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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婉兮沉默会儿,慢慢从清华道长刚才的话语中提取出零散的信息,然后捋顺了思路。
首先苏大并非是受人指使而对她下毒,而是受人唆使。
指使跟唆使的意义不同,若是指使,则苏大是听命于人,下毒并非他的主意。可如果是唆使,虽有人从中作梗,主意却是苏大自己定下。
这便是说,故意对她下毒,挑起宫廷纷争,皆是苏大自己拿的主意。
那么她的仇人是苏大,而他已经死了。
其次便是清华道长的身份,作为他身边人且忠心耿耿的苏大,却跟宫廷站在对立面,这说明他陪伴在皇帝身边的目的并不单纯,很可能就是敌对的关系。
那么,他跟她迟早会变成敌人!
呼吸停滞一瞬,叶婉兮在他对面坐下,见他递了杯烫过的温酒过来,她犹豫会儿,端起来一饮而尽,淳厚的酒水入喉,唇齿留香。
想到此后或许再难喝到这样醇馥幽郁的美酒,她的心瞬间沉入低谷。
“道长,有件事情你可能还不知道。前些天我的母亲及嫡姐入宫来看望我,那时候贵妃娘娘已将我指给六殿下做妾。”
清华道长伸向酒盏的手一顿,神情亦有一瞬的惊诧,眸底风起云涌,但很快就像骤然被打破安宁,复又归复平静的湖面般无波无谰:“妾室的身份,着实委屈了你。”
有生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告诉她,做妾委屈……叶婉兮抿唇,突然间决定原谅他知而不告,只拼命往自己身上揽责任的决定。
人生难得一知己,即便彼此不能坦诚,可从始至终,唯有他最了解她的心思……她弯起眉眼,用笑颜掩饰住心底深处的不甘:“六殿下对我很好,我只需要维系住这份特殊,将来他的王妃怕也难及我。”
“你的目的,便是做一个争来斗去的宠妾?”清华道长一针见血地问道。
心蓦然一疼,叶婉兮“咯咯”娇笑:“做宠妾有什么不好?至少不用像妻室一样,明明心中不愿,却仍旧佯装大度,奉劝他要雨露均沾。”
话落,清华道长脸上的神情没变,叶婉兮自己倒有些羞赧,暗恼自己一时口快,跟他一个大男人来讨论什么雨露均沾。
这下可好,节操掉光了!
颇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她生硬地转移话题:“且不管我到底委不委屈,我只想告诉你,如今我跟六殿下站在一边,而你的身份你自己清楚……我再问你一遍,我们将来会成为敌人吗?”
清华道长沉默了许久,直到叶婉兮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才缓声道:“我跟你,不会成为敌人。”
言外之意是他不能保证将来不会跟朱景烁敌对?
叶婉兮敛了眉眼,从怀中掏出那个装着银球的锦盒,轻轻放在桌上:“这个蛊虫,曾带给我很多勇气,前不久出宫,我跟着金人前往西城,便是因为有它在……我知道踩碎它,你便会来寻我,所以才能无所畏惧。但如果同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我不会再依赖它,如今它于我已无作用,还给你罢。”
所以,未来她不再相信他?那个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便对他有种莫名信任感的小姑娘,终于收回了这份信任?视线落在绒面的红色锦盒上,清华道长的心胸处忽地弥漫起一股细细密密的疼痛感,如同正被万蚁啃噬,痛感不强,却绵延不绝。
“这一次的事情我不会再追究下去,但没有下次。”叶婉兮想,她果然不是圣人,做不到被再三地伤害却心无芥蒂。“我本来把你当成朋友,可既然你我要走的道不同,便不能共谋。下次见面,我会把你当成尊贵无双的清华道长,而你,只需把我当做六殿下的妾室便可。”
说完这几句话,叶婉兮竭力掩饰着难过及失落,起身离开三角亭。
清华道长的视线始终落在锦盒上,未曾目送她离开,直到周遭再无声响,他抬手揭开锦盒,取出静静搁置在绒缎中的拇指般大小的镂空雕花银球,然后手指猛然用力。
银球碎裂,里边那只极其难养且万金难求的蛊虫被捏成浅绿色的汁液,然后沿着修长好看的手指滑落在石桌上。
淡淡的腥臭味随着寒风散开,清华道长的怀中忽地有一只相同式样的银球滚落出来,那银球自己滚动着,撞在圆圆的石凳上,蓦然传出凄厉怆然的尖叫声,一声一声,绕梁不止。
清华道长面无表情地看着它,直到它突然一跃而起,迅如闪电般撞向他的胸口,他才变了脸色。
银球撞在胸口的力道很轻微,几不可察,可胸腔里空空荡荡,随意一撞,撕心裂肺的痛楚让他不得不弯下腰来。
这个地方,真的彻底空了。
叶婉兮走得决然,可当萦绕在鼻端的酒香越来越淡,她心里真的很难受。
那酒名为“解忧”。
解忧一酒,若心情通畅时喝,味道很甜腻,但如果在心中不虞喝,却香醇无比……故在她看来,解忧简直就是具有排忧解难的功效的神奇美酒,可她只饮了一杯,此时唇齿之间的香味已然消散无踪。
不知这酒在被道长喝入腹中后,可能舒缓他心中的苦闷?
说起来她好像也有一壶解忧,因着身体不好,她还一口都没有喝过,只让红菱好生收着……如今知他身边的人不可信,这酒她还能喝吗?
但不管是丢弃、送人或者倒掉,她都舍不得……不如还是喝掉吧?即便是带着毒的美酒,它本质上也还是美酒啊!
回到西殿,浮现在叶婉兮脑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把解忧酒找出来,可她还没有来得及行动,便见寝殿门口正等着个人。
朱景烁坐在轮椅中,静静将她看着。
叶婉兮微愣,然后迅速收起脸上郁郁寡欢的神情,转眼间就扬起一个嫣然的笑脸迎过去:“殿下,你怎么会在这儿?”
手指微微收紧,朱景烁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只是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很深,幽不见底:“兮兮,明日是元宵,你明晚可有空?”
心中浮起几分疑惑,叶婉兮点头:“有。”自从入宫以来,她始终都是大闲人一个好么!
“那你可愿陪我过元宵?我们出宫去看花灯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