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烈一路将慕挽歌扣着,踉跄前行,来到栓着的马匹前时,不容慕挽歌拒绝,强势地一把就要将慕挽歌给甩到马背之上。却被慕挽歌一把将他的手挥挡开,冷然说到:“我自己来!”慕挽歌说着动作利索地一下翻身上马,正准备甩鞭离开时,却被北辰烈一把扼住了手腕。
“你和本殿下坐一匹。”北辰烈似乎心情有些好,这话说来,慕挽歌竟然从其中听出了柔情脉脉的味道。
慕挽歌闻言,心中冷笑一声,希望他这个好心情,可以持续得久一点。
慕挽歌对于北辰烈的性子多多少少也有些了解,也知道,他说的事情,她拒绝也没有什么用,所以,她也懒得与他多费唇舌。
慕挽歌将屁股往前挪了挪,将马背上大部分的空间都腾了出来。
北辰烈见慕挽歌这副乖顺的模样,紧绷的嘴角不由得松动了几分,熠熠生辉的桃花眼中,光芒灼灼,那高高翘起的嘴角,显示出,他此刻心情很好。
慕挽歌斜睨了一眼嘴角翘起的北辰烈后,就不再对他投去多余的一暼。
北辰烈也不犹豫,立即翻身上马,一下就坐在了慕挽歌的身后。
慕挽歌感觉到后面一沉,就知道那个男人已然上了马,慕挽歌眼眸一眯,半眯着的眼眸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慕挽歌不待身后那人坐稳,一甩马鞭,双腿猛夹马肚儿,骏马扬起两只前蹄,长鸣一声,撒腿就直往前面疾驰而去。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骇得北辰烈嘴角的笑意刹那间就凝固在了他的嘴角。
由于惯性,北辰烈坐在马背上的身子,猛地往前一栽,斜斜一歪,身子一翻,斜斜地就直往侧边摔了下去。
而慕挽歌,却丝毫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甩着马鞭,就急吼吼地直往前面冲走。
而北辰烈在摔下马背的那一刻,立马眼疾手快的伸手抓住了马尾巴,他双腿朝上,盘着夹在了马肚之上,这才免于被摔砸在地上的命运。
马跑得极快,带起的呼呼冷风,犹如利刃一般,一刀刀地剜在了他的脸颊之上,让他面上的神色看来有几分扭曲。
疾驰而行带起的劲流,形成了一股强大的阻力,弄得他紧夹在马肚上的双腿都在隐隐打颤。
“慕挽歌,你给本殿下停……停下来!”北辰烈面色铁青,冲着甩鞭的慕挽歌厉声喝到。
可此时疾行带起的风极大,将他的声音吹得支离破碎,传进慕挽歌耳中的,也没有几个字。
慕挽歌嘴角勾笑,扬着声音问到,“你……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其实慕挽歌哪里听不清,刚才那一切不过是她故意为之,就是为了给北辰烈那个自以为是的男人,一个教训!
“老子叫你停下来!”北辰烈显然已经是气极,向来教养良好的他,竟然也忍不住爆出了粗口。
听得慕挽歌心中坏笑不已。
“慕挽歌!”北辰烈嘴角紧咬,两颊的肌肉,因为劲风的吹动,在微微的抽动着,看来有几分扭曲。
这个女人,他可以肯定,她一定是故意的!
这种情况下,他以为,只要是个正常的女人,应该都会等着男人上马,然后那个男人就会亲昵地挽过她的细腰,握上缰绳,然后温香软玉在怀,揽着怀中佳人,骑着马,一点点地向着目的地靠近。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她明明就不是一个普通女人!
那是一个,凭着十二岁的幼小身躯,就将慕府各姨娘姐妹给统统搞垮的人,更是一个,凭着一己之力,就将后宫之中,各个或得宠,或权势滔天的女人,给统统拉下马的人!
她斗得了心机,上得了战场,这样一个女人,她怎么可能是一个普通的女人?
北辰烈此刻心中有些懊恼……
刚才,他竟然被自己心中所幻想的那股浪漫,给冲昏了头脑,竟然,对这个女人,丧失了戒备心!
现在,他堂堂北辰国皇子,不久就是北辰国的皇帝,怎么能这般狼狈地半吊在马肚子上?
