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1 / 1)

苏瑾瑶又看看天色,道:“城里未必就能够找到干净的饭馆,我们还是直接走吧。忍一忍,饿一点倒是没什么。”

“瑾瑶,我是怕你太辛苦了。”古学斌用手顺了顺苏瑾瑶的发丝,却发现她的发间都夹杂了几颗沙粒。不由得一阵心疼,道:“让你跟我这一路奔波,却没有按照原本的计划进行,是我又负了你。”

“什么叫又负了我?”苏瑾瑶在他的(xiōng)前捶了一下,道:“我们都还年轻呢,就算是三十岁成婚,也不算什么啊。再说,你大业未成,我岂能做了你的绊脚石?”

“谁敢说你是绊脚石,我定不饶他。”古学斌说着,低头在苏瑾瑶的额头轻轻一吻,然后道:“这次回京,我与赫连家联手,或许能够让赫连掌家为你争一份诰命。若是诰命在手,你我的事(qíng)就有着落了。”

苏瑾瑶是方家的遗孤,这是连皇太后都已经知道的事(qíng)。

但如今种种迹象都表示,皇太后的心思未必就那么慈(ài)、干净。所以古学斌自然还是盼着赫连若能够帮苏瑾瑶这个忙。

苏瑾瑶笑道:“依着皇太后的意思,赫连天祁才是正式的皇长孙。万一赫连天祁回过神来,认祖归宗之后做了储君,再求皇太后下一份懿旨,把我和他硬指婚成一对,你觉得赫连若还会帮你这个忙吗?”

古学斌本来满心欢喜,被苏瑾瑶这么一说顿时就满头的冷汗。急切道:“是啊,我竟然忘了这一桩,还盼着那小子登基之后娶了公主,再收了古家的姐妹,我就解脱了呢。现在看来,要是他居心不良,我却已经没了根本,这可是一桩吃亏的买卖。”

苏瑾瑶道:“就是啊。所以,你还得赶紧回去,看着这小子,别使什么坏心眼。”

“对,走吧,现在加紧赶往军营,今晚和舅舅见面,我们好好的谈一谈,安排好之后,我们或许明天,最迟后天就可以上路回京城。”

说完,古学斌深深的看着苏瑾瑶,道:“只是再上路,我们就只能分别了。瑾瑶,我没有时间送你回安济城去,又担心你一路奔波。早知道,应该让秋影陪着你的。”

“不必了,我一个人倒是更快、更方便。”苏瑾瑶指了指前面,道:“走吧,抓紧赶路,没有多远了。”

古学斌这才催马,一路奔向西北的军营。

拓跋皋将军也就是高老爹,在当年可是征战四方的大将,不仅是领兵的好手,更是能够排兵布阵、克敌制胜。只是之前带着古学斌在屏山村隐居,才做了一阵子的猎户而已。

其实那段时间,他偶尔还有和以前的旧部联系,也曾经暗自用自己的势力在监视着朝中的动向,以免有人做出对古学斌不利的事(qíng),他好早早的发觉。

比如之前苏瑾瑶遇到的那个满(shēn)煞气的杀手汉子,就是拓跋皋的一名副将,随他征战多年,才有了那般杀神一样的戾气。

又比如张成亮,虽然拓跋皋极少联系他,他却一直在暗中留意拓跋皋和古学斌的行踪。他到府衙做了师爷,也算是近距离的对太子(diàn)下加以保护了。

如今苏瑾瑶和古学斌来到了军营,就不期而遇的见着了这两位老熟人。

张成亮是个(xìng)子随和又大气的汉子,加上一直在官场出入,也有了几分的圆滑。所以他一见苏瑾瑶,面上带笑,十分(rè)络亲和,但一举一动透着几分的谨慎。

不得不说,张成亮的谨慎是来自于古学斌的。因为毕竟是太子(diàn)下带着他的女人,就不应该再如当年那般,叫苏瑾瑶做“小姑娘”了。

至于那个杀手汉子,他对苏瑾瑶没什么印象,只是觉得见过两次而已,所以态度比较疏离。但是这汉子一看就是个心(xiōng)豁达的实在人,不须臾逢迎,不溜须拍马。

古学斌有心要回京城去了,那就还是堂堂的太子(diàn)下。因而他只是向张成亮等人颌首示意,便去中军营帐见拓跋将军了。

倒是苏瑾瑶,一下马见了张成亮,顿时就想起了从前的种种。她朝张成亮亲切的一笑,叫了一声:“张叔好。”

