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母亲的电话,逍遥无论如何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他打电话到紫叶的厂里,办公室的人说紫叶今天结婚,没有上班。逍遥如五雷轰顶,他牙齿咬得咯嚓嚓直响,面部肌肉不停地抽缩着,样子非常吓人地窜回宿舍,小泉见了,很是不解:
“哥们,你遇到鬼了?看你这样子,就象是三魂七窍复不了位啦!”小泉扶逍遥坐到床沿,逍遥刚坐下又弹了起来:
“不行,我得回去一趟,你帮我向学校请假,就说我家里发生了很大的变故,必须马上回去!”逍遥无法自制,一掌推开小泉关切的手。
“你总得和我说说,紫叶还托我照料你的,有什么事的话,你总该让我知道?”小泉焦灼地望着逍遥。
“别提她,这个女人,不知是吃错什么药了!”逍遥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这一句,小泉终于隐隐约约地了解了一点,逍遥的失态与紫叶有关。
逍遥心急火燎地赶到码头,小泉紧紧相随,上船时逍遥挡住了他:
“你跟着我做什么?回去!”小泉只好拍了拍逍遥的肩膀:
“哥们,大丈夫何患无妻?再说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一切要以大局为重啊!”逍遥的眼睛被内心的炉火烧得通红,他根本听不到小泉在说些什么。他咬着牙关,沉默着跨上了船舷。
逍遥回到家乡,已是第二天的黄昏。未待轮船完全靠岸,逍遥飞身跃上码头,他拦了一辆的士,直奔紫叶的单位而去。
他不找紫叶,只找郭立。从旁人那里,他知道了郭立晚饭后与朋友在草坪踢足球。远远地望去,只见郭立奔来跑去,很是兴奋。
逍遥忍不住气血上涌,他疾飞上前,一把将郭立的衣领揪住,飞起一拳,直直地照郭立的脸部击去!郭立一时还没回过神来,凭白无故地遭人袭击,他将侵略者反手扣住,细看时,却是逍遥!
郭立生得虎背熊腰,浑身的肌腱一络络地很是分明,与逍遥那文弱书生相是一幅鲜明的对比。但郭立自知理亏:
“逍遥,我没脸面对你!今天,你就是把我打死,我也绝无半句怨言,来吧!”郭立松开了手。
“你!这到底是为什么?!”逍遥指着郭立的鼻子,郭立倔强地一扬头:
“我无话可说。这一切全怪我,紫叶也是没有办法!”逍遥气得牙齿都要咬碎了:
“这么说来,是你欺侮了她,是不是?”郭立闭上眼睛,他的喉结上下滚动着,一时说不出话来。他的样子强烈地刺激着逍遥,想到自已心爱的紫叶被这野兽所欺,逍遥一时象疯了一样的扑向郭立。
郭立的朋友一哄而上,把逍遥围在中央,郭立摆了摆手:“我与他有一点私人恩怨,不关你们的事,今天要是有人插手,不要怪我郭立不客气,你们全走开,让我一个人面对他!”
众人只好作起了壁上观,有好事者放弃了围观,跑出去找紫叶这救命菩萨了。
逍遥一拳拳重重地击在郭立的脸上,他一次次爬起,又一次次地被打倒,鲜血从他的鼻孔和嘴角汩汩而下,那样子就象是一个拳击场上的败寇。但他甘于被打,丝毫没有反击的意思。在被痛殴的过程中,他内心的负疚感也仿佛随之而减轻了。
“你还手啊!你以为不还手,就可以化干戈为玉帛吗!人生最大的仇恨莫过于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了!就是把你这混蛋碎尸万段,也难解我逍遥心头之恨!”逍遥气喘吁吁地一脚踢向趴在草坪上的郭立。
郭立用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血迹:“对不起,我知道,即使说千万个对不起,也不能偿还你于万一,我负了你真诚相托的一片苦心,我郭立无颜面对你,我巴不得你打死我才好!”
逍遥仰天知啸:“啊!……这到底是为什么?!”他痛苦万分揪着郭立的衣领,高高地再次扬起了拳头。
“别打了,求求你,别打了!”紫叶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上前来,一把将逍遥高举的拳头抓住。逍遥两眼喷火地盯着紫叶,紫叶难堪地,羞惭地低下了头,泪水忍不住滚滚而下。
逍遥甩开了郭立,一把抓过紫叶:“走,你跟我走!”逍遥拖着紫叶向厂门外冲去。
郭立冲上去拦阻,由于跑得过急,脚下一块绊脚石让他狠狠地跌了一跤,打了一个滚又迅速爬起来追去,可是,只见逍遥拦了一辆的士,把紫叶塞进了车内。
郭立无助地望着的士绝尘而去,从胸腔里发了一声绝望的悲鸣!他将双手狠狠地擂向那块遭殃的绊脚石,直把自已的拳头擂得血肉模糊!
