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拓一愣,可当他收拾东西时,不小心提起袖子露出手腕戴的那块精致的苍鹰玉佩时,他立马毫无戒备的将东西抢过去了。笑话,这可是他宝贝女儿给他带来的东西,哪能让这厮带走!
郭霆义含笑的摇摇头,颇有几分无奈,也不多说,转身出了牢房。吩咐两兄弟看着,不过临走时别有深意的看了眼牢房深处的那个四角暗门。
刑部大牢外,以菲一袭鎏金深黑的披风垂地,转身间,一角扬起,带着冷酷和霸气,“送到了?”
郭霆义抱着双臂懒懒的靠墙而立,衬得修长的身形如青竹,清雅,淡丽,傲然。
“送到了。”他取下手腕间的玉佩递还给以菲,戏谑的笑着,“王爷还怀疑属下对他有不轨之心呢。呵呵,也不想想,都一把年纪了,要窥觊也窥觊相公馆里那些细皮嫩肉的小哥儿啊,哪有人要他这种老掉牙的……”男风在承天国虽不盛行,可也并不是没有,好些达官贵人图新鲜也玩男童。
郭霆义把呈拓的话扭曲成这样,真不损他那身妖邪之气!
张月鹿跟在以菲身后,耀武扬威的哼哼开口,“好啊,小兔子,来京城没几年学得这么坏,还玩起男人来了。看我不回去跟你们的东宫青龙大人告状,让他削了你的命根子,一辈子都做不成男人。竟敢调侃起主子的老爹来了,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郭霆义睨他一眼,并未开口。哼~不屑跟他说话。主子身边的跟屁虫,永远都像个长不大的臭屁孩子!除了搬弄是非是耀武扬威,遇到事跑得谁都快,没有一点作为!
张月鹿要是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一定会傲娇的抬头挺胸,道“你这是嫉妒!**裸的嫉妒!嫉妒他可以跟在主子身边吃香的喝辣的,嫉妒他在武学能得主子亲自教导。”
“牢里可安排好了?”以菲将玉佩随手系在腰间。
“主子放心,属下保证,王爷在大牢里绝对安全。”郭霆义信心满满的保证着。
以菲蹙眉,若有所思的道,“前几日子,牢里可有什么动静?”
“没有。”郭霆义也怪,“按理说,有人陷害王爷造反,那势必跟他有仇。有仇报仇,有冤喊冤。如今王爷孤身在大牢,势单力薄,正是报仇的好时机,没道理不来刺客行刺啊?”
张月鹿翻翻白眼,“听你的口气,没来刺客,好像很遗憾?”
郭霆义妖孽似的翘起兰花指,一手把玩着指头,撇撇嘴,确实挺遗憾的。哎~日子太无聊了,没办法啊!
以菲却突然沉下脸来,“没有刺客行刺,只能说明暗那人做了充分的准备,有十足的把握让父王背叛逆谋反的罪名被抄家灭族!”
不错,左相确实是做了充分的准备,有了十足的把握。
左相府,左相端坐在高位,厅站着梁家父子二人。粱越湖本是趋炎附势的小人,在左相面前,更是极尽谄媚奉承,“大人,您这一步棋走得高明啊。看着密函一条一条的证据,连下官都快要相信那雷霆王是个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了!”
呈拓入狱,终于解了任颧禾的心头之恨,他畅然笑道,“密函面的证据如此有条有理,有根有据,少不了你粱越湖的功劳。放心,这件事本相记在心里,等日后一字并肩王登位,你作为功臣,自是会加官进爵。”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粱越湖喜不自胜,左相的许诺像是定心丸,让粱越湖忐忑的心安宁下来。
粱越湖以前在忘川为官,对忘川政权十分熟悉,借此之便,他为左相提供了不少假证据。以至于让那些证据更有说服力!
“粱大人,你生了个好儿子啊。要不是他提醒本相,本相只怕早让人把雷霆王给杀了。一刀宰了固然解气,可也会引起他人怀疑。你这儿子本相都沉得住气,是个做大事的人才。”左相喝着热茶,看了眼粱越湖身边的粱耀祖,惋惜的叹道,“只是,可惜了啊……”
粱耀祖不卑不亢的躬身行礼,“谢左相大人夸奖,草民没有好可惜的。草民只是恨,恨这辈子不能亲手报了此仇,可要是能看着仇人身首异处万劫不复,草民也心满意足了。”
“放心,你睁大眼睛看着吧,看你的仇人如何一步步的走绝路,一步步的走向死路。”左相放下骨瓷茶杯,凛然道,“年儿登位那一日便是为你报仇之时。”哼!雷霆王死了,下一个便是他李宸煜!
粱耀祖撩起长袍,跪地行了九叩大礼,朗声拜道“跪谢左相大人成全!”
……
以菲回到王府,路过雅亭时,见着玉蝶坐在亭暗自流泪。走进亭,脱下身的披风交到张月鹿手里,在她身边坐下,“怎么了?”
玉蝶忙捻起锦帕抹了抹泪水,沙哑着声音慌道,“没、没什么。是沙子被风吹进眼睛了……”说着,眼的泪又控制不住的溢出来。
以菲知道问不出什么,便不再问,提起石桌的玉壶,给她斟了杯热茶。而恰好此时朱雀正朝这边走来,“主子,回来了。”
“恩。”以菲也给自己倒了杯茶,浅浅酌了一口,只润湿了嘴唇,“朱雀,说说你在云谥那问来的消息。”
朱雀看了眼哭成泪人儿的玉蝶,有些不忍心的道“前些日子梨园有谣言传出,说玉蝶姑娘被人轻薄玷污了身子,是不洁之身……”
此话一出,玉蝶已经哭得不能自抑,本没有的血色的脸惨白得如同鬼怪,柔弱的双肩轻颤,她死死咬住嘴唇,眼里满是恐惧与惊怕。恍若回到龚邦尉欺辱她的那一日,带着钩刺的鞭子狠狠抽在她身,将细嫩的肌肤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身未着寸缕,那深深的耻辱感像是刻在骨子里,让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呜呜呜……”玉蝶再也受不住,扑到以菲怀里,紧紧抱着她的腰,哭得天崩地裂,哭得凄婉哀怨,哭得肝肠寸断!
以菲下意识的凝起眉头,不是嫌弃玉蝶,而是她无意的举动碰着了她腰间的伤口。张月鹿见了,紧张开口,“玉蝶姑……”
以菲抬手止住他的话,朝他轻轻摇了摇头。
玉蝶哭出了她这些天的委屈,这些天的惊惧,这些天的惆怅哀婉。发泄过后,情绪也渐渐稳定下来,放开手离开以菲的怀里,当看着她胸前的一片水渍,有些不好意思,微红着脸,举着锦帕给她擦着衣服的痕迹,“以菲妹妹,我、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