北辰烈一想到这里,就恨得牙痒痒。
这个女人,真是,让人恨极的同时,也爱着。
“慕挽歌,你这个女人!”北辰烈磨牙,恨得牙齿痒痒,架在马肚上的腿,不由得收紧了几分,夹得小腿肚都在隐隐打颤儿。
慕挽歌嘴角微勾出一抹明艳的弧度,眼底闪烁着灼灼的光芒。
北辰烈见慕挽歌仍旧猛甩马鞭,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北辰烈气得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他猛地提气,将内息聚集在双腿中,脚底一发力,他身子猛地一个鲤鱼打挺,一跃而起,一下就把半吊着的身子给反弹而起,稳稳地坐在了马背之上。
北辰烈眼底阴霾一片,一坐上马背之后,他抬手就狠狠地要抓向坐在前面的慕挽歌,慕挽歌脑后仿佛长了眼睛一般,对北辰烈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慕挽歌身子往前一扑,一下就躲开了北辰烈呼呼招呼过来的掌风。
北辰烈眼底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光芒。
他铁掌一勾,从旁侧一下就向慕挽歌的大腿抓去,慕挽歌一手抓住缰绳,双腿在马镫上一蹬,身子一下一跃而起,灵巧地躲开了北辰烈的攻击。
慕挽歌乃是将门出身,马上功夫本就出彩,是以,两人这番在马上的博弈,北辰烈丝毫也没有讨得好去。
一路上,北辰烈累得呼吸微乱,却也没有碰到慕挽歌一根皮毛。
渐渐的,北辰烈也放弃了,规规矩矩地坐在了马背之后,微瞠着双眸,恨恨地瞪着慕挽歌。
慕挽歌对身后那如狼似虎的两道目光视而不见,手握缰绳,一甩马鞭,面不改色地就直往帝都城皇宫而去。
两人纵马疾行了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穿过帝都城大街,不过一会儿就来到了宫门前。
翻身下马,北辰烈一手捉过慕挽歌的手,一手抓过缰绳,将手中缰绳甩给了旁边的躬身立着的下人后,北辰烈拽着慕挽歌就直往宫城内走去。
慕挽歌面色沉凝,垂眸,目光悠悠地看向北辰烈拽着自己手腕的手,语气冷然地说到:“五殿下,现在是不是可以把手给拿开了?”
北辰烈闻言,面色难看地剜了慕挽歌一眼,拽着慕挽歌的手非但没有松开,反倒还捏紧了几分。
慕挽歌见此,眉头不由得蹙紧了几分,手腕一用力,想从北辰烈手中将手腕挣脱出来,奈何北辰烈攥得太紧,慕挽歌无论怎么用力,竟然都不能挣脱了一丝一毫。
“七殿下,这样怕是不好吧?”慕挽歌半眯着眼眸,眼睛弯出弯月般的弧度,声音中透着几分寒凉的味道。
北辰烈眼底寒芒一闪,咬牙说到,“你这女人,这般奸诈,本殿下怕一松手,你就……逃了。”北辰烈说到最后几个字时,特意加重了语气。
慕挽歌闻言薄唇一掀,露出一抹冷笑,声音中透着几分嘲讽的味道,“如果我真要逃,何必等到现在。”慕挽歌说到这里,嘴角挑起漠然无情的弧度,“既然我都随你来到了这里,我还有什么逃的必要。”慕挽歌说着,双眸淡然无波的看向面色沉凝不定的北辰烈。
“哼!”北辰烈闻言,从薄唇间溢出一声冷哼,不再说话,可扼着慕挽歌手腕的手,却缓缓地松了几分力道。
慕挽歌将自己的手从北辰烈的手中缓缓抽出,北辰烈见此,垂眸目光平静地看了眼慕挽歌抽出的手,眼底深处闪过一丝落寞之色。
北辰烈轻哼了一声后,当先就走到了前面。慕挽歌立即跟在北辰烈身后两三步远的距离,跟着北辰烈,慢悠悠地直往万盛殿而去。
等两人来到万盛殿门口的时候,门口已经里里外外地守了好几层士兵,气氛有些沉重。
北辰烈拂了拂袖袍,稍微整理了下仪容后,踱着步,慢悠悠就直往万盛殿内走去。
北辰烈回头,眼神示意慕挽歌跟上。
慕挽歌见状,抿着唇角,面色不动丝毫的就抬步往殿内走去,却被守在门口的士兵,一把用长枪阻挡住了慕挽歌的去路。
北辰烈见此,回眸冷然地瞥了那没有眼力劲儿的士兵一眼,眼神犀利如剑,“滚开!”
那士兵有些犹疑。
北辰烈桃花眸一眯,里面寒芒乍现,压力逼迫得那个拿着长枪阻止慕挽歌去路的士兵,额头隐隐有汗渗出,强顶着压力,哆嗦着说到,“里面有要事相商,不相干人员,不……不得……”
“咚——”那士兵话还没有说完,北辰烈抬脚就猛地踹向了那个士兵,那个士兵不敢闪躲,被北辰烈那猛地一脚踢得双腿一弯,一下子就跪倒在了地上,吓得那个士兵,连忙磕头求饶。
“殿下饶……饶命!”
“哼!”北辰烈冷哼一声,抬步就直往殿内走去,那其他的士兵经过刚才那一幕,哪里还敢阻拦,全都规规矩矩地退到了一边,慕挽歌薄唇一勾,噙着冷笑,抬步就跟在北辰烈身后,幽幽的走进了那气氛肃然沉重的大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