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玲望了望众兄弟,坚决道:“刚才在电梯间里,我和孔浩兄弟都有点悲伤。幸好我义父及时制止,才使我幡然醒悟。兄弟们,我义父说的对,现在不是我们哭的时候,这里也不是我们哭的地方!阿清和正青兄弟的仇一日未报,就一日不允许我们悲伤!今天下午,我和我义父商量了一下,认为孔浩和林少春应该到我义父家里去藏着。这样,既有利于你们的安全,遇什么事情我们也好商量。弟兄们,阿清虽死,但我还活着!阿清未完成的事,我会替他完成!我林玲今生有幸,得蒙众弟兄不弃,更得我义父倾力相助。群龙无首不行,从今天起,大家推选一位弟兄,代替阿清的位置。只要是大家共推出来的,我林玲如有不唯他马首为瞻,如同此发!”
说着,林玲从包里掏出一把剪刀,“咔嚓”一声,剪下一大把的头发来,扔在地板上。
众弟兄群情激奋,大声叫好。
周文新见时机已到,扬声道:“弟兄们,本来容不得我开口说话。看在我痴长几岁的份上,可否让我说几句话?”
林玲大声道:“义父,你是我义父,也就是阿清的义父,更是与阿清同生共死的正青兄弟的父亲!如果你没资格说话,在场的我们谁能有资格说话?义父,你岁数长,见识多,就费心多指导我们吧!众位兄弟,我说的在理不?”
大家轰然响应,都道:“老叔请指导!”
周文新四向致意,道:“指导岂敢?商议尚可!据我看来,阿清的六位助手中,小儿正青已死,王兵、陈瑜在狱,杜岩松情况不明,在这里的只有孔浩和林少春两个。大家就推孔浩和林少春中的一人出来领着大家干吧。他们两人追随阿清多年,见过世面,经过风浪,最可贵的是他们的这份肝胆相照的兄弟情义!金志文一家老少四口就是最好的证明!
孔浩与林少春对望一眼,双双上前对林玲道:“大嫂,我们愿追随大嫂鞍前马后,若有相弃不遵大嫂的号令,天雷轰顶!”
有了孔浩和林少春带头,所有的弟兄纷纷发誓追随大嫂林玲,为大哥阿清和正青兄弟报仇雪恨!
林玲望一眼义父周文新,见义父点头认可,就激动状道:“好!既然众兄弟信任,我林玲自当竭力与众兄弟同甘共苦,以报先夫阿清和正青兄弟的血海深仇!现在,我说一件事情,请众位兄弟议一议。”
众人立即安静下来,都专注地望着林玲。
林玲激愤道:“众位兄弟可否记得,你们大哥阿清喋血的那天晚上,只因说过一句‘抓了我们,带出他们’,便有人向金志文通风报信。正青兄弟急与我商量后,正欲半夜由正青兄弟带着阿清外避追杀,不料金志文派出的杀手却将他们两个堵在我家门口,不容分说一阵枪射,可怜阿清和正青兄弟当场身亡。这仇,我们不仅要记在金志文的头上,还要记在当晚通风报信的那个人的身上!请大家想一想,议一议,那通风报信的人到底是谁呢?”
林玲话音刚落,坐在最旁边的从不开口的小弟兄祁宾,突然道:“大嫂,周叔,孔哥,林哥,这事第二天我就查过了。在当晚在场的人中,只有一位大哥给金志文发过一条信息!”
周文新认真地望着祁宾道:“小兄弟,你这话可有什么根据?不要冤枉了人才好!”
祁宾咬着呀道:“自老大夜宴我们兄弟说出那句话开始,到老大身亡之时为止,当晚在场人中只有一个大哥动过手机。这我认真地从各通讯公司查对过,绝对不会有错!如有错,我祁宾愿偿命!”
众人听祁宾如此发誓,都相信不会有错了。
孔浩突睁着双眼,盯着祁宾问:“快告诉大嫂,是谁?”
祁宾呼吸沉重道:“七位大哥中,正青大哥已死,王兵和陈瑜大哥已入狱,程瑜、孔浩和林少春大哥在这里,除了这六位大哥,哪位大哥不见了?”
孔浩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来:“杜岩松!”
祁宾大声道:“正是杜岩松在那晚8点49分给金志文发过一条信息!”
祁宾的话证明了林玲和周文新的猜测,两人对望一眼,眼里都欲喷出怒火来。
周文新朝林玲点下头。
林玲心里会意,强压住心头腾腾往上窜的怒火,冷笑一声道:“孔浩兄弟,林少春兄弟,还有众兄弟,大家知道刘振国兄弟去哪里了吗?”
