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心鸾大惊失,正在此时,门外响起紫霜的声音。
“世子,王妃来了。”
楚央身体一僵。
师心鸾趁机立马推开他,直接站了起来并且退后两步,坚决远离危险地带。
“母妃定是知晓我受伤,特来探望。你去告诉母妃,就说我受了惊吓,刚才睡下。”
然后便自己转过屏风,去换衣服了。
被亲娘打断好事的世子爷很郁闷,阴郁之都表现在了脸上,以至于北靖王妃一见之下以为儿媳妇伤得很严重他忧心所致,立即问道:“心鸾伤得很严重吗?怎么不请大夫?好端端的怎么会碰上刺客?”
她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眉目之间俱是忧心之。
楚央叹道:“母妃,您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我要先回答哪个呢?”
北靖王妃瞪着他,“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嬉皮笑脸的?心鸾呢,我去看看她…”
“母妃。”
楚央连忙阻拦道:“她伤了脸,最怕被人看见,您还是别进去了。”
北靖王妃来的时候便问了蘅芙苑的丫鬟,都说看见世子妃蒙着面纱回来的,当时她便有猜测,如今在儿子口中得到证实,登时变了脸。
女人最看重自己的容貌,尤其是绝世美人,更是无法容忍脸上有丝毫的瑕疵。
她神不断变化,深吸一口气,试探的问道:“伤得重不重?”
“不会留疤。”
提起那道伤,楚央脸也不大好看。
北靖王妃稍稍松口气,就怕儿媳妇因此毁容后心情郁结更加不待见儿子。
又叮嘱了几句,北靖王妃才离开。
送走了母妃,楚央转身回到内室。师心鸾已经重新换了身衣裳,头发因为刚才一番纠缠有些乱,她干脆便钗了珠翠玉簪,如云黑发披散在肩后,倒是显得清雅脱俗。
只是脸上缠着那圈圈的纱布,实在有些破坏形象。
楚央含笑走过去。
“我已让人备了热水,你可沐浴清洗一番。”
师心鸾坐在榻上,漫不经心的嗯了声。
“我要进宫面圣…”
“知道了,爷,您什么时候这么啰嗦了?快走。早点查出来到底是你的哪个红颜知己对你因爱生妒毁我容貌。”
后面这句,颇有些森凉。
她这辈子还没受过这般创伤,要是让她知道主谋是谁——
“什么红颜知己?别瞎说。”
楚央蹙眉,“我唯一的红颜知己就是你。”
师心鸾鄙视他,“毁容这种阴损的招数,也只有女人才能想得到。虽然本姑娘貌美如花国天香,难免有人嫉妒。但铤而走险雇江湖高手来刺杀我的,除非与我有深仇大恨。而我向来足不出户,就算招人恨,也不至于明目张胆的在天子脚下动手刺杀。除非是因为你——”
楚央沉默。
那些黑衣人重点缠着他,并没有下杀手,目标的确是她。但在这京城重地,谁有这般胆量和势力?
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萧家。
师心鸾和他想到了一处。
当日萧家干涉师心云的婚事,她去李家闹了一场,已得罪萧家。之后这半个多月来萧家迟迟没有动静,赶上她今日出城,终于动手了。
……
北靖王世子夫妇在城外遇刺,这消息早已传入了宫中,宣武帝勃然大怒,楚央和被靖王进宫的时候,宣武帝正在御书房骂禁军统领。太子和京兆尹在一旁站着,都没有说话。
刘全通报以后,宣武帝宣了北靖王父子进来。
“微臣参见皇上。”
“免礼。”
宣武帝素来十分看重楚央,如今又心知他受了委屈,必然是要好好安抚一番。
“听说你在城外遇刺,可有受伤?”
