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古玩店的门前数百人围观,除了偶尔路过的和一些朋友之外,大部分都是古玩街的同行,这些同行已经知道高辰五百万收了一件赝品,还郑重其事当真迹,当镇店之宝。
这些同行也知道会有人揭穿这幅画是赝品,大家都笑吟吟的看着高辰和他身后的兄弟古玩店,他们很乐意少一个竞争对手,也很乐意看到新生既是死亡的小小插曲。
不知何时陈宏明的身边多出几个老者,高辰发现那几个老者正是玉石协会的的人,上次卖玉佩时他们都在,他们之中除了秦明郎这个雕刻大师外,其他几人都在古玩街有店铺,其中一个六十上下的老头也跟着说道:“高老板,把你们的镇店之宝拿出来给大伙开开眼啊!”
老头名叫霍英才,在玉石协会这几个人中,是对高辰最不屑的一个。他也听说了高辰五百万收赝品的事,这是特意来看高辰的笑话。
在同行们的起哄下,高辰再次压手示意众人安静,清了清嗓子道:“想看镇店之宝不着急,在这之前我要先声明一件事情。”
高辰停顿数秒,突然指着人群中一个游客问道:“这位先生,你买古玩最痛恨的是什么。”
“当然是赝品啦!”
“很好,赝品害人不浅啊,就像我身边这位薛大少一样,玩了几年古玩,从没买过一件真正的古玩,几百万全都买了赝品,你们说,卖赝品的人可恨不可恨!”
高辰身边的薛九川一头黑线,打人不打脸啊,这家伙怎么专门揭自己的老底,打脸可是死仇啊!
高辰这句话确实说到很多游客的心坎上,玩古玩的多多少少都会打眼,买下赝品。古玩玩的就是经验,玩的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钱货两清后概不退换,买下赝品,再心有不甘也是白费。
“所以呢,我身边这位薛大少决定了,小店今后绝不会卖一件赝品,若是从小店买下赝品,核实后一律十倍奉还!”高辰说完一挥手,立刻有七八个身穿旗袍的美女,把他昨晚挑出来的赝品搬到门口。
高辰信誓旦旦的放下狠话,立刻引来不少游客的拍手称好,张伟鹏那边十几个古玩店的老板则是嗤之以鼻,丝毫不掩饰嘲讽之色,现在古玩市场百分之八十都是赝品,整条街有一半的营业额靠赝品来的,不卖赝品那就等着被饿死。
他们认为高辰只不过是做做秀而已,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让他们期待一会揭穿那副《溪山行旅图》是赝品时,高辰会出现怎样的精彩表亲。
高辰为了让大家相信他绝不是只说不做,把那数十件赝品一一摆在门口,亲自上前抓住一件青花瓷狠狠的摔在地上,那件卖相不错的青花瓷碎成渣渣,让现场的顿时陷入一片安静。
这位打出豪言壮语,绝不卖一件赝品的青年又从人群里拉出几人,让他们放手去毁掉那些赝品,被赝品毒害过的游客也不客气,摔得摔烧的烧,很是大快朵颐!看的旁边那几位店老板心疼不已,以他们多年的经验判断,那些赝品中不乏有上等货色,如果不是高手的话很难辨其真伪,那些可都是钱啊,同时他们用眼角瞄向张伟鹏这边。
每个行业都有龙头人物,这张伟鹏生意做的最大,便是古玩街的龙头,此时张伟鹏一行人轻皱眉头,表情很微妙,也有人勾起嘴角很不屑的看着高辰闹腾。
赝品摔完了,保证也做了,高辰正要请大伙到附近的酒店去喝杯酒的时候,那位昨天被高辰骂的一无是处的王老板笑吟吟道:“高老板,我们还等着看你家的镇店之宝呢。”
这些笑吟吟的同行们都想看一看声称自己绝不卖赝品的青年,在拿出一副赝品做镇店之宝时的表情。
“既然大家这么期待,那我就献丑了,来,把《溪山行旅图》推出来。”高辰笑眯眯的看着这群古玩街的同行们,心中自然知道他们再打什么主意。
等范宽的这幅画被推出来,立刻有眼尖的人认出这幅画,问道:“老板,你不是都我们玩吧,这《溪山行旅图》真的是你们家的镇店之宝?”
