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尸体,看那刚吐出的血,像是刚死不久的样子。
“孩子,不哭。别怕,姐姐会保护的!”那女医在小女孩面前蹲下来,紧紧抱着她。
不久之后来了两个男子,把尸体抬走了。
小女孩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她的父母离她而去,她又忍不住的大哭起来。她那憔悴红肿的脸上,已经把眼泪都流干了。
还有,看她那面黄肌瘦的样子,也不知道多少天没有进食了,明显营养不良,身上的衣服也很破,很脏。
“孩子,来,别哭,跟我走吧。”女医强忍着泪水,牵起了小女孩的手,扶她站了起来。
“姐姐,我没有爸爸妈妈了,我想我的爸爸妈妈……呜呜……我想我爸爸妈妈……啊……”
小女孩站起来后,一下子又扑到了女医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女医抱着怀里的小女孩,抚摸着她的头发,无奈地仰着天,似乎在对苍天祈祷,求求苍天给点希望吧。
看得出来,女医沉默悲伤的脸上,似乎想哭,但却始终没有流下眼泪。
“想哭你就哭吧,”童小赖说。
“不用了,哭多了,也就坚强了。”女医回道。
童小赖:“……”
童小赖:“真是不容易啊!”
“小妹妹,你这是饿了吗?”看见这么可怜的小女生,夏雨萱想尝试着靠近她。
然而,只见小女孩看见陌生人,有些害怕地躲到了女医的另一边去,依然抱着女医的大腿在那哭。
“小妹妹,你别怕,到姐姐这边来。”夏雨萱依然尝试着靠近她,然后夏雨萱立马回头看着童小赖,伸手向童小赖要东西状,并道,“童小赖,快把面包给我。”
“干嘛?”童小赖看着这些,脑子里还是有些愣的,有些不在状态。
“哦,噢!”不过他很快领悟道,卸下背包,从包里拿了一个美味的面包给她,因为子弹、食物和水等大部分东西都在童小赖后面的背包里。
夏雨萱拆开了面包,像个大姐姐一样很友好地将面包递向了那个小女孩。
那个小女孩一开始还是有些害怕的,但是看着那柔软的面包,里面还有各种馅料,而且还散发出诱人的香味,无论是从视觉还是嗅觉,对她来说都有很大的冲击。
但见那面包她虽然没见过,但是好像很美味的样子,饥饿难耐的她看着面包有些动摇了。
她最后终于忍不住了,还是拿上了面包,立马大口大口地吃起来,拼命往嘴里塞,吃得香喷喷的。
看见她吃得这么香,夏雨萱也欣慰了很多,靠近她,拿出纸巾,为她擦掉眼泪和脸上的脏东西。
见她吃得快,夏雨萱又从童小赖那得了一些喝的给她,很快和她建立起亲密的关系来。
小女孩一吃上就根本停不下来,看来真的是饿坏了。
“谢谢,谢谢你们!”女医感谢道。
女医牵着小女孩的手,带领大家往她的医馆里去,没过多久,便到了。
到了她的医馆里,只见是一座木宇雕阁的小楼,有两层,底下分大厅和后院。底下用来看病,楼上用来住人。
医馆的正大厅还好一些,病人比较少,后院则躺了好一些病人,用简陋的设施隔离开来。
后院有好几个负责煎药的,负责照顾病人的,蒙着口鼻在那进进出出忙里忙外的。
他们和女医一样,是村子里最后一批坚守的志愿者。他们有的是病人的家属,有的是已故病人的家属,他们大多数人都不愿意背井离乡离开,而且出于对女医的敬佩和寄托的希望,自愿留下来配合女医的工作。
对于他们来说,他们世世代代住在这个村子里,这个村子无论如何都是他们的家。他们的亲人,他们的根永远都在这里,这是他们无法割舍的感情,他们不愿意就这么离开。
因此,他们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与女医、与这个村子一起同进退,共患难,一起对抗这场病魔。
不过看来,即使留下了一批志愿者,但是病人实在是太多了,人手显然不够。
“欢迎进来吧,村里已经很久没有来客人了,你们能够到来我们自然非常高兴,按理来说我们应该好好招待你们的,只是我们这副模样,实在是对不住了。”女医对他们很是愧疚道。
“哦,无妨,无妨。你们的情况我们也看见了,我们非常理解你们的处境,你们真的是不容易。”童小赖道。
童小赖两人跨过门槛,进入医馆里,但见里面坐着一位老人家,手里正弄着一些草药,身体看起来还挺好的。
“奶奶,看有谁来了?有客人来了,奶奶!”女医向那位老人喊道,并热情地把童小赖他们迎进来了。
老奶奶看见了童小赖他们,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站起来高兴道:“哦,是你们啊。我们村可好久没有来客人了,欢迎欢迎啊!”