孔浩心里正猜疑联络大家来这的刘振国怎么没到,此时听大嫂问起,才知道肯定是有什么状况了。
林玲知道大家都在等自己说下去,就清了清嗓子,道:“刘振国去跟踪杜岩松了!杜岩松就在这家酒店1708房间里!”
孔浩冷哼一声,道:“我去诈开他的房间门。”
林少春一脸恐怖道:“我有办法让他开口!”
孔浩与林少春对视一眼,互点一下头。
孔浩望一眼周文新,转头带恨对林玲道:“大嫂,我和少春先上去,你和周叔过几分钟再上来。”
其他弟兄们此时见内奸杜岩松就在楼上,都嚷嚷着要去。
林少春摇摇头,冷笑一声道:“凭他杜岩松一个,还用得着各位兄弟一起出动?弟兄们在这里保护好大嫂和周叔就行,呆会儿跟大嫂和周叔一起上去吧。人去多了,反而不容易得手呢。”
林玲也觉得有孔浩和林少春一起去对付一个杜岩松,已经足够了。
听林少春如此讲,便双手平伸,掌心向下,示意各兄弟安静。
林玲望着充满仇恨的孔浩一眼,对林少春道:“你们两个小心点,别闹出乱子来。大家随我待在这里,过一阵我们一起上去!”
孔浩闻言,随林少春身后走出房门。两人从扶梯间走到17楼时,见守在楼角的刘振国正对自己招手,便悄无声息地过去。
刘振国附近身来,道:“杜岩松就在里面,是他自己掏锁钥开门进去的,估计只有他一个人在房间里。”
孔浩听了,冷冷一笑道:“是他开门进去就好办了。你们先到楼角去,我到楼层服务台找服务员来开门。”
刘振国不解地问:“孔哥,服务员怎么肯替你开门呀?”
林少春低声笑着道:“他就是杜岩松呀!笨了吧?长点见识!”
刘振国望着林少春,将信将疑地点点头不再吭声,看着孔浩整了整衣服,若无其事地向楼层服务台走过去。
不一会儿,孔浩果然跟在服务员身后走向1708号房间。
刘振国向林少春无声地吐了吐舌头,表示自己对大哥们的钦佩。
服务员走到1708号门口,从一大串中挑出1708房的锁钥来,轻轻地插进去。
绿灯亮起后,轻轻地转动门把手,把门找开一条小缝后,服务员低声带笑对孔浩道:“杜先生出门请记着带锁钥。”
孔浩不好意思地一点头,低声道:“好的。谢谢了。”
服务员略微一笑,轻声道:“不谢。”就转身走回服务台去了。
孔浩向楼角处略一摆头,林少春带着刘振国小声快步走了过来,跟在孔浩身后走进了1708房间。
走在最后的刘振国反手将房门小心地关上。
还在睡梦中的杜岩松,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个夜晚,将成为自己明年的忌日。
三人见杜岩松浓睡未醒,对视一笑。
孔浩到卫生间找来一条浴巾,然后对左边床头一呶嘴,林少春迅速地到了左边的床头。
孔浩对刘振国呶了呶床尾,示意刘振国去按住杜岩松的脚。
然后,孔浩慑手慑脚走到右边的床头,与林小春对望一眼,相互点下头。
孔浩一把将被子掀到床下,一只手用力死死按住杜岩松的咽喉,另一只手用浴巾将杜岩松张开的嘴巴堵了个严严实实。
林少春几乎就在孔浩掀开被子的一刹那,双手用力按住了杜岩松的左肩膀,刘振国团身扑到杜岩松的双腿上,把杜岩松的双腿死死地抱住。
当杜岩松惊醒过来,想要挣扎的时候,双手早已被林少春捆死了。
睡眼惺忪的杜岩松,此时睁大一双惊恐的眼睛,望望孔浩,又望望床尾正帮刘振国捆自己双脚的林少春,心中似乎已经明白发生什么事了。
孔浩此时望着杜岩松冷冷一笑,小声对刘振国道:“可以了,你让大嫂和周叔他们上来。”
林玲陪着义父周文新,带着众弟兄悄无声息地进了1708房间。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林玲和周文新在沙发上坐下,仇恨的目光逼视着杜岩松。
虽然杜岩松百般抵赖,但在祁宾所查对的铁证面前,彻底地崩溃了,浑身不由一阵阵乱颤。
第二天,宁江晚报上一条简讯报道称:一名年轻男子疑遭凶杀,身中十数刀暴毙在本市新世界假日酒店客房里。
当然,这死者就是杜岩松,杀人者当然是林玲他们了。
当晚,所有的弟兄都在杜岩松的身上留下了为老大洪建清和大哥周正青复仇的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