“当然是,这幅画还是张伟鹏张老板以低价转卖给我的,只花了五百万而已!”高辰指着张伟鹏道。
“老板,你上当了,这副《溪山行旅图》的真迹在台北故宫博物院呢,你这是赝品!唉,刚才还说绝不卖赝品呢,你让我们怎么相信你,连你家的镇店之宝都是赝品!”人群有人很活跃。
“大家不要着急,这幅绝对是真迹,台北故宫那副才是临摹的作品!”高辰自信而道,张伟鹏那些店老板笑吟吟看着高辰解释,高辰现在做的保证越大,一会摔的就更惨。
人群中开始骚乱,大都在讨伐高辰不靠谱,刚才对兄弟古玩店产生的好感登时烟消云散,这时人群里走出三位头发花白戴着厚厚老花镜的老者,自信中带着淡淡的不屑道:“小朋友,你说我们台北故宫的赝品,这句话你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标准的台湾腔啊,看来有台湾友人打抱不平了。
随后那三个向众人介绍说,他们是退休的台北故宫博物院工作人员,在台北故宫工作了一辈子,并且拍着胸脯向大家保证说,范宽的真迹绝对是在台北故宫。
“老板,你这人信誉有问题,赶紧关门吧,今后我决不在你家买任何一件东西!”
这家兄弟古玩店的声誉从高处急速坠落,摔得比那件赝品青花瓷还碎,这种结果很多人都乐意看到,张伟鹏背负双手,笑吟吟走到店门口道:“年轻人,总是会犯一些错误的,大家要理解这位年轻人急于做出成绩而没有顾及其他方面,毕竟是新人,大家给年轻人个机会。”
这句话看似为高辰解释,实则越抹越黑,高辰淡淡一笑,原本还不想让他们太过难堪,但是现在改了主意,因为张米粒和苏浅在一旁的眼神很是担忧,男人吗,总不能让身边的女人担心。
“张老板,这幅《溪山行旅图》我五百万从你那买下,你说是赝品,我偏偏说他是真迹,那么我们两人之间肯定有一人是看走眼的,不如这样,我们请这几位来自台湾的朋友帮忙鉴定一下。”高辰说。
“年轻人,做人要学会认错,知错能改才是好青年,你还年轻,不必要为了一幅赝品弄得声名狼藉,从此无法在这一行立足吧。”张伟鹏笑道。
“谢谢你的提醒,不过还是希望张老板不要后悔!”高辰骤然转身,数秒之后从古玩店中拿出一只瓷碗来,碗中盛有半碗清水,高辰含住一口,均匀的喷在那副画上,等这幅画全部被水浸湿之后,高辰从兜里掏出一把捏子,小心翼翼的挑起临摹作品的一角。
大家不明白高辰这是干什么,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看着他,只见高辰轻轻揭起被浸湿的画面,揭开一角时,人群几乎同一时间倒吸一口气,他们看到揭起的那角画面之后,有着一模一样的画卷。
张伟鹏感到一丝不妙,神色也凝重起来,但知道真迹在台北,也并未太过惊慌,而那三位台湾来的退休老头,一个个目瞪口呆,情不自禁的向高辰走去。
等高辰揭下临摹作品之后,一副全新的《溪山行旅图》出现在众人面前,那三位老头已经把高辰推开,从背包中拿出自备的放大镜,仔细观察画卷的每一处,从画工、印章及画纸。
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大家都在耐着性子等着,没有人离开,反倒是人越聚越多,甚至引来海港城电视台的记者,他们通过对周边人群的采访,了解了事情的经过,此时记者们驾着摄像机在抓拍现场。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