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哥哥……你是不是自己这么叫多了就当真了,你我二人本就没有任何关系。”祁川微微歪了歪头让自己以更加舒服的姿势躺在祁墨的怀里,眯起眼睛准备小憩一会儿。
她的语气难得这么轻飘飘的带上了几分小女儿气,表情也是十足的放松和慵懒,就像是一只感受到了安全在主人面前敞开了肚皮撒欢的娇憨小猫儿。
不过嘛,那透着十足冷淡的话语却像是一盆冷水给祁墨从头泼下,让他无暇再去关注其它。
他不自觉的定住了脚步,抱着祁川的手臂也下意识的收紧,喉结也活像个孙猴子一样上下乱窜:“你……在怪我,多管闲事?”
“笨蛋。”祁川睁开双眼,里面像是盈满了灿烂星光一般定定的看着他。接着伸长了伤痕遍布的手臂用力的揽住祁墨的脖子,往下拖:“你真的只想当我哥哥?”
说话的时候,祁川特意凑近祁墨的耳朵。压低下来的声音带着微微沙哑,若有若无的气息纠缠着他耳际丝缕没有束好的墨发,似乎在不断逗弄着他脸蛋上边的细小绒毛。
那种过电一般的痒意一直传达到他的心底,嘭嘭嘭的,心脏彻底乱了节拍。
不受控制似的,曾经午夜梦回多次的那个身影越来越清晰的浮现在眼前,那个人或站或立,或身着无双铠甲剑指天涯、或淡妆罗裙轻笑示意。唯一不变的只有那个凶萌而坚毅的眼神,小狼一般……
祁墨的脚趾不自觉的蜷缩一下,只感觉自己今天整个人都很是不对劲啊。他深呼吸一下,试图将自己越发急促的呼吸和心跳压下来……
怎么可以啊,她一直把自己当兄长看待的吧。如果说了,他们是不是就……散了。
祁川看着男人数次变幻的细微神情,也有些失笑。所以这个笨蛋真的是……
那个若蝴蝶轻坠于枝头般轻盈的吻落在男子唇上的瞬间,祁墨瞬间定住,紧接着就唰的一下脸色爆红,他脚下虚晃一下,差点抱着祁川一起摔在地上。
接着,便是怀中猫儿一般的少女肆意大笑的声音。他控制不住的揉了揉眉心,无奈的看着她:“都说了,这样子的动作……会让我误会的。”
“我喜欢你啊。”祁川认真的看着祁墨,难得这么直接的打断了他的话。接着趁人怔愣的瞬间,又是一个轻吻盖了上去,最后还调皮的轻允了一下。
奇怪啊,明明先前甚至对祁墨做过更为大胆的动作,偏偏……祁川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嘴巴,原本还有些苍白的脸蛋越发的红润起来。
整个人都像害羞起来似的,直接侧过身来,像鸵鸟一样整个人都缩进了祁墨的怀里。
祁墨被她突然的大动作搞的有点手忙脚乱,差点就将人给漏下去了。不过却丝毫没有以往那般调笑的心思,他他他……刚才听见了什么!
祁墨猛的抱着鸵鸟一样的祁川一起蹲在地上,脑袋上似乎都快红到冒烟了。就这样,把头轻轻的埋在祁川后颈半晌,少女才听见男人低沉悦耳的嗓音:
“我、咳。祁川,我才不管你是不是开玩笑,还是其它什么想法。我可是当真了哦。我也……”
最后那几个字的声音被祁墨带的飞快,然后生怕少女回复他些什么似的,抱着人站起来御风就是一趟。
祁川则是在狂风中,费劲的眯起眼睛使劲儿盯着他严肃而紧张的小表情细看,然后直到累了,才慢慢的又闭上了双眼,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
何其有幸,才能……
之后,那场由慕容一族暗卫女营【雨盟】和男营【暗影】联合挑起的内斗,被祁墨和其它几位资历老成的教员联手压下了。
祁墨更是公开承认了他和祁川的关系,意思也很明显:要找事儿,先看看你自己够不够格。
当然,这场子明面上是找回来了。但暗地里,那些本来就讨厌和嫉妒祁川的人更是气的咬碎一口金牙。
有些祸患,也就此埋下。
祁川真正出事,还是在三年之后。
那个时候,由于渺城之上八族的战乱,慕容一族不愿当那种任人宰割的肥猪,就只有主动出击扬起战旗了。
以祁墨为首的慕容一族成熟暗卫,和以步惊羽为首的惊风听雨楼作为主力军,出去跟着慕容竣华一起征战天下。
而慕容一族内部则靠着这些年新培养出来的冉冉新星——雨盟和暗影坐守。
没了危险的大人物镇压,底下那些个妖魔鬼怪的心思自然也就活络起来。
尤其是在确认了长老们不会插手他们暗卫内部的清理活动之后,这几年修为坐火箭一般蹭蹭上涨,已经修上元婴境的暗影首领,便又开始在小女友的撺掇下起了歪心思。
其实就算是他那个来自雨盟底层的小女友不给他吹枕上风,他也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这个好色慕强又贪图享乐的贱女人。
他张强哪里差了?
脸上那个刀疤和八分小胡子不知道给他增色多少!而且他这个天生的光头不知道是多少和尚羡都羡慕不过来的!
就算是比修为吧,哪怕他曾经是招招败在祁川手下,修至元婴也经常被祁墨那个老混蛋压着打。但他至少是元婴啊!
而且女人三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他张强还得受累去管教,这些个女人们怎么一点都不知道感恩啊?
啧啧,还是现在他那口子强,每天主动过来找他双修,还倒给他钱。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巫山云雨之后都有种站不稳脚跟、修为倒退的感觉。
咳,当然,男人最不能承认的就是不行。他不仅不能放手,还得更勇、更猛才行!
