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结合着米粒般大小的雪和细雨,终于在这个冬季飘到了南吴。
空气中的温度在深夜寒风中急速的下降,那璀璨的天河中只有着茫茫的黑暗,雨没有越下越大,但那一滴滴冰冷的雨水已经从头发划到了嘴巴。
本来是一个凄迷的意境,男女主角分离,最后不舍相拥而泣……但生活那来那么多分离,而且还在下雨天。
“你TM还追啊?”我弯着腰气喘吁吁的转过头看着拿着蝴蝶刀的宁翎。
“来,过来让姐姐抹一刀。”宁翎完全不顾身上的伤口,和全身湿透的形象。
“你至于吗?又没怎么你?”我拉了一把不久前换上的衣服的衣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十多分的追逐已经使我的身体在这个大冬天流了不少汗液。
我看了看头上的天花板,在看着前面灯光下落着的小雨,狠狠的摸了一把身上的雨水。
“不至于,我就杀着你玩玩。”宁翎没有任何表情的坐在了离我不到五米的地方。
“明天杀,行不?”我看着胸口已经溢透衣服的血液,心疼的想道:“这得吃多少鸡蛋才能补的回来啊?”
宁翎把小巧的军刀放在了脚下,喘了几个口粗气道:“也行,多让你苟活一个晚上。”显然也是累的不轻。
我撇眼看了她一眼,发现她靠着墙壁,咬着嘴唇,有些失神的望着天边。
我使劲的捋了捋头发,然后一把把上衣脱了,那条血红的伤疤在灯光的照耀下异常点眼。
宁翎的身材在被雨水的冲刷下,显得更加凹凸有致,充满了诱惑力。如若不是他脚下那把刀,和那默然的神情,我指不定要做一些什么!
二十多个小时没睡的我们,在经历了那一系列的打斗后,在此刻安静下来时,尽显疲惫之色
慢慢的在寒冷中沉沉睡去,一夜无语。
“女人完全是个谜”不知道是说说出了这句至理名言,此时我深有体会。
在黎明时被冻醒的我,看着不远处那边空旷的地方和身上的这件大衣,揉了揉脑袋:“她这又是玩什么呢?”
“咳咳”我捂着嘴巴感受嗓子上传来的不舒服,狠狠的咳了几声。
艰难的撑着墙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双腿麻的直接动不了,我搓着腿,难受的抬起脑袋看着外面树上白茫茫的一片。
自己的确是自己最大的敌人,不看到外面的白霜,我感受不到那么的寒冷。但无意的瞥了一眼,就发现寒冷的气息扑面而来,心理作用使我哆嗦了几下。
远处传来一阵阵钟声,透过冰冷的空气,悠悠不绝,天空的那边出现了白茫茫的曙光。
突然脑海一闪,大叫不好,两个老人发怒的场景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糟糕,屠爷爷,糟糕,红薯老怪……”我一把抓起了地上还还没有干的衣服,一下套了上去,丝毫没有理会身上传来的疼痛,一个一个箭步跑了出去。
“来不急了,来不急了……”
跑出街头,一路狂奔,看着那一幕幕我站在原地愣了愣。
穿着毛衣和厚实的外套小贩在接头喜庆的摆着摊,路边那些小店大部分已经关上了门并且挂上了红色的字眼,天空中没有瑞雪飘飞,但着着实实充满着“年”的味道。
我走到一个早点铺,对着老板熟练的招呼道:“给我拿六个包子两根油条两杯豆浆”。老板显然也是认识我,对着我笑了笑道:“好叻”。
拿着早点,看到这熟悉又陌生的接头,回忆慢慢渗入脑海,一瞬间想到了很多,有些哽咽的抹了抹眼。
清风公园里面一副气派的景象,尽管已是大年二十九早上,但还可见一些穿着白色太极服运动的老人。
“废物,我以为你早来了呢。”跟两个老人坐在柳树下石椅子上的残心,笑着对我说道。
我咬了咬嘴唇冲着他们笑着跑了过去:“屠爷爷,师傅好.”今天的我比平时有礼貌多了。看着桌子上残心买同样的早点,我也把我卖的这份放了上去。
烤红薯老人嘴角微微的动了动,看着突然有些拘谨的我问道:“今天这是怎么啦?”
“尊敬长辈,跟着党的步伐前进,做一个十好青年……”我傲娇的看着天空慢慢升起的太阳。
烤红薯老人一巴掌呼在我的脑袋上:“逼,净让你装了。”我听着他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新鲜词语,嘿嘿的笑了笑。
“今天怎么还不开练啊。”我坐在一旁拿起了一个红薯问道。
独臂老人淡淡的笑着道:“现在喜欢这种被虐的感觉了,是不?”“额……”我裂了咧嘴:“嘿嘿,习惯了”。
独臂老人摸了摸我的头发看着我们问道:“你们说武学的真正奥义是什么?”
