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茉玛把手伸过来,抓住苏瑾瑶的手,问道:“瑾瑶,你说濯恪哥哥是不是不喜欢我?”
“这个我怎么知道。”苏瑾瑶不想-(cāo)心关于二皇子的事(qíng),当然也不能够给茉玛什么建议了。
茉玛摇了摇头,道:“他今天早上出去的时候告诉我,说你不习惯早起,让我不要吵你。可是,他都没有问过我昨晚有没有睡好。而且,他还让人给你准备了早餐,可是他也没有问过我。”
说到这里,茉玛隔着头纱看着苏瑾瑶,道:“瑾瑶,我能够感觉到,濯恪哥哥喜欢的是你。”
这还用感觉?这件事很明显的好吧。
苏瑾瑶摇摇头,道:“我说过,我有喜欢的人了。而且濯恪他和我是不可能的。我只是来帮助他的,不是来和他培养感(qíng)的。”
茉玛道:“可是,濯恪哥哥真的很好啊。他是青梵最俊美的男子,而且他很有智慧,就连王都特别喜欢他,特意让他回来继承王位。”
“你喜欢他对吧?”苏瑾瑶笑着道:“你喜欢他就就好好的珍惜,让他也喜欢上你啊。你想想,我不喜欢他、你喜欢,如果你能够让濯恪也喜欢你,这不是一件很好的事(qíng)吗?我们每个人都不孤单了。”
“对哦,这样真的很好。”茉玛还是很天真的,听到这里,立刻笑了起来。
苏瑾瑶道:“好了,现在把头纱解开,我给你看看脸上的伤口。如果效果好,就继续用这种药膏。坚持一段时间,我再给你配其他的药。”
茉玛把头纱掀起来,苏瑾瑶看到她额头的伤口很严重,虽然擦了药膏,但是还没有愈合,有血丝渗出来。
苏瑾瑶道:“脸上的伤口大致不要紧了。血痂脱落之后,会有疤痕,但是坚持用药大概一年的时间就可以平复。然后就是让新的皮肤慢慢变色的过程,大概再过两个伏天就好了。就是额头的疤……估计会比原来严重。但是也不要紧,长好之后,用磨皮的方法磨去表层,重新擦药,会平复的。”
“额头不要紧,本来也那么难看了。”茉玛显得有些泄气,道:“只要脸蛋还能恢复,就好了。”
苏瑾瑶怕茉玛想得太多,毕竟女孩子都是(ài)惜自己容颜的,就一边坐下吃早餐,一边岔开话题道:“阿(chūn)和阿玉不在(shēn)边,你还要找别的侍女吗?这次可要认真挑选才行啊。”
茉玛道:“已经让嬷嬷重新安排了。一会儿就会到。因为是嬷嬷临时挑选的,应该不会被坏人利用。”
正在说着话,二皇子回来了,一见苏瑾瑶就急着道:“瑾瑶,快,跟我进宫去给王诊治,他的病(qíng)十分严重。”
苏瑾瑶赶紧放下了手中的糕饼,问道:“什么(qíng)况?你先跟我大致说一下,我也好让人先去准备药材。双管齐下,才能争取更多的时间。”
二皇子道:“昨天我离开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可是今天我再去,就见王倒在病榻上难以起(shēn)了。他说(shēn)子完全使不出力气。”
“那口齿还清楚吗?有没有流涎,或是嘴歪眼斜的症状?”苏瑾瑶最先想要判断的是中风,因为(shēn)为青梵的王,被下毒的可能(xìng)不大。
如果是被下蛊的话,二皇子对蛊虫那么了解,也能够发现端疑的。
而且二皇子说王自己能够清楚表达出意思,证明意识还清晰,应该不是什么严重到不行的病(qíng)。
二皇子道:“能说话,也没有你说的症状。就是下半(shēn)完全不能动,腰部不能使力。”
“那走吧。我们先看看(qíng)况,如果是我预想的(qíng)况,药就只是辅助作用了。”苏瑾瑶说完,就跟着二皇子往外走。
茉玛跟了过来,道:“濯恪哥哥,我哥哥呢?”