于是,某个傻里傻气被人当了炉鼎又当刀的光头强首领,在祁墨等人刚出门征战没几天,就带着手底下一批同样看不惯祁川的人找上门来了。
砰砰砰的直接砸开了祁川所在小院的大门之后,一行人就直接开始放肆的打砸抢,一副你不出来,就别怪我们连房子带人一起烧掉的土匪模样。
而早在她们进门之前就听到了风声的祁川,却是一脸果然如此的勾起嘴角。
那是一个看透一切,极其凉薄的冷笑。
早在很久以前,她就在一次普通的任务——埋伏残血组中,发现了自身血脉的奇异之处。
不同于外界对于残血组的各种轶闻,真正的残血组其实很真实,甚至说的上普通。无非就是一些拥有了前世残魂所附带技能,或者一体双魂、觉醒的另一个自己强到离谱之类的情况。
残血组里面有一位名叫宁诗燕的女孩就是和她情况极度类似的存在——认真盯着一样事物超过3秒以上,便能看清楚它的内在结构,听清它的心理活动。
唯一的区别就是,那孩子是异瞳,左眼看人,右眼辨物。而她祁川,则是看似普普通通的一双墨瞳。偏偏两者兼顾,甚至如若对视者同时施展自身功法,她甚至能在15秒钟之后辫清他的功法运行轨迹!
也多亏了这份特殊的血脉,她才能够在镜面中看清自己的“强水之势”。
每日试吃完祁墨和她一起研制的、调理灵根的草药丸,她都会对镜自照。
改善效果明显的,则一一记录下来,下次继续加量。效果不大,甚至还会有反作用的,则全部划掉,避免下次再使用。
当初还在雨盟和一众排外的女子住合寝的时候,对于自己特殊的体质,她不敢在人前显露半分。就连在暗地里偷偷熬制的药剂,剂量都只有常理的十分之一。
好在,婚后慕容家体谅祁墨这个暗卫统领的不容易,划了个小院给他们。而她和祁墨住在一起之后,就彻底从雨盟组织里边划了出去,成为全职太太。
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完全不用再顾忌他人的视线的祁川,就开始大施猛药,短短三日便攻破她苦耗了二十三年光阴,也难以抵达的金丹大关。
之后更是小心调理,日夜不歇的修炼。
到如今,早已修得元婴的祁川,完全不会再畏惧这些个狐假虎威、为虎作伥的家伙,更别谈什么委曲求全!
祁墨也正是信任她有这份实力,才会答应独身随军前去退敌。
可惜,有些时候过于自信自身的实力或者误判了对方的良善程度,都是致命的。
张强的能力与她相较实在是相差太远,可他不要脸啊。咬死了眼前这个已修至元婴中期的祁川是假的,甚至怀疑她是外族刻意派来夺舍、借祁墨的枕边人身份谋求军事机密的间谍。
这么大一个锅给她扣下来,祁川真是百口莫辩。偏偏对方还越说越真,搞到最后张强自己都信了,还当场对慕容一族的那些长老发了道心誓。
可,谁说他深信不疑的就是事实了?
那些长老们也不是想不明白这个道理,可古语有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
为了慕容一族的荣耀,更为了前方行军的族人安危,谨慎起见,他们还是默认了暗卫营的捉拿令和审讯资格。
不过,祁川也了解张强这个睚眦必报且脑袋少根筋的憨人,要是她真的向慕容一族低头,随他们去了地牢里。
各种污水往她身上泼都还是小儿科,最有可能的就是先围杀,再给她扣上叛敌脱逃被当场击毙的帽子。
不过,想到目前随军作战正在关键时期的祁墨,她还是沉下心来。试图同那些长老们进行合理交涉:
“我就是祁川本人,夺舍简直就是无稽之谈!至于为什么会在这短短几年之力功力暴增,这就要问问长老们是否听过残血组的传说了。”
“哦?”那些个长老本来不愿意多加理会,只是一个劲儿的挥手叫张强带她离开。不过残血组三个字一出口,那高矮胖瘦各不一的七位长老便都默契的停了下来。
“你这黄毛丫头倒是胆大,你可知肆意欺瞒、愚弄我等的下场?”接过话头来的,是七位长老之中资历最老的一位,也是慕容一族现任掌座——除族长之外权威最大者。
“真抑或假,请各位长老先听完祁川的故事在行判决吧。”
接着,祁川就靠着她几秒之内小心翼翼的辨识到的七位长老心里的猜忌和怀疑,然后边讲边编,靠着那段埋伏在残血组时的记忆,给整个离奇而充满了神话色彩的故事添上了几分真实。
三分假来七分真。
这个并不存在的“秘宝”倒还真骗倒了不少人,或者说人性本贪。就像很多人痴迷买彩票一样,哪怕知道自己毫无胜算,但……
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哪天就实现了呢?
于是,靠着七位长老的特赦令,祁川安然无恙的回到了小院。
可惜……像张强这种市井流氓都不如的东西,他们的脑子里边是没有什么“能不能”的。
明面上对慕容一族赤胆忠心,私下里最信奉最推崇的还是他自己。既然那些个什么长老们对他这么放心,叫他去传达给暗卫营的弟兄们什么特赦令,嘿!
就不要怪他一时耳鸣,私改口令了!
当特赦变为绝杀,背后还有层出不穷的丰厚奖励。傻子也知道怎么选了!
祁川自压制住体内的水系灵脉之后,拥有了完美匹配率的金水木土四小循环,带给她的收益可不是单单一个天灵根就能媲美了,可以说,这世上要除开残血组那群奇人之外,还真没谁能比得上她的进境。
但,再完美的灵力循环也有供给不足、力有不逮的时候。
比如,被成百上千的暗卫组团来轮流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