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不禁看向冰夷,再转向阴烛。他睥睨吴昊,嘴角擒笑。吴昊却也沉下气,看了一旁默然不语的冰夷,沉声道。
“楼中只有你一人神力痕迹,你还想狡辩。”
阴烛嗤笑。
“本君完全无奈之举,奈何神力失控,酿成险事。”神情有多无奈就有多无奈。
黎婻终于见识什么叫不要脸,几百双眼睛看着,他竟然睁眼说瞎话。
吴昊眉头一锁,当即踏上一步。阴烛出声道。
“你莫不是想持法犯法。”
吴昊步伐一顿,司幽连忙上前拦下他,婉声劝道。
“昊兄,此事,便作罢。”
接着在他耳边低语些什么,吴昊蹙眉,当即身形一缓。
黎婻暗惊:阴烛这么厉害?连吴昊也得忍让三分!就此,冰夷默默然离去,一干弟子就去离去,当这事没有发生过般。
黎婻呵呵几声,终于明白什么叫要谁拳头大,谁就是老大!
正在这时,眼角余光瞟见广场端,树顶立着两片小叶,翠绿异特,不正是那日那两树叶,当即连忙奔去,
稀散的人群中,迎头走来一名身姿妖娆的女子,女子经直而来似是找她,黎婻放慢脚步,一看竟是赤水女子献。
赤水女子献转着绵长的狐狸眼,盯着她手中书籍,黎婻当即把它往回一带,避开她的视线,却见她含笑轻言。
“黎婻姑娘!”
黎婻扯了下嘴皮,堪是不自在她这般装模作样,当即眯起眼,问道。
“赤水姑娘有事吗?”
她低眸含笑,缓声道。
“黎婻姑娘,近日可有见到闵神君?”
这话一出,黎婻转了两下眼球,狐疑:她又要干嘛?却听她连声解释。
“黎婻姑娘,不要误会,我…我不过有些事找神君。”
找他!她四下噍了赤水女子献一眼。她虽神情坦荡,但眸中蕴着春风柔情,黎婻心惊:她难道喜欢闵石夷?联想到前世闵石夷招蜂引蝶的体质,心中想法更加确定。当即眼中闪过精光,笑道。
“不知道啊!前些天还看到他呢,不准又跑到哪里玩咯!”
她这话明显诬陷。赤水女子献身形一怔,黎婻扫了她眼,见她神情恍惚,正自走神,低低笑了声,当下顾不得她,追到那两叶要紧。
奔了十多步,四下一扫,那树梢却不见了叶影。倏地,扫到一头青、赤蛇盘发,双瞳一缩,瞬间撞入一双蕴含悦意的丹凤眼,不由一怔:女魃!竟然是她!只见她目光紧随临近广场边缘的阴烛,
黎婻不禁惊奇:从一见阴烛,她就盯着阴烛不放…念头未完,面前身影一掠,女魃竟追向阴烛。
看着那紧紧追随的身影,她咯咯笑得猥琐。随后她便悲从心起,她追了一路,那两叶竟又不见踪影。
回去小屋,心情讪讪,虽不知他们话中什么意义,所幸查到了猰貐在少咸之山,看来自己得抽空去查下,可想到不达仙君修为不得出天门的门规又是一阵头疼。
当自抚头,她突然叫了声:“大不了偷溜出去。”打定主意,心头只想快点回屋打座修炼。
………
大荒一万四千三百四十四光年夏,命言起,异象现,各族人心惶惶,动荡不安。一时风云涌起,各族纷纷挣起,暗渡陈仓,招兵买马。
命言千年难现,一起大荒五十年内必出大灾。不管是人为还是天灾,各族纷纷绸缪,以备突袭之祸。
然则这一切与黎婻毫无关系,她已经来了天门一年,这一年内过得憋屈、苦闷的很。
这日云缭雾绕,天色渐暗。
黄门峰底瀑布悬崖旁,一人踏着青剑飘在空中,被瀑布溅湿,身形摇晃,速度慢得出奇。
那人身形纤小,却结实在劲,只是她踩在剑上的身形叠叠荡荡,险之跌下崖底。
正在这时,一股劲风吹来,一冽青影掠来。看到来人身躯笔硬,面容阴板,她一惊,身子直跌入崖,一声尖叫划过天际。
“啊!”
来人正是秦守礼,他御剑迅速而下,一把拎起直坠的人,再掷到剑上,绷硬的五官满是厉色。
“黎婻宛宛,你找死不成。”
看着吓的全身微颤的人,他一阵头疼,这一年来,她三番四次偷跑出天门,不是被禁止砸成重伤,便是差点跌落崖底身死,不知她怎如此固执偏要出天门?
这时,黎婻揪住他的衣角,嘻嘻笑着。
“掌管师兄!”再冽起嘴角,眼神四闪,竟显心虚。
秦守礼扫了她抓住衣角的手,眸中满是阴霾。黎婻当即连忙放下,身形微晃,却很快便稳住。不过一息,两人很快落地,挨到一块巨石青道上。
“噍那若大禁阵!”
黎婻须他目光看去,只见随面远处空中闪过一阵涟漪,虽是透明,却随风而动很是清楚,当即点头。
“看到啊!”
