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女帝元年,六月一日,战神越弦冒天下之大不韪登基。
同日,北邯摄政王以惊世之礼求取女帝,举世震惊,但女帝轻松答应,两国遂结盟。
仅仅十日后,女帝因西炎太子对其无礼,联合北邯摄政王云澈对西炎宣战。
而在进攻途中,北邯宫廷政变,南宫一族意图造反,被摄政王悉数斩杀,昔日北邯的巨头就那样在悄无声息中灭亡。自此,北邯政权正式落入摄政王云澈之手。
七月一日,西炎遭受大雍三十万和北邯四十万大军压境,一时间,剑拔弩张,一场大战不可避免。
西炎与大雍交界之地,蒲城,西炎军队驻扎处。
在这天然的屏障之后,是严阵以待的数万军民,只是虽然做了充足的准备,此刻气氛却依旧低迷,日渐黄昏,已经是落日西斜,天色暗沉无比,这一阵阵的操练似乎也已经到了底端。
在那一顶大帐之中,静坐着一群将领,表情无不是凝重至极。主位之上,坐着一个穿着银白色铠甲的男子,皮肤黝黑,鼻子如刀刻一般立挺,瘦削中带着豪情,但那褐色的眼眸中却凝结着沉重。
“诸位,可有什么好的法子,解了如今的困局?”男子眉头紧皱,沉声开口。
“殿下,这,夏凌已经接收了整个曲城的军队,一旦越弦征集的三十万军队到来,我们西炎区区十万军队,根本难以抵抗,所以——”一个同样穿着铠甲,长着一圈黑色胡子的将军摇了摇头,眉头紧蹙,顿时整个营帐中弥漫着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援兵根本不可能前来,因为那云澈的四十万军队已经到达那不过三座城池之隔的青茵大草原,拖住了我们全部的军队,一旦开战,我们恐怕——”黑衣谋士许攸站在那里,脸色也不怎么好看。
巨大的危机摆在面前,避无可避,又该如何?
“他奶奶的,既然那娘们敢来,爷爷就打他个落花流水,让那女皇帝先死在爷爷手中!”一黑脸大汉这气实在撒不出来,拳头紧握,但看了一眼主位之上那同样阴沉,而且目光射向他的男子,只好讪讪地收回了那就要砸在桌案上的手。
毕竟,那人是他们西炎常胜将军,皇后嫡子,赫赫有名的殿下炎夏!
“当初就不该让那炎玄去给那越弦恭贺,如今倒好,让那大雍找了个借口挥师北下,倘若那越弦带领的越家军到了此处,怕是这场——”一个矮个子恨恨地开口,只是这话没说完,就被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致的主位上的人打断:
“把你们叫到这里,不是让你们灭自己威风,长敌人志气的!大雍对西炎早就窥伺已久,虽然是借了炎玄的之事,但终归症结不在此处,就算没有此事,北邯和大雍结盟之后,首当其冲的便是我们西炎!你们在这里吵吵有什么用,为今之计,你们最好还是先想一想退敌之策的好!我们与战神越弦交手那么次,你们难道还不清楚那个女人的实力?”
一番说教之后,众人皆默不作声,噤若寒蝉。
毕竟,眼下情况已经危机四伏,他们的确不该在此时说这样的话,做这样的事!
炎夏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下面的一群人,顿了顿,方才又开口道:“越弦大军到了何处,几时能够到曲城,探子可有消息?”
“距离此地三百余里,如果不出意外,后日便可兵临城下!”那黑衣谋士许攸拜道,有些心惊。
毕竟,战神越弦之名,在这边境之地,早已经耳闻,不过是刚刚登基为帝,仅仅数日,便能够集结三十万进攻,这还是有多大的号召力?
“后日吗?”炎夏品味这三个字,若有所思,手指敲打着桌案,心中隐隐有着不安。
与那越弦交手数载,他总觉得,这个时候如此平静,有些不对劲。
就在他拖肘突然一怔时,这大营之中突然响起无端的号角之声,让这商量的十个人猛然跳起。
这号角之声虽然长短不一,但,所有人都很清楚,这是敌人进攻的警戒之声。
“来人,到底发生什么了!”炎夏急的几乎要跳脚,然而就在帐篷外的士兵想要进入之时,这营帐之内突然弥漫起一股阴冷的气氛。
“嗤啦!”
长剑破空而下,一击毙命,鲜血从那个刚刚还在说话的矮个子将领脖颈处涌出,那个人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唤一声,就那样去见了阎王。
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丝戏谑突然在这营帐之中炸开:
“呵呵,殿下似乎想起来本尊是谁了!”
“铿锵!”
冷光闪过,在那一瞬间,突然反应过来的炎夏抽出长剑对上了那几乎插入他胸口的致命一击。
一声落下,炎夏握着长剑的虎口已经发麻,他那一双鹰眼凝视着立在他面前的人,恶狠狠地看着那张狂的黑衣女子,只一眼,他便明白,那个人,是战神越弦!
