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季长河这突然间的一推让云舒真的是万万没想到。
在坠入岩浆前的最后一刻她回过头。
脸上写满不解与难以置信。
及腰的漆黑长发飘荡在了她的面前,恰到好处的遮掩了她眼中的点点泪珠。
那颗泪痣映衬着朝阳与熔岩的火光仿佛可以直击任何人的内心。
“噗……”
伴随着下面岩浆那懒散的吐泡声。
尸灵的整个身体都沉了下去。
她的脸上露出了一股痛苦又释然的复杂心痛表情。
这种像是岩浆的热量都无法掩饰的心痛竟然真的让季长河感受到了阵阵心痛。
但季长河并没有表现出来。
可尸灵的泪眼之中最后看到的是季长河不带一丝情感的冷漠表情。
以及那仿佛可以把岩浆冰冻的冷库眼神。
季长河看着她,就像是……
看着一串没有任何意义的无序数字。
“咕……”
将尸灵的身体全部吞噬后,岩浆像是刚刚饱餐了一顿般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叫声。
随后,一切便再次归于平静。
一阵冷风适时的吹过,让季长河的白袍微微鼓动了起来。
此时的他,似乎真正做到了视万物如数字。
冷漠无情。
践踏生命。
“哈哈哈哈真不愧是千二那个废物东西的徒弟,这般绝情的模样真是跟他一般无二呀!”
同样在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的蛊散愣了一下后突然像是看到了什么绝世好笑的视频般猖狂大笑了起来。
“呼……”
趁着蛊散在大笑,季长河也松了口气。
看着自己的生命一分一秒的流逝的确让他变得有些冷漠,但还没有到这种程度。
刚刚……
是他装的。
蛊散说的没错,这就是他的逃跑路线。
若是刚刚直接让小白义无反顾的冲下去,蛊散绝对会怀疑这下面熔岩的真实度。
毕竟刚刚季长河似乎还没到那种必须以死明志的地步。
而为了让蛊散相信他接下来跳到岩浆之中就是为了求死,季长河特地把尸灵推了下去。
当然,他现在还不知道此时云舒的身体里已经换上了另一个魔头的灵魂。
“小子,你很有成为魔头的资质啊。”
蛊散从厌世上缓缓飘到了空中。
一团团浓郁的黑气在他的体内翻滚着然后形成了一只手。
一只向着季长河伸出的手。
“跑。”
没有丝毫犹豫。
在蛊散伸出手的一刹那,季长河便给小白下达了跑的命令。
“哈哈哈哈真是魔性十足啊!”
看到季长河想着上空飞去蛊散反而再次大笑起来。
“从你心里想逃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入魔了!”
没有蛊散的命令,厌世嚎叫一声骨翼扇动。
巨大的风像是能把下面的岩浆都掀翻一样。
“你慢了许多啊!”
仅仅是一个呼吸的时间厌世便冲到了小白面前将季长河重新逼退到了蛊散的面前。
没错,的确慢了好多。
因为……
季长河是故意让小白变慢的。
一切都是在演戏。
他想让蛊散觉得自己已经被逼到了绝路。
除了自己跳入岩浆外没有任何其它的希望。
所以……
他还需要用力去挣扎一下。
象征性的用演技去挣扎。
“或许吧……”
季长河悄然间握紧了拳。
他的耳中再次传来了时间之水流动的声响。
莫问环也重新绽放出了银色的光芒。
其实现在再驱动时之河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但这是季长河最后的挣扎。
季长河希望蛊散看到的最后的挣扎。
“嘭!”
然而这次蛊散没有给他机会。
他身上的黑气瞬间延长化作了一道利刃狠狠的刺穿了季长河的左肩。
对于一个魔头来说,能让季长河戏耍两次已经是一件极其屈辱的事情了。
而被季长河拒绝,则像是给这份屈辱锦上添花一样。
“噗!”
蛊散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完全无视了季长河时间的减速。
剧烈的疼痛伴随着一阵阵源自灵魂的阴寒让季长河无法控制的喷出了一口黑血。
而小白也瞬间化形扶住了脸上几乎已经没有一丝血色的季长河。
“哟?飘渺兽?”
看到小白后蛊散明显震惊了一下。
毕竟在这漫长的追击道路之中,这朵云可给他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各种极限的反应根本不像是有自我意识的妖兽能做出来的。
更何况小白和季长河之间几乎没有任何延迟的交流也让蛊散宁愿相信小白是百分百受季长河控制的祥云。
“飒!”
靠着小白强撑着不让自己晕过去的季长河直接放开了神识。
两只雷鸟瞬间便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从了出来。
它们身上的电光闪烁让蛊散贯穿了季长河的黑气瞬间消散。
“呵呵,今日我季长河……就算是死也要自己死!”
榨干自己身上最后的一丝力气后季长河大吼到。
随后便一脸死志的抱着小白向着下面的岩浆落去。
与此同时,他的眼中再次银光闪烁。
蛊散这一击尽管快要了季长河的命,但疼痛也驱散了一丝季长河身体的麻木。
时间,缓缓的慢了下去。
“在我面前,岂是你想死就能死的?”
蛊散似乎对季长河的选择没有丝毫惊讶。
尽管被两只雷鸟缠住,但他一个眼神就让厌世扇动着骨翼冲向了季长河。
在时间流速放缓的情况下,厌世的速度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而这,这正是季长河想要的。
小白不知何时已经重新化作了云。
计算着厌世与自己的距离季长河咬紧牙关。
像是皮筋被折断一般。
他让时间的流速以最快的速度恢复了原样。
厌世在时间减慢的情况下保持这个速度完全可以阻止季长河的自杀。
但在时间正常的流速下,它太快了。
快到可以直接错过季长河。
在小白灵巧的闪躲下,蛊散那庞大的身体几乎是擦着季长河的鼻尖略过。
“嘭!”
面对着滚烫的熔岩它的骨翼狂振强行改变方向狠狠的咋在了一旁的地面上。
顿时,尘土飞扬。
“嘤!”
重新站起身的厌世发出了刺耳的嘤嘤狂吠。
显然,再次被季长河用同样的方法戏耍了第二次让它极为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