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金香去通知了王府的护卫,从前院返回的时候,丹心已经收拾好了东西。
可想来容易,想走却难。
沈昕娘缓步走下回廊下的台阶,看着面色不善的秦夫人道:“夫人,这是何意?”
金香闻言气笑,“秦夫人说话真是可笑,也不只是谁前几日拦着挡着不让我们留在秦家,还不惜泯灭良知害人性命,想要逼走我们?如今倒是不舍得了?”
金香嗤笑一声,“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说谁,谁清楚!”
“你走可以,把她留下,既然我们秦家纳进门来,就是我们秦家的人了!”秦夫人指着躲在沈昕娘后头的沈四娘说道。
“这百年的世家大族就这样玩弄人?不喜欢的时候,就要撵走,转脸人要走了,又死乞白赖的挽留?”丹心和金香一唱一和。
秦夫人猛咳一声,打断那仆妇的话。仆妇赶紧闭嘴,噤若寒蝉,不敢再多言。
这女子就那么安安静静的站在院中,不动不说,却也难以让人忽视,甚至气场强大的让人不自觉以她为中心。秦夫人有些怀疑,儿子要走,究竟是要为了那小妾走,还是为了这小妾的姐姐走?
秦夫人心中一跳,气息微微急促,“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根本听不懂!”
秦夫人闻言大笑,笑声却有些发虚,“你真是信口胡说!谁能带走我的儿子!我为什么要害怕他长大?”
秦夫人神色一慌,瞪眼看向沈昕娘,“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了什么?不能让她们走!给我拿下!”
金香的功夫对上高手不算什么,可是遇见一群干粗活儿,只是力气比常人大些的仆妇,自然绰绰有余。
“这……这……”秦夫人看着自己带来人数众多的仆妇们,不多时便有多半都躺倒在地,哇呀乱叫,顿时大惊失色,“你们来了秦家,却敢在秦家的地界儿上如此撒野,我看真是活腻了!”
红色的天灯,晃晃悠悠飘荡在秦家客房院子的上空。
秦夫人表情狰狞,透出疯狂的神色,“你不过是个王府里头的小妾,嚣张什么?我秦家怕你么?我就是逼你又如何?”
她语气轻轻淡淡,脸上也无甚表情,音量不高。
“夫人,放天灯有何吩咐?”院子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侍卫询问的声音。
仆妇转身将院门上的锁打开。
院子里猛然寂静,只听闻侍卫们分列院中的脚步声。
“大白日的,出了什么事要放天灯?”秦冉的父亲忽然迈步而入,声如洪钟。
她迟疑片刻,附耳上前,在秦冉的父亲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这位娘子是?”秦冉的父亲上前一步,目光接触到沈昕娘漆黑眼眸之时,微微一愣,但很快恢复如常。
秦冉的父亲闻言,面色震惊,“娘子懂风水?”
“她胡诌的!老爷看看她的年纪,她这般年纪的小娘子,怎么可能会懂这些?”秦夫人着急道,“可不要轻信她的话!”
“这风水阵,还会散?虽年数久远,但阵中任何东西,都没有移动过位置,没有变化过,且日常养护,也甚为精心。”秦冉的父亲试探说道。
秦冉的父亲面有犹疑。
院子里猛然一静。沈昕娘的声音分明很轻,却好似掷地有声,回响在院中每个人心头。
秦冉的父亲微微皱眉,轻笑上前一步,“娘子说笑了!”
秦冉的父亲,不由面色郑重起来,“你可知自己这般信口胡言,会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秦家老爷上前,低头细看。一开始还有些不知所以,但越看,脸色越是凝重,沈昕娘画完最后一笔,收起树枝的时候,他的脸色浓黑的仿佛要滴出墨来。
沈昕娘便点了点头。
这阵型极为复杂,当年布下这阵法的时候,他书房留有一副阵型图。那阵型图是密不外传的,只有他一个人看过。布下阵法的人交代,阵型图不能给第二个人看,他连秦冉都没让见过。复杂的阵型,他自己也记得不甚清楚。这小小女子竟能信笔画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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