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迁与媞雅的这一吻激情浪漫,许久之后,两人依然沉醉其中,彼此唇舌交缠、如胶似漆,不舍得分离片刻……
不知何时,房外响起几声咳嗽声,二人瞬间惊醒过来。
媞雅满脸羞红,呼吸急促,面似桃花,谢迁也好不到哪里去。
厅堂里,谢循负手于身后,皱眉若有所思。
媞雅见到谢循去而复返,知道两人刚才偷情恰被他撞了个正着,她羞得无地自容,起身快速飞奔出了房间,不知躲避去了哪里。
谢迁见义父在厅堂内背对着他候着,老脸一红,他尴尬地咳嗽两声后,对谢循道:“义父去而复返可是有事要吩咐孩儿?”
谢循听他这么说,当即转身进入屋内,满脸犹豫地道:“子歌,你身负重伤,本不应打搅你休养身子,不过……今夜郁林城领军前来救援的是临川王三子萧正德。
他定要见一见你,为父推迟不掉,只能前来请你勉为其难走一遭,子歌尚能行路否?”
“义父,你我父子虽无血脉传承,但数日内便共历患难,彼此性命相托,些许小事,义父直接吩咐孩儿去做便是,我这便与你一同去拜见那临川王三子。”
他心想:“这萧正德虽说是个王爷之子,但既非世子,义父为何要如此郑重其事?
方才义父直呼其名显然是不想与此人为伍,看来……这萧正德不是个善茬。”
谢迁穿好袍子、系上腰带刚想起身,伤口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他强忍着站起身来,胸中气血翻涌。
“看来这次伤得不轻,那该死的樊虎,下次最好别再让我碰上,不然定要让他生不如死,才对得起我受他的这一脚。”
忽又想起方才与媞雅热吻的时候动作颇大,怎么却感觉不到半点疼痛?
谢迁随谢循来到竹莫的林间小屋前,尚未进入院子,屋内有一人已经提前来到院门前。
月光之下,但见那人三十岁上下,顶盔掼甲,长得颇为高大英俊,或许是极少晒太阳,又或许是月光的反射,脸色显得异常苍白。
这人迎上前来朗声道:“本将军今日碰上谢公方才知晓,原来天灯传讯的便是谢子歌,子歌真乃少年英雄也!呵呵呵,快快进屋入席。”
谢迁有些诧异:“此人这自来熟的功夫比后世做保险的还厉害啊!”
他恭敬地深施一礼,道:“谢迁何德何能,王爷亲迎,迁实不敢当。”
“王爷?呃……本侯如今爵位乃是西丰县侯,子歌莫非……”
萧正德心中郁闷:“我虽只是个侯爵,也不至于知名度这么低吧?”
谢循对萧正德施礼后,尴尬地道:“子歌自万里海外异域而来,不识得中原礼仪,还望侯爷勿怪!”
“义父,此番侯爷大破反贼,功莫大焉,我观侯爷气宇轩昂,来日必定能获封王爵!”
谢迁在谢循面前大赞了萧正德后,又对萧正德谦逊地道:“谢迁一时忘形,疏忽了中原礼仪,还望侯爷见谅!”
心中却想:“我先捧捧你,免得你到时候找我‘天灯成反’的茬。”
“哈哈哈!无妨!我就喜欢跟爽快直言的人交往,本侯便承子歌吉言,来来来!我等速速入席!”萧正德满面春风,似乎对方才之事没半点不满。
走进一楼厅堂,只见满满的一席菜肴,居然还有好几盆肉。
谢迁朝谢循疑惑的望去,谢循微微摇头,神色淡然。
“侯爷,谢迁不才,也是最近方才得知中原人不喜荤腥,如今这许多肉食,在下怎敢享用?侯爷盛情,在下感激不尽,今日初次拜见侯爷,谢迁先敬侯爷三杯。”
他当即满上了三杯水酒,一口气便喝了下去。
萧正德看得一愣:“好!今日本侯算是真正见识了什么才是少年英雄气概,子歌不必担心,这些肉食乃是战场之上被贼人杀死的一头水牛烹制而成。
这头牛本来也活不成了,现下拿来犒赏英雄,想来即便至尊知晓了,也不会怪罪的。”萧正德笑容满面地道。
立于房内一角的竹莫看着那席中牛肉,两腮直跳,肉痛不已。
他心中恨恨地道:“若不是你想吃肉,将牛杀了,这牛还能耕作十几年,真是岂有此理!此人与太平贼人无异!”
萧正德身后的杜士和自谢迁进屋后,便一直默不作声,在一旁留意观察谢迁的一举一动。
见此情形,他出声劝道:“我大梁虽然禁食荤腥,但战场之上却又另当别论,子歌不必多虑,侯爷盛情邀请,我等怎好拒绝?”
谢迁方才便注意到了此人,这青袍文士长得斯文秀气,眼神有些阴郁,跟他长得差不多高,即便长袍加身,也掩不住他身子的单薄。
凭直觉谢迁感觉此人性情内敛,心思深沉。
这时见他出声,当即偷偷对谢循挤了下眼眉,施礼道:“义父,今日能一睹中土王孙贵胄的风采,孩儿心中甚是欢喜。
侯爷盛情邀请,却之不恭,今日孩儿便管不了那许多了!回头您再责罚迁儿!”
他说完直接用手从盆中捞出了一大块肉,大口吃了起来,边吃还边竖起拇指点赞。
萧正德看傻了眼,旁边杜士和也是一脸迷惑。
半晌,萧正德方才缓过神来,他哈哈大笑道:“痛快!子歌慷概豪爽,不拘小节,正合我意,来来来,快快入席,谢公亦快快入席,我等今夜不醉无归!”
谢迁与萧正德推杯换盏、你来我往的喝了个天昏地暗。
酒过半巡,杜士和过来敬酒,谢迁见他眼神清明,心知此人定然心机深沉、工于心计。
当下故作酒醉状,高呼道:“今日得见天朝上国的皇孙贵胄,痛快!
老兄可是侯府幕僚,敢问高姓大名?谢迁当与你痛饮一杯。”
“在下姓杜名士和,表字文轩,现下忝为侯府僚属,子歌好眼力!”杜士和微笑道。
“侯爷,今日谢迁心中高兴!欲作诗一首请侯爷雅正,侯爷以为如何?”谢迁眼神迷离道。
谢循一听谢迁又要吟诗,立马来了劲头。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后便竖起耳朵,等着享受神仙人物的诗歌意境。
“哦?——子歌快快吟来,本侯已然等不及了。”萧正德兴致盎然地道。
谢迁一甩袍袖高呼:“何人借剑一用?”
萧正德当即解剑呈上,谢迁双手接过,抱剑行礼:“多谢候爷!”说完便在厅内挥舞起宝剑来。
他从前有段时间玩过花剑,此时拿来提升下逼格应该还是勉强凑合的。
恍惚中脑海里现出一个朦朦胧胧的素衣女子身影,只见那女子正和一青年男子在月下舞剑。
谢迁不知不觉的便跟随着那恍惚中的身影舞动起来,口中同时将李白的那首千古绝唱《行路难》缓缓的吟出:
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馐直万钱。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闲来垂钓坐溪上,忽复乘舟梦日边。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他的剑舞越来越快,身形飘逸潇洒,翩若惊鸿,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青光,宝剑将室内明灭不定的烛光反射得剑光四射。
场内众人何时见过如此神仙中人?众人先是目瞪口呆,而后如痴如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