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咏旭拍了拍殷佩佩的手示意她也在一旁坐下,已有下人送上了一盏茶。
那杯子又略有不同,造型小巧玲珑,白釉温润如玉,器壁极薄,在光照下竟还有几分透明的错觉,有“只恐风吹去,还愁日炙销”之感。却又在接近杯底的地方似嵌着几瓣梅花的花瓣,殷佩佩将它微微举起来看,底面上却并没有印着料想中的梅花。
“不知这只踏雪寻梅白瓷盏姬小姐可还喜欢?”
君千华拿茶杯盖子挑着浮沫,瞟了一眼姬云歌有些疑惑的神色,不紧不慢地道:
“至于这名字,姬小姐可以先喝一口茶再说。”
低眉敛首轻轻应了一声,殷佩佩心里却忍不住想,这古人果然就喜欢故作风雅,什么踏雪寻梅,就一破杯子描了几片花瓣上去有什么好卖关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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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却不停,刚起了盖子,鼻尖下就飘来一缕幽淡清宁的茶香,殷佩佩忍不住咦了一声,那杯子中装的明明只是无色的似白开水的东西,止不住的香味却又像到了一片印雪绽放,向阳独香的梅林一般。
再细看,那杯子的内底上竟朦朦胧胧似真有梅花缀着一般。
对面的杯子在桌上轻轻一搁,殷佩佩又听那人道:
“这杯子的妙处,需在太阳光下放能看的真切。”
“真的假的?”
殷佩佩将信将疑地嘟囔了一句,一时也忘了试试水温,闷了一口进去,烫得她差点五官移位,偏生又不能当场吐出来,只得拿袖子捂了唇,洋装被呛着咳了两声,实则一个劲地吸了几口凉气,心里将那个登徒浪子骂了个狗血淋头。
“云歌你这大大咧咧的性子以后可得好生改改。”
姬咏旭摇头微叹口气,向君千华道:
“让四皇子看笑话了。”
“无妨。”
君千华摇头道:
“倒是我说快了,忘了提醒姬小姐这茶是现用开水沏的,理应是我陪不是才对。”
无声地呸了一声,放下袖子,殷佩佩又垂头红着脸,
“是我自己太过着急,怎能怪四皇子呢。”
一杯茶咽了一口洒了半杯,已近乎见了底,殷佩佩便又拿了杯子起来,厅外日头正好,一侧身,就着投进来的一束光看过去,殷佩佩屏了口呼吸。
洁白而润的杯身似乎被那照过来的光穿透了一般,晶莹剔透,只余杯底那朵粲然而开的梅花,似披了一层薄雪,朦胧莹润。鼻尖还残留着淡淡的香气,倒真是极衬了踏雪寻梅这个名字。
殷佩佩看着,除了深深感慨老祖宗的智慧外,就琢磨着这么个极品的杯子如果拿去当铺当掉的话能有多少钱,也不知道这个朝代用的是金子还是银子或者是银票?现在的物价又是如何,总之一定要先打探清楚,不然到时候被骗了可就亏得大了。
君千华一直在观察着姬云歌的神情,此时见她对着那杯子傻傻的看,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前一刻还微弯带笑的眉梢突然又挂了点愁,轻扬的下巴,脖子上的皮肤水润莹白。
摸了茶盏来喝,君千华收回视线,淡淡的道:
“看来这份礼物姬小姐还看得上眼吧。”
“非常喜欢!”
抓回飘得太远的思绪,殷佩佩将杯子收回来又细瞧了瞧,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提着裙摆就欠身对对面的人行了一礼,一弯唇,巧笑嫣然。
“劳烦四皇子如此费心,云歌在此谢过四皇子。”
“这倒不必。”
一杯茶将要见底,已有下人机灵地来添,君千华一手抵着额头撑在桌边,望向她道:
“能得姬小姐的喜爱,便是我的荣幸,这踏雪寻梅茶盏只是一件小物什,如若有机会,改日还有许多跟有趣的东西想带与姬小姐瞧。”
“择日不如撞日,也别等改日了。”
截断君千华的话,殷佩佩一双眼目光灼灼,
“天气这般好,不如就今天吧?”
“云歌,不得无礼!”
姬永旭侧首向殷佩佩道:
“四皇子事务繁忙,怎有时间陪你一起胡闹。”
“难得今日姬小姐有兴致,我倍感荣幸才是。”
食指在杯沿上慢慢画着圈,君千华向她道:
“不知道姬小姐对什么类型的物什最有兴趣,我也好让他们先去安排着。”
“那倒不必这么麻烦。”
眨巴着眼睛,殷佩佩笑得愉快,
“云歌相信,四皇子的收藏定都是不俗之物,随意一件都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宝贝吗?”
君千华也笑笑,起身对姬咏旭道:
“既然姬小姐今日这般有兴致,正巧我也刚好得闲,只是不知道姬老爷这边”
捋着胡子,姬咏旭看了看身边的女儿,看过来的目光甚是炯炯,与往日视四皇子如蛇蝎而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完全是判若两人。
而对于姬咏旭探究的眼神,殷佩佩不躲也不闪,心里的算盘早就打得啪啪作响,好歹她顶着的是姬云歌正牌的壳子,就算真不幸被看出了点什么,只要她这次的策略成功,任你如何怀疑她,就天涯海角找去吧。
只是这迟迟不应语也不是个办法,殷佩佩便侧身扯了扯姬咏旭的袖子,
“爹~你就答应吧,我保证一定不会给四皇子添麻烦的。”
“你知道便好。”
姬咏旭状似叹了一口气,看向君千华
“我这女儿平日里被我惯坏了,怕是要四皇子多担待了。”
剩下一些客套话殷佩佩也没在意听。
一刻钟以后,软塌轻奢的宽敞马车内,殷佩佩挑了帘子向外望,一片市井繁华,倒又和以往在电视剧里看到了有些区别。
只不过先下殷佩佩的注意力却没有落在长街两侧鼎沸人声,闹市浮华上面,因为君千华并没有出去骑马或者乘轿而是端端地坐在了她的对面,如此,十分不利于她等会要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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