二皇子道:“琪恪还留在宫里,他是去向王说明(qíng)况的。他放弃王位的继承权了。”
茉玛又问:“那我能够跟你一起进宫吗?我也担心王。”
“王现在不能见人,真的很严重。”二皇子拍拍茉玛的肩膀,道:“何况你脸上还有伤,王看了也会担心的。你毕竟是青梵之燕嘛。”
说完,二皇子便带着苏瑾瑶走了。
嫁给王的女子
青梵的王宫让苏瑾瑶有一种出乎意料的感觉,简直美的如梦似幻。
虽然是石砌的宫(diàn),但围墙是清一色的白色石头;顶是彩色的花岗岩,因为岩石中有大量的石英,因而阳光下的宫(diàn)是闪闪发光的。
圆顶给人的感觉是希腊的圣(diàn),但那古式的窗棂又充斥着一种古印度的神秘感。
想必二皇子对这里已经很熟悉了,所以直接领着苏瑾瑶就往里走。
但苏瑾瑶几乎是被直接拖着走上台阶的,因为太美了,让她目不暇接。
“瑾瑶?”二皇子发觉苏瑾瑶的迟疑,问道:“你怎么了?”
“我只是觉得这里好漂亮啊。我在梦里也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美丽的石头宫(diàn)。”苏瑾瑶并不吝啬赞美,因为这是她有感而发。
她并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可是这里真的是让她惊赞不已。
二皇子抬头看了一眼,道:“你喜欢,我可以送给你一栋这样的小房子。不过,得在我们给王看过病之后。快走吧,王的病真的很蹊跷。”
苏瑾瑶点点头,跟着二皇子走进了宫(diàn)。
或许是之前有了通禀,因而并没有侍卫拦阻(shēn)为外来人的苏瑾瑶,反而有人向二皇子打一声招呼,然后在前面带路。
二皇子见苏瑾瑶始终显得很镇定,便道:“你是不是觉察到了什么?王的病(qíng),在你看来好像并不紧张?”
苏瑾瑶随意的道:“既然已经发病了,急于一时也是枉然。而且有句话叫做‘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不是我多走几步,快走一些,就能够多抽一缕丝的问题。”
“这么说,你是成竹在(xiōng)?”二皇子一笑,道:“果然是神医的弟子。”
苏瑾瑶一笑,道:“医术,你不懂;蛊术,我不精。这就是所谓的‘隔行如隔山’吧。”
“瑾瑶……”二皇子表(qíng)有些讪然,道:“自从昨天开始,你对我的态度就大不一样了。”
“不然呢?既然是利益结盟,我也会尽职尽责的。但是更多的东西,怕是没有了。”苏瑾瑶说完,又想起一件事,道:“其实,茉玛是个(tǐng)好的姑娘。”
“我知道,可是我也很对不起她。”二皇子一脸愧疚的道:“我伤了她,她却从不怪我。”
“你是故意的?”苏瑾瑶倒是没有想到。但是看着二皇子明显的一脸内疚,便觉得应该是二皇子当初故意伤了茉玛。
二皇子道:“我本意只是想要让她受伤,让琪恪与我发生冲突,这样就能够趁机揪出他的错处。只是没有想到,茉玛善良的什么都没说。直到我离开之后,她才告诉别人自己受伤的事(qíng)。”
“真没想到,你竟然在当年就如此心机深沉。”苏瑾瑶摇了摇头,道:“幸好,我从未对你有过什么念头。倒是茉玛,她好可怜。”
“宫廷纷争,本就是如此。你以为琪恪就比我好吗?他为了揭发我的(shēn)世,居然去找到了当年为我母妃验(shēn)的嬷嬷。”二皇子冷笑一声,道:“女子的贞洁何其重要?这等私事他都要去查,还能怪我下手太狠吗?”
