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姐,你快下来。大姐都把门锁上,肯定是不希望我们出去。你现在爬了窗户,等大姐回来是要生气的。”顾漪玉使劲拽着已经一脚迈出窗户的顾漪晴的裤腿,一边无奈的劝告着。
顾漪晴闻言挥手一指头,就戳的顾漪玉小脑袋一偏,顺带连她的人都推走,之后身形利落的从窗户跳出去,这才掐腰对顾漪玉说:“我又不是去玩!是去给娘买药。你没看见娘发烧了吗?这大冬天的,都快烧成煤炭,等大姐回来得什么时候?你赶紧回去,我走了!”
说完还对顾漪玉做了一个鬼脸,转身就一溜烟的跑走,跳了木栅栏离开家。
边迎着呼啸的西北风跑,顾漪晴边在心底琢磨,还是大姐顾漪凝有先见之明啊!否则黄二姑这突然出了情况,等顾漪凝回来还指不定变成什么样子。
好不容易跑到久福村附近的村子,却不知道这村子里的大夫住在那里,只好找一个开着门热闹的人家进去问。
结果这刚一进去,顾漪晴就后悔了!
为啥?
因为这个屋子之所以开着门,那当真是乌烟瘴气,一大堆人围在一起又是吵又是闹,满屋子烟气呛得她直咳嗽。
“咳咳咳……”女孩子清脆的咳嗽声,终于打破屋子里的晦暗,十几个大老爷们转头看到她,皆是一脸惊讶。
“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跑进来干什么?”中间摇骰子的男人瓮声瓮气的问。
顾漪晴眉目清冷的望了他一眼,反问道:“你知道大夫家在哪里吗?”
一屋子人这才明白,原来这小丫头进来是问路的,便皆是哈哈大笑,那男人笑够才给顾漪晴指路。
顾漪晴道谢后转身离开,屋子里又恢复热闹,之前有一个缩头缩脑的人,这会儿却被人拉出来。
“顾满河,你到底还玩不玩了?不玩就赶紧把欠我们的五十两还上,你现在就可以滚蛋了!”对比之前和一个小丫头的热心肠,那瓮声瓮气的男人对待输了还欠银子的货色,可就没那么好说话啦!
顾满河一脸菜绿色的缩着脖子,双手还使劲在袖子里握拳,只不过介于从前吃过的亏,这会儿只得讪讪道:“玩!当然要玩啊!你再借我五十两,等我翻本之后,肯定连本带利的还给你。老子就是一时手气差,肯定还会捞回来的。”
“借二十两你都还不起,还借你五十两?顾满河,你以为你是谁啊?是你那个有能耐,据说马上就要考上举人的哥哥吗?我呸!就你这样三天两天跑出来赌,赌输还没钱还的主。老子还能借你银子?老子告诉你,你最好三天之内,把欠老子的银子换上,否则老子立马到顾家去要,让你那做过县老爷的爷爷还!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是皇帝老子都不好使,更何况你那个已经下来的爷爷?呸!”
大汉使劲啐了他几口表示不屑,这才松开对他的钳制,一把将他推倒在地,屋子里的人瞬间都笑开了,一个个不屑嘲讽的神色,羞得顾满河脸都快和茄子一个颜色了!
顾满河跌坐在地上本来是想还嘴的,可是一看屋子里都是大汉的人,立刻就老实下来,匆匆从地上爬起来,推开围观的人就跑出去,无论想说什么狠话脏话,也都只能压在心底。
好不容易从人太多的屋子里挤出来,刚刚吸了一口新鲜口气,就看到顾漪晴的衣角消失在前面胡同里。
顾满河眯起眼睛,突然想起王氏的话,又想了想顾漪晴刚才着急去请大夫的样子。
虽然他是不知道顾漪晴为啥舍近求远跑到邻村来找大夫,但是既然她能来求一个不认识家门的大夫,那必然是身上带了现钱啊!
所以嘛……顾满河想也不想就追了上去。
“哇!这么快就做好了?”顾漪凝刚到安家还没等说什么,就眼尖的发现地上摆放着的白色灯笼,迫不及待拿起来扭开一看,果然如她当时设计的那般精巧漂亮,忍不住便高声赞叹。
安景曜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无奈的翻个白眼,哼道:“你个没良心的女人!我一张俊脸都毁了,你居然只关心那么一个破灯笼?真是亏得我两天……哈两夜都没睡,给你做这破玩意。”
顾漪凝闻言嘿嘿一笑,从灯笼后面抬头看了他一眼,笑吟吟的回答:“什么叫给我做啊?这是给咱俩未来的银子做!这一个灯笼最少可以卖二十两,那得是卖多少糖葫芦才能赚来的啊?”
她的话音刚落地,安景曜的瞌睡也全部都醒了,不敢置信的反问:“二十两?你确定你用的办法不是抢?而是卖?”
安景曜是很自恋自己的手艺很好不错,但是那也和二十两这个天价差了太多呀!先不说这一个灯笼的成本,也就几十文钱,就只说那些老字号的店铺出售最好的走马灯,也不过才二两银子。
娇娥灯和走马灯一样,都是可以倒影出漂亮的风景和人物,唯一的区别就在于,娇娥灯有一个自动点燃的功能。
就这么区区一个自动点燃,就能比人家老字号的走马灯多十八两银子,翻了好几倍?
顾漪凝见他满脸的不相信,抬起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不停点头宽慰他道:“别惊讶!别惊讶!先把你掉了的下巴安上!这才是我们赚钱之路的第一步。将来会有更多银子的!你这总是一脸我的东西不值这个价钱的表情,若是让顾客看了去,那岂不是会打乱我的计划?我说你的娇娥灯值这个价,那肯定就是值这个价!否则你什么活儿都干了,我拿什么与你合伙?”
安景曜摸了摸自己光滑有型的下巴,确保自己没有她说的那样跌分,才哼道:“小爷本来就打算什么都干了,把钱交给你的。谁让你是小爷看中的女人,小爷愿意养你一辈子!”
这是安景曜的心里话,从来就没变过,更不需要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