女医介绍给童小赖他们介绍道:“这位是我的奶奶,她以前也是个医生,可有名了,可厉害了,我就是我奶奶带大的,还教了我医术。”
“唉,那都是以前了,现在人已经老了,眼也花了,头也白了,身体也不中用了,现在村里又染上这种病,恐怕是没几天好活喽。”老奶奶唉声叹气道。
“奶奶,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您现在还好着呢,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奶奶,您快坐下吧。”夏雨萱立马扶着她道。
“哎呀,这小娃子可真会说话。我说你啊,不仅人长得漂亮,而且还这么会疼人,谁要是娶了你,真是谁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我老太太虽说是一把年纪了,但是看人还是挺准的。”老奶奶很是喜爱道。
童小赖听完在一旁偷偷笑道:“是啊,是啊,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听见童小赖的笑声,夏雨萱忽然有点脸红红的,不好意思了。
“奶奶,公子,还有这位妹妹,你们先聊着,我先看看病人去了。”女医比夏雨萱大几岁,需忙着照顾病人。
“好的,你快去吧,别耽误了治疗。”童小赖点点头道。
“失礼了。”女医说完便忙着给病人看病去了。
之前从山上找到的那位病男子,现在已被抬到了医馆里,女医正要给他瞧病。
只见他的脸色已经由发青开始变紫了,水泡也变得更多更大更肿,感染情况已经由轻度达到了中度,再过几天估计就得转黑了,一旦转黑则意味着达到了死亡的重度,随时有可能吐血身亡,需要赶紧服药延缓症状。
女医的药虽然不能根治病情,但是能延缓症状,让他们多活几天。
“为什么会这样?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童小赖向老奶奶问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就在一个多月前,村里忽然有人得了怪病,紧接着大家都出现了相同的症状,后来才知道这是瘟疫,但是大家已经知道得太迟了。
“这种病症,就连身为我这位行医了大半辈子的老太婆也没有见过,没有药物治疗的我们病情很快就失控了,直到蔓延到整个村庄,毁了整个村子。我们的村子原本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五六百人,邻里和睦,老少合宜,现在出了这瘟疫,大家是走的走,逃的逃,现在就只剩下这一百多不能走的和不愿走的人了。”老奶奶无奈又惋惜,但见其沧桑的脸上已然刻满了岁月的痕迹。
“那您为什么不走呢?趁您和这位女医还未感染之前,应该尽快走才是啊。”童小赖问道。
“如果我要是走了,你说这些村民们该怎么办?我在村里行医了半辈子,一生治病救人无数,从不放弃任何一位病人,现在村里出现了这档子事,而我们又是村里唯一的医生,你让我们怎么抛弃得了这些病人?怎么抛弃得了这个村子?
“这村子再怎么不济,也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我已经这么老了,就指望死也能死在这里。我已经是年过古稀、土埋半截的人了,我倒是无所谓,就是可怜了我这小孙女。
“这孩子父母早亡,从小就跟着我,和我一起长大。这孩子虽然没有了父母,但是从小就特别听话、懂事,也很刻苦努力跟我学习医术,直到现在传承了我的衣钵,也算是完全可以独当一面了。
“以她的医术,面对日常的大小病症没问题,但是要对付就连我也无可奈何的瘟疫,可就苦了她了。要怪就怪我这老太婆已经老了,腿脚也不利索了,现在村里的所有大小事务都压在了她的身上,使得她年纪轻轻就要承担如此重任。
“但是幸好,在苦难和挫折面前,这孩子展现出了让我意想不到的坚强,生活的打击和重压不但没有压垮她,反而让她迅速成长,变得成熟干练起来。但是这场瘟疫实在是太可怕了,我可怜的小孙女,真是苦了她了。”老奶奶一直想把话说出来,现在说出来后,感觉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