“断魂,速战速决!”君越打了个响指,抹开手中那一柄泛着冷光的长剑,轻笑一声,身形陡然一转,势必要将那时刻准备着的炎夏给送入地狱。
“是!”两道黑影飘飞,在这大帐之中将那些还未来得及抽出武器的两个人给斩杀在剑下。
“拦住他们!”炎夏看着这军队中的主将顷刻之间已经死掉了三人,目眦尽裂,提步而起,长剑旋转,破空向着君越砍来。
“呲!”
长剑交错,发出刺耳的声音,君越转身而起,对那招式似乎完全不放在眼中,长剑咣当一声落地,袖中的短刃探出,打了个旋直逼那交战之中的炎夏而去。
“噗!”匕首贴在炎夏的肩膀而过,将那银白色的铠甲都给削去了,而此刻君越反手又是一掌,踮脚而起,将浑厚的内力悉数灌入那避之不及的炎夏后背。
“越弦,你竟然敢孤军深入,今日本王让你来的了,回不去!”两相退开,炎夏揩了揩嘴角的血迹,怒火中烧,阴狠地开口道,内力倾射在指尖,掀开那营帐,冲着外面吼道:“来人,来人!生擒了越弦!”
“生擒?本尊觉得,还是先杀了你实在些!”君越瞥了一眼被六个人围攻却不落下风的断魂,面巾遮盖下的唇角抹开一缕讥讽的笑容,内力凝聚于掌心,原本是对着炎夏而来,却在靠近之刻迅速后退,反手一抓,将围攻断魂的其中一人直接逼到吐血,噬血出手,轻轻拨开另一道攻击,以柔克刚,不过一个照面,就解决了两个人。
“走!”君越伸出如玉的手,在凌厉的掌风和杀气之中拉住另一个女子的手腕,脚步轻点,给了追上却生生慢了一步的炎夏一个嘲笑外加挑衅的眼神。
“夏王殿下,本尊还会回来的!”
轻佻而又冷意十足的话撂下,君越提步而起,从那刚刚被劈开的帐篷空间一跃而上。
炎夏扫了一眼只剩下四个人的营帐,怒到发狂,提步就同样就追了上去。
“越弦!”
立在那帐篷之上,炎夏看着黑烟四起一瞬间颓败的军营,怒吼道。
在他坐镇的十万军营之中,那两道黑影已经是在百米开外,似乎听到了炎夏的怒吼,那踩着阻拦的士兵大开杀戒的君越突然回首,袖中一柄寒光乍现,穿过天际,破空对着炎夏而来。
“夏王殿下,你还是考虑考虑三天后大军压境该如何逃命吧!”
三根银针几乎将炎夏所有的退路给堵住,在那轻狂的笑声中,炎夏一声闷哼,身形骤然而退,一口黑血倾射而出。
远远的,在这越来越暗的夜中,数千道黑影从这修罗场飞跃而出,跟随着那领头的两个潇洒凌厉的黑影杀人而去。
“殿下,殿下!”炎夏只听见耳畔传来急切的呼叫之声,眼前一黑,眩晕感自上落下,身形极速坠落。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炎夏知道,这一次,他彻底败了!
可是,他不甘心,不甘心!
惨叫接连不断,烟火缭绕,模糊成血红一片,微风之中,悉数是那掺杂着烟熏火燎的血腥味,窜起黑烟阵阵,片刻之前还是严阵以待的军营此刻仿佛变成了修罗城,突如其来的袭击让他们完全失去了反抗的最佳时机,此刻就仿佛那砧板之上的鱼肉,一点点被宰杀。
终于,半个时辰之后,所有的黑衣人以雷霆之速褪去,而原本集结的军队却因为迟迟不曾有主帅的命令而无法追击。
那隐藏在黑暗之中的暗杀者很快消失,而整个军营亦是死寂一片,完完全全陷入了混乱之中。
一个时辰之后,从九曲崖上顺着那坚硬的藤蔓之上的君越打了个响指,看着前来接应的陌染,扯下脸上的面巾,笑着开口道:“搞定!”
“参见女皇陛下!”那属于她的军队单膝跪地拜道,远远望去,黑压压一片,都是一身黑衣,冰冷肃杀。
君越满意地扫了一眼,睥睨着那一众人,开口道:“今日袭击成功,重挫敌人,乃是诸位之功劳,之后还有更为残酷的战斗,所以,尔等切记要再接再厉,一鼓作气,大败敌军!”
“是!”齐齐的回应之声。
“如此,便回去吧!”君越挥了挥手,那数千人很快整齐有序撤退。
如血的斜阳之中,君越回头看了一眼那数千米之外的黑烟,轻笑着抿了唇角,然后提步而回。
这一次,炎夏那个狂妄的殿下要好好在床上躺上一躺了……
第一步,成功搞定!
接下来就要看笑面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