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到的脸伤痊愈,秀筠就来到缘梦居见我了,秀筠见我的时候,脸色仍旧有些大病初愈的苍白,但是服饰上面仍旧是极为艳丽讲究的,我知道,她这么做是想让玉修仪知道,她不再是以前那个胆小的金秀筠了,为此,我觉得甚是高兴。
我看着秀筠出现在我的房中,连忙起身说道:“姐姐怎么来了?快坐下。”
秀筠与我行了一个平礼,便牵着我一同坐下,秀筠看着我眼中有愧疚,说道:“妹妹,这次难为你了。”
“不是,是我连累姐姐了。”我说起这件事,心中仍旧有些觉得对不住秀筠,“原是我叫姐姐打扮成那样的,也是我让姐姐在宫中走动的,姐姐被玉修仪刁难,是我的错。”
秀筠见我将罪责全部揽在了自己身上,便是有些不高兴,说道:“怎么会?玉修仪是存心刁难,我们也是无法预料的,怎么会是妹妹的错?”
“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对那天发生的事情有些好奇,究竟秀筠是怎么惹到玉修仪的?
秀筠回忆起那天的场景,似乎仍旧有些气愤,她的每一个字似乎都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那日我在湖边凉亭里面看着湖中的鲤鱼,玉修仪走了过来,说我一股子妖媚劲儿,随后就嘲笑我在怎么妖媚也得不到皇上的喜爱,永远也只能是一个御女而已。我被说得气不过,便回了她一句,她便大作文章,给了我一巴掌,随后她便拉着我,也不知她是有意无意的,将我给推到湖里面去了。”
我被秀筠的话说得心惊,毫不犹豫道:“玉修仪自然是有意的了,否则怎么不让姐姐去换一件衣服再责罚?那湖水一浸,再在曦泽宫的大殿跪了那么长的时间,被风一吹,便是铁打的身子也是受不住的啊。”
秀筠嘴角挂着一丝淡漠的笑,说道:“随她去吧,毕竟她是一个修仪啊。”
我听了这话,心里面咯噔一下,似乎是有什么在我的心上狠狠地敲击了一下,我抓着秀筠的手,一字一句道:“姐姐放心,任她玉修仪何等尊贵,我们且记着今日的仇恨,待到以后,我们便十倍百倍的还回来!”
“以后?”秀筠自嘲地笑了笑,“哪还有什么以后?我的这一生算是彻底地完了。”
我听了金秀筠这般心灰意冷的话,有些着急的说道:“姐姐不要丧气啊,姐姐还年轻,自然是有机会的。”
“没有皇上的恩宠,便是再年轻貌美也只有遭人妒恨的份。”秀筠叹了一口气,有些迷茫地看着我,“我听说皇上最近日日来看望你,你将皇上拒之门外?”
我捂住自己的脸说道:“脸上的伤没有好,怎么能让皇上看见?”
“你就好了,还能将皇上拒之门外不让他见,我呢?就是皇上知道了我受了伤得了病,也没有来我的碧梅堂看过我哪怕一眼!”秀筠的眼中带着不甘,似乎还莹莹闪动着泪水,“妹妹,你说,皇上的心里面还会有我吗?”
我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只抓着她的手说道:“会有的,会有的,纵使现在皇上心里面没有姐姐,但是以后总会有的。”
“以后是什么时候?”秀筠抬头看着我,“一年?两年?又或是更久?”
我被秀筠的问题问到没有回答的余地,只是看着她,看着她的绝望,而无法帮助她,我能做的,只有抓着她的手,给她我力所能及的慰藉。
我和秀筠在缘梦居里面一派沉寂的时候,皇宫另一头的景安宫却是笑语欢声。
上官淑妃正坐在位座之上,全然没了当初禁足时候的狼狈,一脸得意地看着玉修仪满脸的笑容问道:“那阮君滟和金秀筠最近这几日可有什么大动静了?”
玉修仪看着淑妃,也是一脸的畅快,说道:“可没有呢,那金秀筠本就是个胆小怕事的,经过这样的一次,分外不敢再有动静了,至于阮君滟,似乎受了伤,在自己的住处躲着连皇上都不敢见了。”
“可是嫔妾听说今日金秀筠去了缘梦居找阮君滟,仍旧是穿得花枝招展的。”陈充媛看着淑妃,“她的胆子似乎比以前要大了些。”
“再怎么花枝招展的皇上也不会理睬她。”玉修仪喝了口淑妃专门为她准备的的红枣汤,说道,“她病了这么长时日,皇上一次都没有去看她,可见皇上早就忘了她,这个御女当得可真是窝囊。”
淑妃嗤笑了一声,理了理鬓发上的步摇钗上面垂下来的流苏,说道:“那两个小妖精一个迷惑皇上,一个有心要迷惑皇上,将后宫弄得乌烟瘴气的,特别是那个阮君滟,自她进宫以来,宫中发生了多少的事情?本宫失了协理六宫的权利也是她害的,本宫定不会饶了她!”