逍遥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地紧握着紫叶的小手,紫叶在逍遥的怀里瑟瑟发抖,两人都没有说一句话,的哥奇怪于这一对男女奇异的表情,不时用怪异的眼光在他们身上睃巡,逍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吓得再也不敢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他们了。
逍遥让的哥把车开到了长江的边上,这个地方,正是当初紫叶找到逍遥的地方,也是紫叶**后象游魂一样来过的地方,今天,又来到了这里!
夏日的长江浊浪涛涛,一个个浪头惊心动魂地击打着岸边的礁石,江心正行驶着仙婷仙娜,这两只船的主人,具说是我国最高层的要人。游船的气派真可谓前无古人,想必一时也是后无来者的。白色的船身象极了一座豪华的水上宫殿,窗内射出的橙色灯光,给人无比温馨的家的感觉,一切都象海巿唇楼般的美丽。
逍遥将紫叶拉入怀中,紫叶下意识地后退着,逍遥惨笑着:
“紫叶,你看那船上的灯光。在我的梦里,无数次地出现过这样的灯光,橙色的光从窗户里透出来,你就坐在灯下等我,怀里是抱着一个婴儿,嘴里不停地哼着摇篮曲!‘月儿明,风儿静,树叶儿遮窗棂……’天啊!难道真的只是黄梁梦一场吗?!”
逍遥的眼光变得迷离而焕散,心中的狂乱扰得他仿佛在梦游一般,他狠狠地一把将紫叶搂在怀里:
“你是我的,你是我逍遥的,不管什么人,都休想把你从我手里夺走!”他嘴里狂乱地叫着喊着,一把将紫叶的衣衫哗啦一声撕了下来!
紫叶后退着,慌乱地用手护着自已的小腹,她泪水横流,早已泣不成声,只是喉咙里呜咽着:
“求求你,求求你,我求求你,别这样……”
月光下,紫叶**着身子,月华洒落在她光洁的身上,就象是笼上了一层轻纱,她象是一只受惊的兔子,慌不择路地向后逃遁,她后退着,双手紧紧地护着自已的小腹,就象是一只母鸡护着怀里的小鸡一般。
紫叶的身子在月光下闪着圣洁的光芒,微微突起的肚子,让她有着圣母般的慈祥。此时此刻,羞怯与耻辱已在其次,母爱天性在此一展无余,她不自觉地全都流露了出来。
这一幕,逍遥全看在眼里,他不由惊呆了!万万想不到,紫叶竟怀孕了!逍遥痛苦万分地抓扯着自已的头发,转身趴到地上,号啕大哭起来,那哭声犹如追到悬崖边的野狼,发出了一声声绝望的悲鸣!
紫叶抓起衣衫,将自已掩藏起来,等到逍遥的哭声惭次低下去,她才走近逍遥,将逍遥的头搂在怀里。泪水一滴又一滴地砸在逍遥的脖子里,她哽咽难言,静默了好久,她才轻轻地说道:
“逍遥,你想不想听我把事情的经过说一遍,你有权利知道一切,要是愿意听,我可以告诉你。”
逍遥迅疾地摇了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我又想听,又不敢听……”他咬着自已的嘴唇为难地摇了摇头。
逍遥象一个无助的孩子,泪眼婆娑地望着紫叶:“你可以不说,我知道你一定是有苦衷的!我了解你,我们相识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要是你是被逼的,你和郭立离婚,只要你等我,我一定娶你,我不会在乎这一切的,我只在乎你这人!”
紫叶抽噎着倒在逍遥的怀里,这一句话,让紫叶心里热血沸腾,她曾千万次地问自已,逍遥会接受自已不是完璧这个事实吗?没想到辗转在心头的难题,如此轻轻地就被化解了,然而,大错已经铸成了啊!
“逍遥,我们再也回不去了!你我今生是没缘份的,我腹中已有孩子,我不想让我自已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没有了父亲!”紫叶的双手爱抚着腹中的婴儿,母爱是任何一种爱都不可代替的!