“哈哈,可不敢当。柳姑娘,别来无恙。”张成亮说着,还抱了抱拳。但随即又道:“不对,柳姑娘比之从前更加秀丽了,真是女大十八变啊。”

苏瑾瑶抿着嘴笑,说道:“张叔说这一句‘不敢当’,可是显得不够亲厚了。可我还一直记得,你对我们姐弟是有恩(qíng)的呢。要不是你的指点,我弟弟可没有那么大的出息。”

张成亮又笑道:“那真不知道我这算不算是独具慧眼?当年我一见你们姐弟二人,就觉得这是上好的璞玉,总有光华绽现的一天。”

苏瑾瑶道:“是啊。所以我赶着过来,也要谢谢张叔呢。”

寒暄几句,张成亮便领着苏瑾瑶进了大营,道:“柳姑娘临时到此,实在没有太好的地方安置。我想你也不是(jiāo)气的女子,就在拓跋将军的营帐旁暂时休息吧。”

苏瑾瑶道:“张叔知道我的,我就是个山野小丫头,没什么讲究。若是因为我的到来劳烦了大家,反而是我不好意思了。”

“那就好,跟我来吧。”张成亮说完,将苏瑾瑶领到了中军营帐旁边的一间小帐篷里。

帐篷里面没有(chuáng)铺,只有一张书桌一把椅子,靠里面只有一把躺椅,看来是供主帅处理军务劳累的时候临时休息的地方。

你的心思舅舅明白

苏瑾瑶刚刚在屋里坐下来,张成亮就端着一只托盘进来,里面是两个简单的小菜和两个馒头。

张成亮将东西放在桌上,一边动手摆碗筷,一边道:“军营里没有什么好吃的,临时叫了伙夫起来,给你炒了两个小菜,味道也不一定就合适。你将就吃吧。”

“不必如此,其实我只吃馒头,喝点白开水也是可以的。”苏瑾瑶连忙从张成亮的手里接过碗筷,道:“张叔你吃了吗?要不要一起吃点?”

张成亮道:“我是吃过了。军营里的规矩:(rì)落之前埋锅造饭,(rì)落之后熄火收炊。要是天黑了还一直点着篝火,或是燃着炊烟,就太容易暴露了,敌人想要夜袭,看着篝火炊烟就摸过来了。”

苏瑾瑶在军营里也待过,知道有这个规矩,但是一直也没弄清楚为什么要这样。还以为是军纪严明,不准吃宵夜呢。

现在听张成亮一说才明白过来,想想确实是这样的道理。

尤其在大漠方圆几百里不见人烟,夜里除了月色和星光也不见其他的照明;若是燃着点点篝火,确实很容易暴露目标,隔着老远就能够看到。

苏瑾瑶也确实饿了,何况跟张成亮也算是熟人,不需要客气。谢了一声,就坐下吃饭了。

张成亮看看一旁的躺椅,道:“我给你抱两(chuáng)被褥去。铺的厚实点,睡着还能舒服点。没办法,营里实在空不出另一间帐篷了。”

苏瑾瑶道:“我知道,士兵们都是十几个人挤在一间帐篷里,我能有独立的一间已经不错了。”

张成亮出去一会儿,再回来就抱了两(chuáng)被褥,老大的一包都放在了躺椅上,道:“这漠北的气候不比中原,一到了晚上气温骤降,这个季节早上起来地上都有霜了。所以你要铺的厚实点,盖的也要严实点。我不便给你铺整(chuáng)铺,你自己多注意些。若是还觉得不够,我再给你加一(chuáng)褥子。”

苏瑾瑶连忙摆手道:“够了够了,铺这么厚,我都怕晚上从躺椅上摔下来。我就是打个盹,或许明天就动(shēn)回去了,不必这么费心。”

