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明年它就会长大了吗？”他抬手抹去额头的汗水，用稚嫩的声音问着旁边浇水的少女。
“对啊，明年它就长大了，暮儿也会长大。”
“那暮儿长大了是不是就可以保护师傅了？”
“对啊。”少女笑着帮他擦去脸上的尘土。
“师傅师傅！小桃树长的跟暮儿一样高了。”他兴奋拉着她来到他们一起种下的桃树前，还骄傲地比了比彼此的身高。
“是啊，小桃树长大了，暮儿也长大了。”她的笑容还是那么明媚。
“师傅，今日我便要及弱冠之礼，您来帮我束发吧！”他坐在窗前，递给她白色的发带。
“好。”她的素手在他发间轻轻穿过，还带着她特有的馨香。
“师傅，桃花谢了。”
他一身白衣站在粉色桃花雨中，俊逸的脸庞带着淡淡的惋惜。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当年的模样，还是带着明媚的笑意，“落了明年就又开了，花开花落，我们不能左右的。”
“师傅，你有想过走出外面看看吗？”
“外面吗？”她的眼神变得迷离，脸上的神情也变得飘忽，“已经没有走出去的必要。”
“暮儿想去外面看看吗？”
他第一次背对着她，“想，这里太寂寞了。”
“寂寞吗？”也许是自己困住了他，“那暮儿出去看看可好？”
“师傅，再为我跳一支舞好吗？”
“好。”
桃花雨下，轻风带起衣袂飘飞，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一双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
“听说了吗，最近江湖出了一个新秀，叫苏什么来着。”
“叫苏暮，听说他不仅生的俊美，而且武功高强，偏偏无门无派，神秘得很啊。”
“他身旁不是经常跟着一个红衣女子吗，自古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武功再高强也不例外。”
她放下手中茶杯，走出这个简陋的茶铺。
暮儿，外面太过精彩，让你舍不得回来吗？藏在白色斗笠下的美目早已湿润。
“暮儿，桃花开了呢。”她一人独坐桃花树下，月色朦胧，酒意醉人，恍惚间，似是看到他的身影。
“暮儿，你回来了。”刚睁开双眼，便看见窗前白色的身影。
“师傅，我回来是和你告别的，我要走了。”
“暮儿还会回来吗？”
“也许吧。”
“这样吗？”她低着头，明明她是师父，她是长辈，却安静地听着他的安排。
“下雪了呢。”
她坐在他亲手做的秋千上，伸手接住片片雪花。
蓦然间，她忆起那年那天的场景。
那年，雪也是那么大，她被人追杀逃到荒山，却听闻婴儿哭声。
循声找去，山洞口放着一个婴儿，她轻轻抱着他，仿佛是感受到了温暖，他竟冲她甜甜一笑。
暮色中相遇，取名苏暮。
只如今，茫茫大雪依旧，却再无人回顾。
“暮儿，莫忘了回家的路。”她轻摇秋千，明媚的笑容一如当年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