二皇子说完,伸手将苏瑾瑶的手腕一拉,道:“走吧,当年的事(qíng),孰是孰非已经说不清楚了,如今我只求所做的事(qíng)能够有个结果。”
苏瑾瑶冷笑一声,道:“是啊,结果就在眼前。琪恪已经迫不得已而退出了,不知道下一个又是谁。”
说完,两人已经来到了一扇厚重的木门前面。木门上面有雕花,但并不精致,反而显得粗旷狂野,带着异域特有的美感。
二皇子上前叩门,开门的是个女子。三十左右岁年纪,长得相当贤惠、朴实。换句话说,这女子就是人堆里找不出特征的那种人。
但二皇子却很是恭敬的低头施礼,叫了一声:“古妃娘娘。”
这是王的妃子?那个在裕贵人离开之后,嫁给王的女子?
苏瑾瑶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觉得这个女子不管是从面相上,还是那柔和的眼神里,都能够看出一种平和、淡薄来。
这种女人要么就是心死了,所以人淡如水、波澜不惊。要么就是天生的温凉(xìng)子,不温不火、不骄不躁,是天生如禅人入定一般。
苏瑾瑶觉得,这个女子应该是第一种。她的丈夫(ài)着另一个女子,并且为了这个女子保留着王后之位,因而这个淡雅、平和的女子就死了心,只剩下一具躯壳了。
但又不得不说,这样的女子才能够好好的过(rì)子。心都安定下来了,还有什么可争的呢。
因为苏瑾瑶的打量,那女子也抬头看着她,平和的一笑,道:“神医弟子,请进。”她说的是汉话,但语调生硬,音准也不好。
苏瑾瑶礼貌的还礼,叫了一声:“王妃好。”便跟着他们走入其中。
就算是皇宫外部美轮美奂,但内部还是比较简单的。装饰主要以彩色的毛毡毯为主,只有一只大立柜,其余的地方放置的都是箱子。
可见,青梵的手艺人应该不多,做木工的更不咋样。不然不会连皇宫里都摆不出几个像样的家具来。
进了内室,就见一张大(chuáng)上躺着一个中年男子。因为他面朝里躺着,所以一时间还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光是看他的(shēn)形,也是典型的高大健壮。
古妃走上前几步,蹲在(chuáng)边,柔声道:“王,濯恪请神医的弟子来了。”
“好。请上前来为本王医治。”王的声音很洪亮,汉话说的很不错,而且口齿清晰,这就不是中风了。
但说完,这位青梵的王也没有转(shēn)的意思。倒是古妃解释道:“王已经不能动了,还请神医弟子上前诊病。”
苏瑾瑶答应了一声,走上前去,蹲在(chuáng)边伸手没有去诊脉,而是在青梵王的后颈按了一下,问道:“王,我按的这个地方,会不会感觉发麻?”
