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八一年的秋季,是孔耀庸上黄支农校最后一学年的第一学期了,即上三年级的第一个学期,这时已经到了后半学期了。
今天正好是星期四,他们班下午要到学校农场去劳动半天。
吃过午饭,他躺在自己的上床上休息了一阵。快要到上课的时间了,他和同宿舍里的男同学们一齐往教室走去。
校园里的树木,除了松柏等常青树种还绿茵茵的外,他们宿舍由北向南通往教室的老城墙西边下面,那条他们每天都要走几个来回的小路与城墙之间的绿化带内,大部分的白杨树,少量的柳树和槐树,少部分树叶都已开始有些微微发黄了,在微风的吹拂下,个别已发黄的树叶从树枝上脱落,在往树下悄悄的掉落。
进了教室不久,上课的铃声就响了。
“下午到农场去劳动,同学们一齐出发。”马学海老师今天没有来,班长白振国同学对全班同学大声说道。听完这话,全班同学都起身向教室门口走去。
全班同学们男生的一大帮,女生一小帮,从学校大门出来,向左拐往县城东大街的东面行进,快到南北向的一条长公路时,左面的一片坑地里的几块小麦田已收割,收获的麦捆已拉走了,地里是空的,只有短短的根茬留在地皮上向上扎着,有两块蚕豆地还没有收获,叶片已枯黄的皮缘发黑腐烂,只有饱满的鼓圆的蚕豆角,还是那么健壮的在叶片稀疏的茎秆上挺立着。
同学们向左拐,沿着这条柏油公路往北走,走了一千米左右,就到了学校农场的大门口,向东穿过马路就进了学校农场的大门。
学校农场大约有三千亩大小,周围都用土打起五六十公分宽,两米多高的打土墙包围起来,形成四五千米长的围墙,大体成一个四方形的庄园。
进大门向东,中间有一条土路直通到了农场东面的山脚下面。山前面的平地约有两千亩地的面积,地里种的多为粮食和蔬菜类作物,只有苞谷和蚕豆等秋粮作物,大部分地块里的夏粮作物已收获了。
山脚下建有一个不大的养殖场,占地面积约有七八亩大小。养殖场的院里还建了个池口直径有两米大小的沼气池。养殖场面里面饲养着一些牛和猪。牛粪和猪粪装到沼气里发酵,用来生产沼气。上有机化学讲沼气课时,老师领着他们来这里参观过的。
学校农场东面山坡地约占了农场的三分之一。这农场紧靠着县城东山岳麓山西北面,农场内的山坡地其实是圈进来的东山岳麓山西北面的一部分山坡。山上是学校农场里的果园,栽种上了许多苹果树和各种梨树,整个一面山坡是一片绿油油的,郁郁葱葱。
他们在学校农场场长的带领下,来到了东面山脚下的果园里。农场场长是个高大结实的有些发胖的男人,听口音是黄支本地人,大约四十多岁的年纪,肥头大耳,皮肤脸色发黑,大手大脚的,衣着也十分的朴素。
“今天的劳动任务是摘苹果。同学们分成五个组,每组负责摘一个品种。”场长站在同学们中间开始布置劳动任务,用洪亮的声音对周围的全班同学这样说道。
“你是黄河边上长大的,你们家乡有果园。你说什么品种的苹果好吃我们就摘那个品种。”程报安同学走过来微笑着眯还一条线的小眼睛对他说道。这时几老乡同学都朝他这边围过来,有王锡忠,朱邦明,周正祥,还有王生龙同学,又过来了几个同学,他们几个就成了一个组。
“我们组就摘黄香蕉吧。”他有些犹豫不决对这一组的同学们说道。其实他心里也没有底的,因为怎么说呢,好多品种的苹果都很好吃的,各有特色,各有千秋,就看你喜欢什么口味了。黄香蕉酸甜可口,现在吃正好,要放一段时间就不好吃了,会很快变沙,皱皮,吃起来有些干。其实红香蕉也不错的,甘甜爽口,水分大。青香蕉也很好吃的,很脆,很甜,耐贮藏,放一段时间吃才好。国光也吃起来不错的,既酸又甜,恰到好处,就是皮厚点,但耐贮藏。倭锦是喜欢吃酸的女同志们爱吃的品种了,他虽然不爱吃,但行家们在建果园时,一定要在苹果园里都只少栽上几株,并且要在上风口,或者插花栽种上。这是因为倭锦这种品种的特性是座果率很高,花芽率当然也很高的,花开的十分繁盛,苹果又是虫媒花传粉受精结实的,所以它是最理想的传粉树种了,在苹果园里栽上些倭锦这种品种,会明显的提高苹果树的结果率的。
他和同组的同学们提上了从农场老师那里领来的筐栏,和几个男同学抬过来了一个梯架,开始了今天的劳动。
他和同组的同学们来到了一棵黄香蕉苹果树下。这株果树的主干有三四米高,树冠的半径有四五米大小,枝繁叶茂,像个绿色的华盖。树叶里面的枝头上,挂着黄澄澄的果实,每个都足有他们的拳头大小,三个五个一簇一溜的,在秋阳的照耀下,随微风吹动,发出闪闪的金光,十分的诱人,他看见了直往喉咙里咽口水。