“那也要铺盖好了,你是姑娘家,(shēn)子骨还这么单薄。”张成亮说完,见苏瑾瑶已经吃完了,就顺手收了碗筷,道:“你先别睡,我一会儿给你打点(rè)水来,你洗个脚再睡。晚上巡夜的士兵已经加强了戒备,所以不用担心,安心睡就好了。”

说完,张成亮端着空碗盘走了。

苏瑾瑶这才起(shēn)去整理(chuáng)铺。既然没有(chuáng),躺椅也就凑合了。不过苏瑾瑶个子高,躺椅短了一点,脚要放在地上。

苏瑾瑶怕这样睡一晚上脚要肿,就干脆搬了一把椅子,接在躺椅的下面。把褥子一路铺过去,加长了一截,脚可以搭在椅子上了。就是这样一来,翻(shēn)是个问题,大概只能平躺着睡了。

刚铺好,张成亮在外面招呼了一声,“柳姑娘,给你送(rè)水来了。”

苏瑾瑶答应着,赶紧来接。就见张成亮手里提着的是一只木桶,里面大半桶的(rè)水,还冒着(rè)气。

张成亮道:“灶上火烬一直温着水,我就给你多打了些。不过晚上凉了,别洗太久,恐怕着凉。”

苏瑾瑶赶紧感谢,道:“谢谢张叔,我记得了。不用忙了,你也早早歇着吧。”

“没事。这么早我也睡不着,还要去巡营呢。”张成亮说完,放下了水桶就出去了。到了门口,道:“我不再过来了,你拴住帘子吧。有事叫卫兵去找我就好。”

苏瑾瑶答应道:“好,我知道。”

张成亮确实是个不错的好人,做事细心又周全,真的像是一位很(rè)心的长辈。

苏瑾瑶心里琢磨着,既然张成亮出面,把自己安顿下来了。估计拓跋皋今天就不会再见自己了。

因而她稍微洗漱一下,把水倒掉,又把地上水渍清理干净,就和衣上了躺椅,裹着被子睡着了。

也是赶路辛苦,而且是到了军营,有人巡守,苏瑾瑶就睡的很安心。

等到古学斌和拓跋皋从中军帐篷出来,一起来到苏瑾瑶的帐篷外,古学斌推了推帘子,发现在里面栓住了。

拓跋皋小声道:“估计是那丫头累了,就早早睡了。”

古学斌点点头,道:“怪我和您说话太长时间了,应该先带她来见见您的。”

拓跋皋一笑,“没事,反正迟早都是一家人,舅舅也不在乎这么多俗礼。”

古学斌又轻轻推了推帘子,发现确实栓的很牢,这才和拓跋皋往回走。一边走一边道:“本来是打算过来这里,让舅舅给我们主婚的。只是京城变故,我只得回去了。”

拓跋皋听了一笑,道:“小子,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的心思舅舅明白。要不……你现在就闯进去,洞房了吧。明儿一早,舅舅再给你补办个婚礼,就算是先斩后奏,大局已定。”

古学斌听的目瞪口呆,不过想想好几年前,苏瑾瑶给他疗伤的时候,舅舅就是这么个意思,如今说出这番话却也不奇怪。

但古学斌只能苦笑一下,道:“那样就太委屈瑾瑶了。我想要她,更想让她名正言顺的做我的太子妃。这天下除了她,再也没有人能让我如此牵挂、一心托付了。可越是这样,我越是不能唐突了她。”

拓跋皋听了,在古学斌的(xiōng)膛捶了一拳,道:“你这小子还真是个(qíng)种。这样也好,这么好的姑娘,是应该好好的对待的。走吧,今晚住在舅舅的营帐里,咱们爷俩好好的聊聊天。”

一夜安睡,第二天苏瑾瑶早早就起来了。她睡的很实在,竟然不知道拓跋皋和古学斌来过,心里还多少有些不顺畅。

苏瑾瑶以为,是不是舅舅怪自己影响了古学斌的大业,昨天晚上故意留下他,怕他跟自己腻在一块?