楚央面带微笑,“多谢皇上关心,微臣无碍,只是内子受了些惊吓。”
宣武帝松了口气的同时也皱起了眉头,冷哼一声。
“光天化日,竟敢刺杀朝廷重臣,简直无法无天。”他冷睨着禁军统领,“朕给你三天时间,查出此事是何人所为——”
“皇上。”
楚央突然开口,“可否允许微臣亲自调查?”
宣武帝有些讶异。
“你?”
楚央是文官,调查刺客这种事,都是禁军或京兆尹负责,最后交由刑部定案。
“是。”楚央眼神有些寒,“贼子猖狂,伤我爱妻,我必要其血债血偿。”
宣武帝对这个自己素来很喜欢的小辈还是相当了解的,虽然胆子大到没边没沿也放荡不羁,但脾气不算坏。不喜欢的人,顶多就是漠视亦或者刺几句,鲜少直接翻脸。
如今这般杀气腾腾的模样,还真是少见。
看来他还真的将那二嫁的寡…女子放在了心上。
想了想,“既然心鸾受了伤,你便在家好好照顾她,这事儿交由你父王去办。”
北靖王立即道:“微臣遵旨。”
父子俩都怀疑此事是萧家所为。萧家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交给其他人也顶多查出几个替罪羔羊出来顶罪。只有揽在自己身上,才最放心。
楚央没意见。
父子俩都不待见萧家,查起来自然不会手软。
出了御书房以后,宫越跟了出来。北靖王一看就知道他和自个儿儿子有话要说,便很有眼的和京兆尹一起离开了。
俩人边走边寒暄,直到无人处,宫越才问:“心鸾伤得重么?”
楚央凉凉瞥他一眼,“殿下,容我提醒您一句,您该称呼一声弟妹。”
宫越失笑。
“人都给你娶回家了,还吃这些个陈年老醋,也忒小气。”
世子爷不觉得自己小气。
他现在还没爬上媳妇的床,一切可能撬他墙脚的情敌,都要扼杀在摇篮中,就算是兄弟,也不能抢他的女人。
男人在对待女人这件事儿的想法其实还是比较单纯的。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就比如楚央知道就算当初宫越对师心鸾有那么几分心思,自己抢了过来,他顶多就是跟自己打一架,打完了以后俩人还是兄弟。
同理,如果宫越后悔了要来抢他的女人。那他就把宫越打一顿,打服为止!
“有事儿么?没事儿我得回去了,阿鸾还在家里等我。”
毕竟从小一起长大的,宫越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
好笑的摇摇头,“你如今这般妻管严还自得其乐的模样,倒是让我想起你小时候在为祸宫廷的光景…”
“打住!”
楚央才不给他损自己的机会,凉凉道:“这都八百年前的事儿了,老挂在嘴边,你也不嫌寒碜。”
宫越轻笑。
“好,言归正传。”
他肃正了容,道:“今天这事儿,你是否已经心里有数了?”
都是聪明人,兄弟俩对视一眼已心照不宣。
楚央袖中划出碧萧,手指轻轻的婆娑着,漫不经心道:“除了萧家,你觉得还有谁能让我亲自出马?”
宫越默了默,道:“上次李家的事儿,母后已斥责了云乐。萧家…”他目光悠悠,望着高低宫殿,红瓦白墙,“许是站在高处太久了,受不得丝毫的挑衅。也是时候,让他们知晓,这个天下,到底姓什么。”
“天下姓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楚央神情慵懒,语气却有些凉,“你莫要给人做了嫁衣。”
萧氏乃两人的外祖家,但这些年两人对萧家一致排外,坚持统一战线。唯独在对宫墨的态度上,两人意见向左。
宫越只是笑笑,并不多言。
“时间不早了,你早些回去陪你的媳妇。”
每每谈论到这个问题,他都轻描淡写亦或者干脆避而不谈。
楚央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却也无可奈何。
“别怪我没提醒你,你有心做谦恭的弟弟,人家可没打算做宽容的兄长。”
宫越依旧在笑,眼神却深了深。
“子瑜,其实你并不了解皇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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