“这棵就是黄香蕉了,同学们开始摘吧。”他对同组的同学们说道。同组的同学们就从四面八方包围了这个苹果树,每个人提上一个小筐栏,先从树冠最下面人能举手够得着的苹果开始采摘。
他和同学们一样,这时又干又渴又馋的,早已忍耐不住了。他采摘了没有几个,就对同组的同学们半开玩笑半自我安慰的说道:“我们先品尝一下黄香蕉的滋味吧,今天的劳动其实也是果树实习课吗。”说着就拿着一个刚摘下来的又大又黄又光亮的黄香蕉苹果,“咔嚓”一声,美美的咬了一口,这果汁丰富,味道非常的香甜,他很惬意的咀嚼着。
“阿,是呀是呀。”同组的同学们异口同声的回答道。他转身看时,树下周围同组的同学们早已吃开了,有的已吃了多半个苹果,个个脸上都是喜滋滋的,洋溢着甜甜的笑容。
同学们今天吃苹果都是毫无顾及的,没有老师的监视,没有同学的监督,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也是的,这么大的苹果,放开你也吃不了几个就饱了呀,再也不想吃了呢。
品尝完了苹果,同学们开始劳动了。树冠下面能举手够得着的苹果已经摘完了,他对几个同学说道:“我们去搬梯架吧,采摘上面的苹果。”
他和几个男同学抬来了一个梯架。他们这梯架是用比大拇指粗一些的铁管焊接制成的,一个两边是长管,中间是短横档的梯子,梯头上连着两根与梯子一样长的支架,打开了站起来,在地面上梯子与两个支架就构成了一个三角形,整个梯架与地面组成了个等边的长三棱柱体。
他和同学们在树冠上有苹果的空中搭起了梯架,提着小筐爬上去采摘苹果,同组的同学们轮流上去采摘。下面的同学将梯架上面同学采摘的苹果,从小筐里倒到了大竹栏里。
同学们在果园里又说又笑,渴了就自己挑上个中意的苹果说上一个,边干活,边闲聊着,他们上学三年了,这是学校第一次让他们采收苹果,从来没有这样舒服过,这样惬意过的。因此,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六点钟,愉快的农场劳动就要结束了。
他们班的同学们都陆续开始下山出果园回学校了。他看到农场的场长在山下果园的大门路口上站着,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每个走出果园的同学们,冷不丁还会盯着你说道:“你站住”,上前打量一凡你的上衣和裤子上的口袋,甚至还会摸一摸你的口袋,才允许你过去哩。
偶尔还发现有一两个同学的口袋里面装了一两个苹果,被场长检查出来后,不但没收了装的苹果,整了个脸大红不说,还挨了场长的白眼和一顿批评教育。
他看到这阵势,心里想,“这也难不倒我的,我有的是办法的”,脸上露出了神秘的鬼笑。
他假装去上厕所,到没有人看见的地方,把上身下面穿着的背心装到裤带里面,看同学们不注意时,弯腰将苹果拿起来,从下巴的衣领口塞进去,苹果被放到了背心内和上身外围之间,苹果刚装进去十分的冰凉,苹果圆不溜湫的也很垫身上的肉,果把还真扎着身上的肉,既痒痒又难受。但他在上衣和裤子的四个口袋里没有装一个苹果,整个身上的衣服兜里都是空空的,瘪瘪的。
他不敢弯腰,身体尽量拔得直直的不能动,走路光迈双腿,两支胳膊微微抬着两个肘弯,怕碰到衣服下面腰身周围装着的苹果,慢慢前后摆动着双臂,从果园大门口走了过去,场长看着他身上的四个衣兜都是空的,就没有十分的在意,放他过去了。他就这样漫天过海的混过了场长的检查。
他非常兴奋的回到了宿舍里,从脖子下面伸进手去,一个一个从身上的衣服里像变魔术一样,一共掏出了十几个又大又黄亮的苹果来。
“老孔,你真有办法呀。”这时,程报安同学微笑着眯成一条缝儿的眼睛,看着这黄棱棱的苹果,对他用有些佩服的口吻说道。
“谁想吃就拿上吃吧。”他对围过来的几个男同学微笑着有些得意的说道。
也许是他的身体上的皮肉和苹果亲密接触过,同学们怕不卫生,嫌弃的原故,也可能是同学们今天无拘无束放开吃得太多了,没有心思再吃,所以谁也不想要这苹果,更不想吃这苹果了。
正好,他把些苹果又都装进了自己的书箱里,贮存起来以后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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