只是她一掀起帘子,就见古学斌站在她门口,手里还提着个(rè)水桶。

“你这是干嘛?当伙夫了?阿嚏……”苏瑾瑶没想到漠北的清晨竟然这样冷,才说了一句话,冷风吹在(shēn)上,灌进口里,冷的她打了个喷嚏。

舅舅也老了

苏瑾瑶没想到,一夜之间,气温竟然好像降了好几度。看一眼地上,真的已经有了一层淡淡的白霜。

其实大前天他们还住在郦城,城里的温度自然高些;前天也是在一座小城住宿,那家客栈晚上点起了火盆,所以苏瑾瑶也不觉得冷。

可是这军营所在的是百里荒漠,风沙肆虐,冷气对流,自然就感觉比城里冷得多。

古学斌赶紧拉着苏瑾瑶进屋,顺手把帘子掩好,又倒了半盆(rè)水,沾湿了布巾给苏瑾瑶擦脸和手。

看到苏瑾瑶的脸色红润了,才道:“就是怕你起来太早,直接就闯出门去,所以才来你门口候着的。没想到还是让你吹了冷风。”

苏瑾瑶一边握着(rè)乎乎的毛巾,一边道:“那你怎么起来这么早?你看看衣服都有些湿了。”

“我是男子,当然没事。”古学斌说完,又走过来摸摸苏瑾瑶的额头,道:“还好,没有发烧。要不你再躺回被窝里去吧。等到正午的时候太阳晒(rè)了地面,再出来。”

苏瑾瑶一听就笑了,道:“我又不是怕见风的小孩子,怎么还要窝在被子里呢。刚才就是没有防备,才被风闪了一下,现在没事了。(rè)水擦的暖洋洋的。”

“没事了?那就和我去见舅舅吧。昨天晚上你睡的早,都没有来给他老人家请安。”古学斌说着,眉毛一挑,道:“不过舅舅可没怪你的意思。”

“你昨天来过?”苏瑾瑶惊讶道:“我还以为你们秉烛夜谈,顾不得我了呢。”

古学斌道:“我只是把这些(rì)子以来发生的事(qíng)跟舅舅说了说,然后再来叫你,你就已经睡了。舅舅也说你是太累了。”

苏瑾瑶的心(qíng)莫名的一松,原来不是他们把自己撂在了一边,而是在说正事。

苏瑾瑶跟着古学斌出了门,古学斌一把拉住苏瑾瑶的手猛跑。

开始的时候苏瑾瑶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等到了中军营帐的门口,古学斌停下脚步才道:“这样是不是不觉得冷了?”

苏瑾瑶这才知道,敢(qíng)说他是怕自己出门就冷着,才一路跑过来的。

苏瑾瑶摇摇头,正要说话,就见帐帘掀起,拓跋皋从里面招呼道:“瑾瑶丫头,快进来,外面冷了。”

苏瑾瑶就笑着道:“舅舅,不冷了,刚才古学斌一路拉我跑过来的。估计我要是再冷,他能拉着我绕着军营跑一圈。”

拓跋皋听了,瞪了古学斌一眼,道:“臭小子,真浑。你脱了外衫给瑾瑶丫头披上不就好了?”

“哈哈”苏瑾瑶听后更笑的厉害了。她倒是没有想到,拓跋皋这么个看着很粗旷的将军汉子,竟然还是个暖男大叔。

不过进了帐篷,苏瑾瑶仔细看看拓跋皋,就发现他似乎也老了。

只见他鬓角有了几根灰发,眼角的皱纹也更深了。更有那深深的抬头纹,和已经被风沙吹得粗而暗红的脸颊,看起来起码老了十岁。

苏瑾瑶不由得心中一酸,想着高老爹不过也就是三十多、不到四十岁的年纪,还是武将出(shēn),腰板笔直,腰(shēn)(tǐng)拔;肯定是这漠北的艰苦环境,把他磨砺成这个样子的。

苏瑾瑶心疼的道:“舅舅,昨天晚上就应该来给您问好的。只是我贪睡,都没有来,失礼了,您不要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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