“干倒一切敌人,弄翻各种不服。”残心笑着傲然道,我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残心看着我的眼神不爽接话道:“那你说是什么啊?”
我轻轻的瞥了他一眼,摆了摆手,然后站了起来道:“所谓武学之道……师傅你说?”我看着正在旁边认真斟酌烤红薯老人问道。
老人还没说话,残心一把把我推开道:“信不信我打你?”
“粗鄙。”我撇了他一眼,想着他昨天晚上的那一脚,没有继续搭理他,这个人,现在有点虎,容易出事。
独臂老人看着我们哈哈的大笑了出来,脸色红润,身上有一股年轻的活力,显然心情不错。
“你们两个小崽子,这几个月以来表现的都不错。不但天天陪我们这两个死了一半的老家伙聊天,还每天跑那么远的地方给我带一些早点”老人说完还看了看桌子。
我和残心丈二摸不着头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什么会说这些。
“还得是这中山街的包子好吃”烤红薯老人在一旁嘟囔着说道。
独臂老人看着我们,双眼充满了慈爱的目光喃喃道:“我也有个比你们大不了多少的孙子,只是他工作比较忙……”
他虽然打扮年轻,但年龄到了,无意之中都会透露着一份苍老。染黄的头发中夹杂了不少的白发,满脸的皱纹在笑起来的时候会特别明显,手臂上突起的青筋,很难去估计他的年龄,那失去一只手的肩膀让人看了有着莫名的心疼。
我和残心都动容的看着他们,这几个月的相处显然已有了感情。
“这人老了,话也跟着多了”老人手放在膝盖上感慨道。
“不老不老,还年轻。”我和残心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是生硬的吐出了几个字。
老人从身后拿出了两个红包看着我们道:“这马上就要大年三十了,这声屠爷爷和师傅不能白叫,虽然我知道你们两个都不是寻常的孩子,但这是我和那个老家伙的一份心意,给你们压个岁”。
烤红薯老人虽然吊儿郎当,但脑袋上的白发和力不从心的身体,也在告诉我们他在一天天的老去。
他此刻虽然在吃着早点,但把头偏向了一边,显然也是想到了什么。
我和残心此时都有点心乱,说实话我们不是很感性的人,但从小就没有亲人的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何为压岁钱。
此时一个垂暮的老人,对待我们就如同对自己的孙子一样……
“废物,哭什么啊?”残心抹着眼泪一边从老人手里接过红包一边看着我道。
“我TM没哭。”说完我拉着残心就冲着两个老人跪了下去。
“爷爷,我们给你们拜年……”
“好好……”两个老人看着我们的脑后勺惊愕的把我们扶了起来,一个身子都微微的动了动,显然也没有想到我们的感触会这么深。
没家的孩子,心里面少了太多的东西。
烤红薯老人使劲揉了揉我和残心的脑袋道:“残心,你这小孩子有点心高气傲,容易目中无人,以后别动不动就别说弄死别人什么的。”残心抓着红包使劲的点了点头。
烤红薯老人叹了口气道:“阿寒,你这孩子基本没什么致命的缺陷,但就是轻点得瑟。”说完拍了拍我的脑袋。
我听着他们的话,眼睛有些难受,手攥的越来越紧。
“屠爷爷,你们这是怎么啦?”残心口直心快的问出了我们心中的疑惑。
独臂老人看着我们调整情绪笑着道:“屠爷爷,没什么可以教你们的了,武学还得靠自己,跟你们说过的意识拳也只能自己练。”
我和残心都惊愕的站了起来,大眼瞪着小眼。本来就是不善于表达感情的孩子,现在这个时候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挽留?抑或问为什么?
阳光耀着柳树,柳枝在湖面上散开一层层的波纹,越散越大,最后被湖面泛起的热气挡住了视野。
今天天气有些好,风没有那么大。
“记住,世界很大……”烤红薯老人对着我和残心说完这句,两人领走前摸了摸我们的头发。
“我们什么时候还会再见啊?”我看着他们的背影问出了这句话。
“我一直在这……”声音有些恍惚,我和残心都没怎么听清,不知是距离太远,还是风太大。
两条有些佝偻的影子,在并不明亮的阳光中拉的很长……
“刚才眼睛进沙子了”我看着红眼的残心道。“恩,对”说完他转过了头,身体不由了抽了一下。
有些人,只是过客却给了我们无限的感动,在我们心里已经把两个老人都当成了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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