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传来的阵阵阴森惶惶的叠音,月白凤此时站于楼顶显得有些拘谨,像来我行我素的她似乎也被方才的一击震慑了,魏归啼倒在地上突然几滴血液落在其额头,明白月白凤已经受伤了。
‘什么人啊?能瞬间出手伤了月白凤!’
“嗖!嗖!嗖!”
数道铁锁摩擦地面的声音自四方而来,渐行渐近,月白凤掩饰着受伤的右臂,看着下方无法行动的魏归啼很是不甘,转眼几道身影延伸至魏归啼身旁,顺着影子望去街口站立着两名身穿黑袍头披连衣帽之人,环顾一圈发现四方街口皆站立二人,当下有足足着相同装扮之人八位,各自持一玄金铁锁,铁锁末端接一弯勾,整个人看上去如同画中钟馗搬森严肃穆。
“装什么弄鬼!”月白凤冷哼一声,双手呈爪式,双臂交叉于胸前紧握横拉,下方街道的墙壁上伸出无数只血手,八名自称阎罗之人瞬间被血手相拥,身上的衣物顷刻被撕裂,可却发现伤不了对方分毫,再看这八人露出一身玄甲,脸部也带着骷髅界面极具威慑力。
“嗖!”
铁锁声再次从月白凤所在的楼宇下方响起,月白凤闻声浮空躲闪,几乎同时,原本所站处飞射出两根腕口粗细的铁锁。
“就凭这,还敢自称阎罗?今日我便当回王母好好收拾你们!”月白凤浮空于高处开始催动内力,不多时周围数十丈内地表开始不断迸发出红光,所破之处寸金难留。
“护阵式~”
十殿阎罗异口同声感到。随后四名阎罗各自以铁锁相接围作方形,绽放出一层鎏金光芒架于魏归啼四周,原本迸射的区域瞬间被四人抑制,再看月白凤凌空对准魏归啼一抓,在其发功前,又有四名阎罗以同样的招式框于魏归啼上方抵挡空中月白凤的招式,见上下皆无用,月白凤双掌一合在胸前凝聚出一朵青色莲花对着下方的魏归啼投去。
“轰!”
一阵爆裂声响起,而后空中弥漫着阵阵青烟。
魏归啼看在眼里明白月白凤要做什么‘这疯婆娘,到底准备在四周埋下多少毒雾?想把长安城变作第二个遗华宫吗?’
“喂!你们十个,不管你们是人是鬼,别再硬接她的招式了,对她来说周围毒雾弥漫越广越盛,那她的招式便会越强!不想死的话就催功消散毒雾,或者直接上去治服她!”魏归啼看在眼中已经急不可耐,当年他进入五毒教地界,可谓山水草木皆为介质,在那处地界月白凤简直宛如神明,一草一木皆为其生为其长,魏归啼拼劲全力才从地界逃出,也破坏了五毒教的根基,因而结下梁子,只不过出了山谷月白凤就不再是魏归啼的对手,魏归啼这才明白五毒教厉害之处,眼下看着月白凤释放毒雾,看来是要拼个你死我亡了。
十殿阎罗中,八位留守保护魏归啼,剩下两位随即挥动铁链攻向月白凤,由于先前的偷袭成功,月白凤动作开始不协调,面对攻势很难再轻松释放毒雾。
“你们八个,不用保护我,都去帮忙,再让她撑一会儿别说我了,大家都得完蛋!”魏归啼扭动脖子,很想自己冲上去,可是身体就是动不了。
八位阎罗领会后相互点头,同步冲向月白凤。
“破阵式!”
十人叠声重重,如鬼魅闹人心悸,破阵式想必就是这十人的杀招,由五位阎罗以铁锁为线构作五星架设在漂浮于空中的月白凤下方,正当月白凤居高临下想要发功时,剩余五人挥动铁锁射向月白凤,速度之快足以让月白凤忌惮,可凌空之上无处借力,在抵消前三条铁锁的攻击后,月白凤双脚终究被锁住,瞬间如同纸鸢被拽下地面,而下方五星铁锁恭候多时,月白凤随后落入五星中央被捆绑擒住。
“哈哈~成功了!这十个小鬼什么来头?”魏归啼斜着眼,以余光分辨出月白凤的位置,在听到一阵铁锁环绕后猜测她已被擒住‘如果我没猜错这十人应该是皇帝老儿的暗中势力,居然不惧月白凤的毒功!’
“咳咳~”一声干咳过后,一名身着黄袍的中年男子从远处健步走来,绕过众人径直走向魏归啼,随后俯下身“魏归啼~你欠寡人一命!”
“呵~”面对虞帝,魏归啼无话可说,但是心中确实不得不佩服这位皇帝,虽说这些仇人都是皇帝借自己名引来,但眼下死的死伤的伤,皆无作战能力,就连月白凤这样的高手也被其擒获,而自己也因此欠了虞帝一份人情,最重要的是在场人所在门派,怕是要将伤亡再次归咎到自己身上。
“取名十殿阎罗~你到把自己当作玉帝了!”魏归啼有些愤愤不平,现在的局面都是自己拼死拼伤换来的。
虞帝淡淡一笑“在这人世间,寡人便是至高无上的存在,说为人间玉帝并非枉然!”
“都得死!”