“有,一直麻到脊椎骨。”王说完,又“嘶”了一声,道:“好像,腰也有点发酸。”
苏瑾瑶又问:“那我能否直接给您用针灸疗法?王的病,一定要针灸配合按摩手法,才能够医治。”
俊美的萨恪
听到苏瑾瑶说要用针灸,古妃的表(qíng)还是淡然。二皇子是云穹国长大的,也知道这是最普通的治疗手段。
倒是青梵王显得有些局促,或者说是一下子紧张起来。他扭过头看了看苏瑾瑶,道:“神医弟子,你说的针灸,是用银针刺(xué)吗?我们青梵的巫医可不会这个。”
苏瑾瑶道:“是。这是一种最常见的治疗手段,而王的病(qíng),非此手法不行。药物也只能辅助。”
其实苏瑾瑶在听二皇子叙述的时候就怀疑两种(qíng)况,其一就是中风,现在发现不是。那么第二种(qíng)况就是腰间盘突出,压迫了神经导致双腿麻痹无力。
而且苏瑾瑶刚才也发现,这位青梵王的颈椎也有问题,可以说是从颈椎开始,(xiōng)椎、腰椎都有不同程度的变形和移位,因而造成了他突然的瘫痪症状。
青梵王显然还在纠结,倒是二皇子上前一步,道:“王,请相信瑾瑶的医术,她在云穹国的皇宫,为太后治好了蛊毒。”
“那……好吧。能否先请神医弟子为本王针灸几下看看?”青梵王看起来有些为难道:“本王不怕刀剑,但真心害怕这小小的银针。”
“没事,您不要回头看就好。我用针对的时候不会很疼,稍微放松一下什么都不想,就几乎感觉不到的。”苏瑾瑶说完,从发间开始拔出银针来。
但她藏在腕间红绳里的金针却没有取出。不管到了什么时候,留有一丝底线还是重要的,以免自己露了底牌,最后被人算计了。
青梵王比较紧张,苏瑾瑶针灸的过程并不是很顺利。但针灸之后,青梵王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道:“好像腰有些知觉了。”
“是的,针灸还需要进行一段时间,恢复过程是缓慢的。”苏瑾瑶说完,净手,收针,然后去桌边开了一记药方,道:“这药方的药分两份,大字的那份药捣碎了加陈醋调和成膏状,加以麝香作为药引,外敷。小字的那份煎药内服,每(rì)一剂,分早晚服用。”
古妃接过了药方,却看向了青梵王,显然她并不能做主究竟要不要按方抓药。
二皇子则是道:“王,瑾瑶的针灸您觉得有效,她开的药方必定也不会差的。”
青梵王这才摆摆手,示意古妃拿着药方去抓药吧。
古妃离去,苏瑾瑶本来以为自己的事(qíng)做完了,便准备离开。
却不料青梵王突然朝苏瑾瑶摆摆手,道:“神医弟子,请上前说话。”
“王,还有事吗?”苏瑾瑶虽然奇怪,但还是上前一步,再次蹲在了(chuáng)边。
青梵王看了二皇子一眼,道:“听说你是濯恪请来的帮手,所以本王想要问问,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苏瑾瑶道:“二皇子已经许给我了,所以王不必再给个双份了吧?”
“不,本王要重赏于你。只求你务必助濯恪成功。”说完,青梵王从枕边摸过一个布袋,从里面取出一块小木牌,递给苏瑾瑶道:“这虽然不是令牌,但是在青梵境内,所有官府见到此牌都将答应持牌者的一个要求。不管是要钱,还是物,又或是少许的兵,都可以。”
苏瑾瑶将这块木牌接在手里,倒是觉得这玩意(tǐng)实用的。不过又问道:“只能许一个要求?”
青梵王听了乐了,道:“要不然,神医弟子为我完全治愈之后,我再给你一面牌子,比这个能多用几次的?”
这虽然是一句玩笑话,不过苏瑾瑶还是很认真的点头道:“好啊,那就请王记着这句话。”
因此,苏瑾瑶也明白,这个青梵王对二皇子可是真正的一番全权父(ài)之心啊。
想到这里,苏瑾瑶又问道:“王,听说您是突然(shēn)体不适,萌生了退位之心,那不如我再给您好好的检查一番?”
“不必了,退位就是退位,我也累了,想要歇歇了。”王说完,转回头去,仍旧是面朝着(chuáng)里面,看来是不想说话了。
苏瑾瑶识趣的告辞,二皇子也向皇上告退,跟了出来。
刚刚离开王宫,二皇子就问道:“瑾瑶,王的病真的可以治好?”
“可以,不过治好之后也不能劳累,否则还会复发的。”苏瑾瑶解释道:“你们的王应该是经常伏案工作,才积劳成疾。我的医术是治标不治本,若是他不改变这种忙碌的状态,必定还会复发。如此看来,他能够退位倒也是一件好事。”
“伏案工作?”二皇子摇摇头道:“王并不经常批阅奏折的。何况,青梵的早朝也不过就是例行公事,其实大臣们很少会些什么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