玉修仪身边的陈充媛一脸的难色说道:“只是淑妃娘娘,这懿美人到底是正得圣宠啊,嫔妾听说她将大门紧闭不让皇上见她皇上也未曾生气呢,在这后宫中谁敢这么做啊?”
“狐媚!”淑妃听了陈充媛的话暴怒了起来,伸手重重地打在了身边的矮几上,“她以为自己是谁?竟然敢对皇上闭门不见?看来她确实是太将自己当回事了。”
“就是。”齐茹惜在一边小声地符合道,“那懿美人也太将自己当一回事了,宫里面哪个不是巴不得皇上来,就她一人这么做,着实气人。”
淑妃听见了齐茹惜的声音,转头看向齐茹惜,眼光冷冷的,说道:“这不是齐御女吗?今个怎么来了?”
齐茹惜见淑妃看着她,连忙说道:“许久没有见到淑妃娘娘了,心中牵挂,特地前来向淑妃娘娘请安。”
淑妃看着齐茹惜一脸谄媚的笑,心中觉得厌恶,但是嘴中仍旧是说道:“有劳齐御女记挂了,本宫近来很好。”
“淑妃娘娘身体安康嫔妾便放心了。”齐茹惜嘴角的弧度更加大了,说道,“淑妃娘娘前些日子被困在景安宫中,嫔妾可真是担心地很呢。”
“是么?”淑妃漫不经心道,“本宫听了齐御女的话着实感动。”
“可不是。”一边的陈充媛说道,“齐御女记挂淑妃娘娘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嫔妾听说淑妃娘娘禁足的第二天,齐御女便去了淑清宫德妃那里,真不知是去那里做什么。”
淑妃闻言瞟了一眼齐茹惜,齐茹惜看见了淑妃冷冷的目光,心下大惧,但是仍旧是稳住了心神,说道:“淑妃娘娘被困景安宫中,全是因为德妃而起,嫔妾去淑清宫是为淑妃娘娘向德妃求情,并无其他的目的。”
“是吗?”陈充媛听了她的话,有些不相信,“可是本宫听静婕妤回来说的可不是这样呢。”
齐茹惜闻言大惊,忙跪下说道:“淑妃娘娘明察,嫔妾一心一意地跟着淑妃娘娘绝无半点异心,懿美人巧言令色,要离间嫔妾与淑妃娘娘,淑妃娘娘可千万不要相信啊。”
见了齐茹惜跪下,一直看戏的玉修仪用帕子捂着笑道:“陈充媛还没有说什么,齐御女倒自己惊慌了起来,莫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淑妃娘娘的事情,心里面有鬼?”
齐茹惜听了玉修仪的话回头看了眼玉修仪和陈充媛,见她们二人皆嘲讽地看着她,方知自己是被戏弄了,心下羞愧,但仍旧抬头看着位座之上未发一言的淑妃,淑妃鬓发旁边戴着一只红宝石的发钗,在周围珍珠的映照下更是殷红如血,齐茹惜看着那红宝石闪着红光,淑妃的脸色又没有丝毫的波澜,看得自己心中越发地慌乱,更加不知道要如何做了,只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
许久,淑妃才淡淡地说道:“齐御女你起来吧,本宫相信你的真心。”
齐茹惜心口的大石头才缓缓落地,她起身坐到椅子上,看着自己袖口那繁复的花纹,那么美的花纹,叠加在一起,看得齐茹惜的脑袋有些晕乎。
淑妃的声音传入齐茹惜的耳朵:“本宫相信齐御女你的真心,但是并不代表会一直相信。齐御女知道审时度势自是最好,但是审时度势一旦稍有些偏差便是鼠目寸光。过街的老鼠自然是人人喊打,到那时,齐御女要怎么做,不用本宫再提醒了吧?”
几句话将齐茹惜说得后背一阵的阴凉,她只觉得看中袖口那繁复的花纹上面的针脚是一阵阵刺在自己的后背之上,又痒又疼,但是现在她却挠不得抓不得,衣衫被冷汗一浸,贴在身上便是越发地难受,齐茹惜现在只觉得现在的景安宫如同地狱一般让她坐立不安。
淑妃看了眼低着头的齐茹惜,继续说道:“有道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那日她阮君滟连同德妃陷害本宫,此番本宫虽不能扳倒德妃,但是一个小小的阮君滟还是可以的,更别说金秀筠了,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御女。”
齐茹惜这时正是如芒在背,听见淑妃将“御女”二字咬得特别重的时候,险些晕厥过去,只会一味地附和道:“是,淑妃娘娘睿智。”
淑妃再也不看一边唯唯诺诺的齐茹惜,转头看着玉修仪说道:“玉修仪这次做的事情让本宫特别舒坦。”
玉修仪随声附和了几句,淑妃笑道:“便是在这宫中,任你是谁,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她阮君滟的苦日子正是开头,等待她的,是更加水深火热的日子,本宫要让她见识一下,到底谁才是后宫以后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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