“我也可以的,你紫叶的孩子,也是我逍遥的孩子,只要你愿意,我一定视他为已出!”逍遥握着紫叶的小手,信誓旦旦地说道。
“有你这句话也就够了,逍遥,但是不可能的,你还是一个学生啊,如何担当得起一个父亲的责任?”紫叶爱怜地理了理逍遥的头发,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他们相拥而坐,良久不再言语。
“逍遥,我……”紫叶张口结舌地望着逍遥,她欲言又止,将头深深地埋在逍遥的怀里,少顷,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她主动地吻向逍遥,辗转着,吮吸着。逍遥的眼睛,逍遥的鼻子,逍遥的嘴巴,逍遥的脖子……她细细地温柔地吻着,仿佛一吻千年似的,想在这吻之间,记着曾有过的共百头的约定,了却那千年等待的心愿……
逍遥僵硬地挺直了身子,任紫叶在自已身上肆意掠夺,泪水从他的眼睛里不由自主地流下来,流下来!
“紫叶,不要这样!”逍遥轻轻地推开了紫叶,在她额前深深地吻了一下。紫叶羞赧地停止了狂乱的动作,将脸埋进了逍遥的怀里。
“逍遥,你不要拒绝我!今晚,就在今晚,让我们了却这一生的心愿,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作一回真正的夫妻吧!”紫叶勇敢地扬起了头,直视逍遥的眼睛!
逍遥无言地把紫叶搂在怀里,他为她擦去了残存的泪痕,用手指梳理着她被风吹乱了的长发,最后坐下来,让紫叶坐在他的腿上,他的眼睛清亮亮的望向紫叶,仿佛是想把这个自已深爱的女人深深地刻在心上!
“紫叶,能与你相知相惜,能与你共渡沧海,是我此生最大的心愿。但是,你既然已决定离我而去,那么,我就得维护你的纯洁,要是我失去理智,玷辱了你,我又如何对得起你?我们这么多年固守的纯洁,岂不是白费了吗?”逍遥一边抚摸着紫叶的脸庞,一边轻轻地对着紫叶耳语。
“我要你做一个完整的女人,不要你心神俱裂,长久地生活在愧疚之中!为了你的幸福,这是我目前唯一能够做的!你明白吗?”逍遥吻着紫叶的眼睛,紫叶的泪水不由自由地再次冲泻而出。
“好啦,别哭了,给我说说,郭立,他,对你好吗?”逍遥艰难地吐出郭立的名字。
紫叶幽幽地点了点头:“他对我真的无话可说。其实,他除了那次酒后失仪铸下大错,别的倒是挑不出毛病来。”
紫叶简略地说了郭立酒后失仪的事,就象将已愈合的伤口重又撕裂开一般,逍遥痛苦得把拳头握得紧紧地,不住地砸向身边的沙石,紫叶也好似又做了一回恶梦,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逍遥长长地吐了几口气,牙齿咬得咯嚓嚓直响:“别说了!这混蛋!真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
逍遥将紫叶抱起来,怜惜地吻着她的额头:“要是你不能忘了这一幕,你就打掉孩子,专心等我,我绝对不会辜负你的,你相信我吗?”
紫叶惊慌地从逍遥怀里跳了下来:“不!不!绝不!!”她用手护着孩子,紧张万分,仿佛是有人要抢夺她的孩子一般。
逍遥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从胸腔深处发出悠悠地深深地一声叹息。他知道,一个母亲,孩子便是全世界啊!
逍遥望向远方,只见那汤溪河水兀自清亮亮地流淌着,它的清澈是抗拒不了,大江东去的涛天浊浪的,青青的河水最终消融在主流的浑浊之中!什么“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的鬼话啊!
一切早已物是人非,景依然是从前的景,人却再也不是从前的人了!今晚离别后,何时君再来?!
逍遥背着紫叶,走在回家的路上,与两年前的情形完全一样,但那时充满了希望,此时却是满心的悲伤!此时是电影散场时银幕上映出的再见,彼时是墙上粘贴的下场电影的预告!
天色微明时,逍遥把紫叶送回了家,轻轻地打开房门,只见郭立醉倒在地上,家里杯盘狼藉,就象是刚刚经历了伊拉克之战。
紫叶摇了摇郭立的身子,郭立象弹簧一样猛地弹了起来:“老情人相会,还知道回家的路啊!”
看到妻子衣衫不整的样子,郭立不由妒火熊熊,他象是被猛地刺了一刀,大叫一声:“啊!……”一把将紫叶推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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