秦守礼刨了她一眼,面显轻睨。
“圣地禁阵若无掌使令牌,何人能出。”
“啥!”
黎婻如五雷轰顶,说好的达到仙君就可以出门,现在是咋回事?虽说这禁阵出现半年,自己还险些被它弹成重伤,可不至于这些个掌管仙君也不能出天门吧!
当即笑脸盈盈,奉承道。
“师兄神力无比,修为高深,又怎么会没有出去的法子…”说着,泪雾缭框。
“师兄…你就可怜可怜,让我走吧!”
祈求的可怜眼光,不停对着秦守礼眨了不停。
秦守礼眼球一转,竟翻了白眼,投个鄙疑的目光。
“话虽说得好听,可惜就算闵神君至此,也毫无办法。”
黎婻哑然,他分明就是故意抬闵石夷出来,当即呵呵笑了两声打着哈哈,随即面色一喜。
“师兄…师兄只要当作没看到便行,不用理我这种小锣锣。”那笑得是面色扯变,可惜皮笑面不笑,难看了些。
秦守礼眉头一叠,嘴角微抽,冷语箴言。
“你若想死我不拦着。”当即一甩衣摆走人。
黎婻大喜,可看着他潇洒走人的模样,不禁嘀咕了声:“跩毛啊!”
脚步刚要移动,想到前些日子差点挂掉,当即面色一凝,烦躁异常:啊!到底要啥样才能出了天门?当即返回小屋。
一路上,她都要琢磨这些日子的异样,不说天门四大掌使不见人影,连古汐竟也玩起失踪,可恨她还信誓坦坦说什么要好好教自己!
刚走到石桥上,只听流水潺潺,前方幽暗的湖面上燃起一团红火。
谁啊!大晚上得!黎婻狐疑,脚刚迈地,鼻端闻到飘得诱人的肉香,越前走,那香味便愈浓郁。
火光中,只见湖边搭起一堆篝火,火上架烤着一只不知是何的兽肉?一身青衣泛着微笑的男子不时翻烤。
那男子一张国字脸上满是笑容,身形却纤瘦异常,像极了邻家哥哥的范。
他不是赫琏决还是谁!黎婻微愣:没想到他竟然搞夜宵!突地,扫到他脚边几坛泛着火光的酒壶,身形一怔,脑中一阵恍然,想起那夜,不禁暗疑:他什么意思?
这时,赫琏决向她看来,眼角一笑向她打了个招呼。黎婻含笑点头,打算试探试探他,当即移步而去。
“赫琏师兄,吃夜宵呢!算我个呗。”
话毕,已经向他走来,马大呵坐在他身旁。
“黎…黎婻师妹!”
赫琏决语词微迟,颇是为难。
黎婻笑笑,还未说话,一阵轻漫的脚步声响,声音悠长却轻如无声。
只见石桥上走来一身青衣冰夷。他雪发齐肩,夜色中与幽蓝的湖面相衬,犹似霜降,晶莹剔亮,夺人眼目。
冰夷!黎婻眼眸微睁:他什么时候在自己身后?扫了眼赫琏决,嘴角勾笑,一把站起,朝他挥手。
“冰、冰神君!过来,过来,一起吃肉喝酒。”
一旁的赫琏决微一抽眉,到底是谁的酒肉!
黎婻原以为他不会理自己,却见冰夷悠然坐在一旁,神情淡然自若。当即笑得那是一个满面春风,瞅着赫琏决,连连笑道。
“神君,不要嫌弃啊!吃!吃!”
说着便撕下架在火上的兽肉,也不顾是否已熟,塞到自己嘴里一口,惊呼一声。
“赫琏师兄,上次你那是什么酒?酒烈的很啊!没喝几杯我就倒了!”
另一手抓起地上酒壶,咬下壶塞,一口仰灌,咕噜噜,啊地缓和一声。
赫琏决神情一凝,垂下头去,眼神四下躲闪。
黎婻擦下嘴角酒痕,噍着他心虚模样,撇向冰夷,暗中窃喜:有个大神镇着效果就是好!
赫琏决神情讪讪,仍不看向她,也不回答。黎婻又灌了几口酒,喳喳着嘴巴。
“要不是师兄帮忙,那我真要醉死在外头了。”玩笑声充斥着赫琏决的耳膜。
不知是无意还是特意,冰夷眼神若有若没扫着他,竟流露丝丝趣味。
赫琏决终忍不住,唰得抬头对上黎婻,脸上闪过一丝自责。
“黎…黎婻师妹,都是我的错,此事与你无关,我不该牵扯至你身上。”脸上尽是愧疚。
黎婻眼眸四转:自己没得罪他啊!身边人哪个得罪他了?咬了口兽肉咽下,嘻嘻笑道。
“师兄,你得说说什么事吧!总不能让我背这么大个黑锅啊!”
赫琏决神情尴然,吱呜了半天也不见说,随即面色一变满是愤然,脸上尽是阴霾。
“此事不管你事,皆是闵神君所致。”
他这一声斥呵,脸色阴沉难看,显得愤怒。可那似骂人的话让黎婻不禁颚然!有这么客气刻呵吗?
突地,注意到重点,闵石夷!心头好奇澎湃,问道。
“他干嘛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