在魏归啼与虞帝交谈间,月白凤忽然爆发出一股强劲,将周身十名阎罗瞬间震开,就在她想要对虞帝发动攻击时,却发现双脚仍然被困住,这时一股铁锁猛地挥击其后背,逼得她口吐鲜血,白衣即可染成黑红色,魏归啼听得一声月白凤的呻吟,大致猜测出对方的伤势,突然觉得有些愧对于她,当初为了一时好奇步入五毒教,因此逼得不染尘世的月白凤出山多次,如今又因为自己被擒,生死难料啊。
“你会怎么处置这些人?”魏归啼寸步难行仰面看着虞帝。
虞帝看着遍地废墟颇为感慨“魏归啼~寡人早已在白天将南城百姓引导去了其他区域,这才免受他们伤亡,否则现在已经是哀声遍地!”
“都说身在江湖,处处是危机,我现在却觉得朝堂之上也是变幻莫测,有你这般心机,当真应了伴君如伴虎这话,今夜的结果怕是你早就预料的!”魏归啼脑海中回忆着自己来到长安的种种,从踏入城中一刻就已经步入虞帝架设的计划中,如今以自己的名号擒获如此多的江湖帮派,以后能被虞帝拷问处多少秘密还不得知,但魏归啼明白这长安自己是呆不下去了。
“魏归啼!寡人欣赏你,不会在意你如何评判寡人,也相信你终有一日会站在寡人身边!”虞帝脸上浮现出帝王该有的自信,搓了搓手感受到一丝寒意“十殿阎罗~让手下收功吧~切记封锁消息,魏归啼与其朋友好好安顿,嗯?还是直接送太医院吧!”说罢,虞帝独自一人迈步走向皇城,不知是得意万分还是惆怅万千,没人看得见他的表情,只知道他的背影稳健且落寞。
魏归啼无力地躺在地上,看着一具具熟悉的身影被带走,有仇人,有旧识,也有不曾谋面的面容,是生是死也不从得知,直到月白凤从面前被架走,魏归啼心中突然多出一丝疑惑‘这些人的下场皆因我而起吗?’
月白凤面无表情,原本洁白的脸庞此时更无血色,嘴角挂着血液,一身白裳尽然于红,她并没有看魏归啼一眼,而且始终望向长空,仿佛已经等待着死亡。
“月白凤~神堂,门魂,志室,三处齐冲天宗!”
“嗯?”
月白凤突然发觉魏归啼是对自己说话,看了一眼魏归啼,眼中尽是恨意随即转过头去。
“哎~”魏归啼叹声气,自己好意传授,月白凤居然熟若无睹。
正当魏归啼感慨自己招人嫌时,一旁的月白凤双肩办法出剧烈震荡,将两旁架着她的阎罗直接崩开,虽说双脚铁锁未解开,但仍旧浮空而去,几名阎罗当即追了上去。
“希望能逃走吧,小丫头也算是杀着我长大的~”
“魏前辈~魏前辈~”
在魏归啼感慨之际,风不快已经醒来,拖着疲惫的身影走向魏归啼“魏前辈您没事吧?”
魏归啼动了动脖子“应该死不了,有没有事说不准,其他人呢?”
“他们是什么时候到的?这些人都是你杀的吗?”风不快看着突然出现的官府人员显得有些好奇。
魏归啼沉默着没有回答,到底算不算因为自己,抬头抬着天空,略微好奇月白凤方才为何那般从容,到底在看天上何物?
第二日,魏归啼从床上惊起,看到自己躺在一床金色龙床上,身上扎满了银针,而银针之上溢出一层淡绿色粘稠物,想必就是月白凤的武功残留物,待魏归啼逐个拔下银针想要下床时,发现自己全身软弱无力,几乎站不住身。
“看来这太医对我不管用!”魏归啼明白月白凤打入自己体内的毒功,不可能轻易能解开。
“硌!”
房门被打开,发觉是赵鸢端着一盆水进入。
“主人?你醒啦!快别下床!躺着躺着!”
面对赵鸢的热情,魏归啼不得不老实躺好,否则怕被看出自己体虚,到时候吃了自己就麻烦了。
“主人~我一早醒来,发现人全都不见了,除了隔壁妓院,到处都是废墟…”
“你说什么?”
“到处都是废墟…”
“上一句!”
“除了妓院~”
魏归啼听到这,脑海中闪过一丝念头‘自从跟着风不快来长安,好像一切都在皇帝老儿掌握中,这小子会不会安插在我身旁的眼线?昨晚打成这样妓院都没事,那说明准有猫腻!而这妓院旁的宅子可是风不快引荐的房户!’
“风不快人呢?”魏归啼问道。
“不清楚~我也是因为找不到你们,才拜托阎司秋,这才来皇宫的!”赵鸢一脸无辜地说道“不过其他人都买在隔壁!”
“嗯?”魏归啼立即起身在赵鸢的搀扶下冲到了另一间房间,发现尤沁小尼姑与几位孩子正在做在叶俸明床前,一名太医正为其换药。
“他怎么样了?”
“只是失血过多,修养些时日即可!”
魏归啼与太医交谈几句后,将话题转移到自己身上“那我呢?”
太医捋了捋胡子,眉宇紧皱随后摇头道“恕老夫才疏学浅,皇上让我给少侠治毒,可我对少侠身上发现的毒剂闻所未闻,它既不攻心,也不损五脏六腑,不像毒却异常活跃!”
“那我现在怎么一丝力气也没有?”
“我想是因为虚弱所致,也有可能是太饿了!”
“胡扯!”魏归啼当即破口骂道,自己刚刚想内视筋脉,却发觉筋脉早已被异物附着,自己想运气都难。
被魏归啼这一骂,太医脸上有些挂不住吹胡子瞪眼后,甩袖离开了屋内。
魏归啼看着床上昏睡的叶俸明,再看众人觉得一筹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