那妇人的孩子尚未出生,也并无夫家,查无所出,这一盆脏水只能任由着它往慧静的身上泼。
于是,那女子便顺理成章的在慧静的别院住下了,他既不承认,也没有拒绝,反而吩咐寇氏好生照料那女子。
很快的整个西秦都开始对国师的桃花逸事议论不绝。
许多污秽难听的流言蜚语漫天飞舞,也有些坚决拥护国师的人,与那些反对谩骂的形成对峙状态,两队差点打起来,西秦王废了很大的劲儿也没能平息风波,倒是当事人依旧笑看荣殊兴衰。
慧静没有对任何人做出解释,苏幻雪自然是不相信,虽然她很想知道慧静为什么不去向世人澄清,但是如果她去问了,岂不是对他人格的一种侮辱。
这一日,苏幻雪实在是忍无可忍了,趁着慧静在禅房打坐,便拎着剑闯入了乞伏熾焰的府邸。
门口并无守卫,堂堂世子府不可能没有半个侍卫,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是他早就设下了天罗地网等着她上门。
果然,苏幻雪才踏进世子府的院子,四面埋伏的人手就涌了出来,房顶上围着一层层的弓箭手。
苏幻雪一看这架势,乞伏熾焰看起来是恨透了她,这么大的手笔相信乞伏暮末是默许了的。
也许乞伏暮末认为如今的国师已经声名狼藉,对他西秦并没有什么利用的价值,如果乞伏熾焰能解决了苏幻雪是再好不过的,解决不了,他也可以将罪推给乞伏熾焰,他怎么也不相信苏幻雪能那么嚣张,公然在他西秦的地盘杀了西秦世子。
可苏幻雪偏偏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那种人,那种国与国之间,人与人之间的复杂关系她从来不会去考虑,也无须去考虑。
乞伏熾焰昂着头从里面走出来,一身锦袍,墨色的长发被羽冠束起,原本如花的脸上留下了一道狰狞的疤痕,尚未恢复。
"苏幻雪,给你两条路,第一,放下手中的剑,从本世子的胯下钻过去,本世子就放你一条生路!第二,万箭穿心而死!"乞伏熾焰很有底气的将大脚往椅子上一跨,等着苏幻雪选择第一条路。
"我也很想选择第二条路,但是恐怕本将军手中的剑不同意!"苏幻雪说完就转动了手中的剑,二话不说直取乞伏熾焰的首级。
"放箭!"乞伏熾焰这回学乖了,迅速躲在了守卫的后面。
苏幻雪停下脚步,双手结印,一道圆形的结界在她的身旁张开,抵挡了如雨而下的箭。
"那是什么?为什么刀枪不入?"乞伏熾焰大惊,忙问他身边的一个中年僧人。
"世子,是道术。可以做出金钟罩,刀剑不入。"那中年僧人浓眉大眼,挺拔的鼻子下,鹰嘴利牙,眼神锐利。
"能破否?"乞伏熾焰的眼神一眯,今天他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杀了这女子!
"给贫僧一点时间,可破!"
"好!继续给我放箭!"乞伏熾焰下令不断的放箭,四周的侍卫也齐齐围攻。
苏幻雪的灵力有限,又要应付三十来个侍卫的轮番攻击,确实有些吃亏,但是她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结界的周围突然多出了一圈火焰墙,围攻的侍卫近不了苏幻雪的身,她举着冲锋枪,对着屋顶的那一圈圈的弓箭手扫射过去,顶上的弓箭手前仆后继的倒下。
与此同时,苏幻雪的结界也被破解,火焰墙消失,她飞身上屋顶,对着下面的侍卫一阵疯狂的扫射。
满院子的火药味,血腥味四处弥散开来,流水般的血顺着屋檐低落,像是天空中下起了倾盆血雨。
乞伏熾焰的眼帘被红色的一串一串珍珠所填满,院子里已经血流成河,几近两百的绞杀,在苏幻雪的面前竟然就跟儿戏一般,不过区区一刻钟不到。
乞伏熾焰彻底的绝望了,他终于明白了他父王说过永远不要再去招惹这个女修罗的原因了,从前只是道听途说,不曾亲眼所见,如今身为故事的主角,忽然觉得是多么可怖的一件事情。
这天底下为什么会有这样狠辣决绝的女子?杀人对她而言仿佛只是手起刀落,并不是什么需要思维的事情,所以才能那么干净利落。
乞伏暮末旁边的中年僧人也是心惊胆颤,这样的人还能将之称之为人吗?不是天上的阿修罗投生还能是什么?
他结印咒术的速度绝对快不过她手中的武器,就算她不用道术,也一样可以将他们随意蹂虐而死。
苏幻雪举起手中的枪,对准了屋内站着的西秦世子,脸上是冷漠的杀意。
"刀下留人!刀下留人!"院子外面传来了乞伏暮末的声音,焦急而气喘吁吁,一听就知道是狂奔而来。
乞伏暮末听到来报立刻就去请了慧静,愿他能念在佛门慈悲救他儿子一命。
当他踏进院子里的时候,看着面目的横尸遍地,屋檐的血还在一滴一滴的落下,诡异妖冶,让人惊恐。
"常平将军!求你放过小儿一命吧!"乞伏暮末砰的一声跪在了苏幻雪的面前,脸上两道泪痕真是让人于心不忍。
他真的错了,他以为苏幻雪就算再痛恨,再嚣张,也不可能在他西秦地界大杀特杀,乞伏熾焰所准备的埋伏,就是伏杀北魏拓跋焘都是绰绰有余的,可是,这样的围剿对苏幻雪而言,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慧静眼见场中的狼藉就知道了她究竟经历过怎么一场惊心动魄的绝杀,她身上的灵力已经消耗去了三层,所剩无几。
他想开口叫苏幻雪止杀,放过乞伏熾焰一命,却如何都开不了这个口。
苏幻雪见慧静走了过来,便收回了手中的枪,他们之间已经有了不需要言说的默契。慧静想救,她就一定会成全,即便他不开口。
"乞伏暮末,本将军警告过你的。看在国师的面子上,就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再有下一次,这天下…便再无西秦。"
再有下一次,这天下,便再无西秦。乞伏暮末的瞳孔渐渐放大,心中已经惊惧万分,这女子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信口开河,她说得出的就一定能做的到,她也确实,有这种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