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清晨,赵清念难得早起,来花园中散步。
花园里有个很大的池塘,里面开满了荷花,赵清念还未走近,便听到里面传来剑气破空的声音,听着声音,是一柄好剑。
她许久未曾摸剑了,有些心痒难耐,便朝里面走去,那股剑气在此刻却消失了。
她失去了方向,又往前走了几步,察觉到身后袭来一股极锐利的劲风,赵清念立刻闪身躲开,她回过头,方才还往前送的长剑立刻停下了。
额前的碎发被剑气拂起,赵清念抬头,看那直指着她脑门的长剑。
那果然是一把好剑,剑身寒光湛湛,绝不是随便就能打造出来的货色,她抬眼往上看,便看见了身着劲装的元祈,他的身后,是满池荡漾的荷花。
少年扎着的高马尾还在晃荡,因为晨起练武,他穿的也相当简洁,露出的胸膛精壮,随意束着的腰带勾出流畅的腰线。
他也抬眼看她,只是收起了手里的剑,像是晨起闲聊一样:“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他的眼神还带着尚未收住的攻击性,与以往看见的他都不一样,直让赵清念心里发毛。
“我以前也起的很早,从来不赖床的。”
元祈笑了笑,带着她往回走:“现下应该去用早餐了,怎么,前几天都不怎么出房间,今天想要出来走走了。”
在试探她?赵清念眼睛也不眨的撒谎道:“我不是吸了好多的迷烟么,听风阁卧虎藏龙,没点儿本事,我可不敢出来乱走。”
元祈领着她走,悠悠的开口说道:“担心什么,你是我带回来的人,没有人敢为难你。”
赵清念不置可否,只随意应了两声,便不说话了。
用完了早餐,她又在到处闲逛,一位婢女从远处走来,花园道路略窄,那位婢女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匆匆的抬头道个歉后,赵清念愣住了。
这个婢女与长乐坊中名唤娇娇的女人,长得有些相似,难道是她的姐妹?
这个想法只在她心中过了一遍,婢女还在道歉,赵清念点点头:“无事。”说完就要走,手心里却被她塞进一张纸条。
赵清念一惊,看了看四周,无人。于是她不动声色的攥住了纸条,婢女已经告退了,她没有再逛下去的想法了,匆匆返回房间。
李霏雪走下船,穿过小镇,来到了宁安城的城门口。她亦是做了伪装易容的,英姿飒爽的女侠身后负剑,看着就很不好惹。
她没有通行证,便非常自觉的去城门口办理了,官兵随意问了她几个问题,她心中惦记着赵清念,回答的十分迅速。
“名字叫什么?”“李霏雪。”
“李霏雪?”官兵觉得有些耳熟,再一堆记录中翻找着,抽出了一张纸。
他按照纸上写的问她,重合之处甚多。
这个人身份可疑,很大的可能性是假冒的身份,不能放她进去,官兵心想着,随便找了个借口:“现在进城查得严,你先随便找个地方住着等吧。”
进不去?李霏雪急了:“要等到多久?”官兵眼珠子一转:“这个嘛,只能看上头的安排咯,我们只是个做事儿的,什么都不知道。”
“好吧。”李霏雪应下,转身走了。
自上次后,清念再没联系过她,看自己久久未曾找到她,清念应该还会再次找她,为今之计,只能等了。
水面上泛起烟波,许久不见的方大人正坐在一条豪华的船上会客。
“万岁爷仁厚,怜惜方大人失去独子的心情,故而派了杂家过来,这里是万岁爷查到的一些线索,方大人请过目。”
方大人接过后,便迫不及待的翻看起来,看着看着,他的眉头不自觉皱起,但还是一瞬就平复了下来。
坐在他对面的太监笑容满面,眼见目的达成,起身离开了。
太监离开后,方大人猛一拍桌子,心中怒气升腾,什么怜惜他失去独子,想要助他查明真凶,这个死太监也不找个更好的借口,这叠情报里,就差没明写着让他去对付那人间四月的掌门了。
他扎根江陵城许久,与人间四月也有些来往,人间四月的弟子并不能随意下山,况且他们的掌门人,似天山顶上的雪水般不染纤尘,如何会做出这种的事情来?
方大人面色黑的像锅底,要他去对付人间四月,两败俱伤,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这太监把他当傻子忽悠,他与人间四月井水不犯河水,他何苦要去与他们为敌。
他又掏出了怀里的那颗坠金珍珠来,正闭目沉思,便听外面小厮声音响起:“大人,人间四月的长老来了。”
方大人连忙起身,年轻的长老款款而来,他穿过珠帘,在桌子的对面坐下。
“舒长老,方某此次,乃是有要事想请问长老。”
舒云真含笑点头:“方大人请说。”
“此事有些唐突,望舒长老不要怪罪,人间四月的掌门人,是否是真的在闭关?”
“哦?方大人此言何意?”
方大人拿出那枚坠金珍珠来:“这枚珍珠,长老可认识?”
舒云真接过来凝神细看了一会,面露震惊:“这……这与我们掌门人的发饰竟一模一样!”
方大人一直在观察着舒云真,见他神情不似作假,便说道:“这是当日在那片树林里搜出来的东西,想必凶手筹谋已久,欲借刀杀人,故而设了这么一个局。”
方大人解释道,极力撇清自己,人间四月名声在外,实力强劲,他并不愿意得罪这样的势力。
舒云真沉吟片刻:“此事,舒某会如实禀告,方大人手中的那枚珍珠,可否先借舒某带回门派,此物与掌门的饰物极其相似,几乎可以假乱真,门派必须调查一番。”
方大人将珍珠递过去:“这是自然,望舒长老早日查明真相,到时候,可别忘了知会方某一声。”
舒云真掏出一个荷包,将珍珠装了进去收好,这才放进去袖中,含笑道:“方大人不必担心,此事,我们定会给长老一个交代。”
他站起身:“舒某要事在身,方大人,告辞。”
“舒长老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