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轻权后脑剧痛,渐渐清醒过来,旁边梁管家一把将他拉住,柳轻权一脸阴霾,纵身跃下马槽.
陈剑平道:“柳兄弟,快从地道里撤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轰”的一声,马棚前门竟被为首那名黑衣人打撒,柳轻权面无表情,一挥剑,大声道:“仗剑山庄众弟子给我向前顶住,紫云宫的朋友先进地道!”
不等众人答话,柳轻权手抛、脚踢、剑挑,一连将四五个酒坛抛向前门,刚冲进来的六七个黑衣人又被逼退了回去,耿惊云等人见状也别无他法,纷纷退入地道。
这地道并不甚宽,横向只容得一人,当下陆大勇当先,陈剑平最后,一行人赶忙进入地道,众黑衣人急向马棚内冲杀,梁管家率领一众仗剑山庄弟子排成一排,大吼着顶了上去。
一群人正堵在马棚前门厮杀,梁管家回过头来,大喊道:“少庄主,快动手!”话音刚落,梁管家冲着左门一根木柱柱隔空劈了一掌,只听“咯吱”一声响,地板之上竟现出一个大坑来。
十几个黑衣人淬不及防,连同梁管家及几名仗剑山庄弟子一同跌入土坑之中,就在这时,后面柳轻权一咬牙,抬手将一根火把投入土坑,只听一声冲天巨响,坠入土坑众人皆被炸得粉身碎骨,情形之惨烈,几无以复加。
眼看形式转好,众人皆陆续退向地道,就在这时,只听为首那黑衣人一声轻啸,双掌齐出,震开三四个酒坛,那装满炸药的酒坛反弹回来,反炸死了不少仗剑山庄弟子。
柳轻权一回头,认得此人乃杀父仇人,大吼一声怀抱一坛炸药,合身冲了上去。
若在平时,以为首那黑衣人修为,自不将柳青权放在眼里,但此刻,一来马棚内空间狭窄,无处腾挪,且四壁夹层内都是火药,再者,柳轻权手夹火药,势在拼命,为首这黑衣人也不敢大意。
只见这黑衣人左掌一出,一道刚猛劲风直击柳轻权怀中火药,柳轻权斜身往右一避,躲过这道劲风,如此身形便慢了,那黑衣人身形一晃,如鬼魅般闪到柳青权跟前,向前急冲的柳轻权险些与他装个满怀。
还未等柳青权反应过来,那黑衣人抬起左脚,拿脚尖在酒坛底轻轻一磕,柳青权顿时把持不住,酒坛“咚”的一声飞了起来,柳轻权大怒,咬牙切齿,一剑便朝这黑衣人面门刺去。
这黑衣人却不闪不躲,竟然抬起左手伸二指,生生将柳轻权长剑剑尖夹住,柳轻权大惊,急忙抽剑,却犹如蜻蜓撼柱一般,那剑纹丝不动。
便在这时,那酒坛从空中坠落,柳轻权伸手便要接那酒坛,只听这黑衣人冷哼一声,飞起一脚,将柳轻权踹飞,一抬手,将那坛火药接住。
四周三四名弟子大吼着冲了上来,这黑衣人袖袍一挥,便将这几名弟子击飞,接着,将手中酒坛朝柳轻权砸了过去,那酒坛砰地一声,在柳轻权身前炸响。
这黑衣人如鬼魅般左右闪动,顷刻间,几乎将仗剑山庄弟子屠戮殆尽,此时,耿惊云等人已退入地道,陈剑平刚转身到地道边,突然觉得脑后一道劲风,陈剑平赶忙弯腰躲过,那劲风刮得他后背火辣辣刺痛。
陈剑平大骇,赶忙回身,只见为首那黑衣人,伸出二指朝自己点了过来,陈剑平想也不想,挥剑便砍他手腕,下一刻,只听“铛”的一声,这一剑便犹如砍在钢铁之上。
陈剑平今日方见真正高手,惊惧之下,纵身后跃,只见那黑衣人左手成爪,朝陈剑平虚空一抓,陈剑平脑中翁的一声,凭空一股巨大的吸力,竟将他吸向这黑衣人。
陈剑平心中惊骇到极点,心想:“此人功法修为太高,弹指间便能取自己性命”想到这里,发一声喊,手中长剑猛刺,可这黑衣人竟好似不惧刀斧,任由陈剑平刺砍。
下一刻,陈剑平呼的一声被黑衣人吸到了跟前,那黑衣人一把抓住陈剑平项颈!
一瞬间,陈剑平万念俱灰,心想:“罢了罢了,我命休矣!”
正当陈剑平心如死灰之极,只见黑衣人身后地板下,砰的一声,跃起一人来,此人一把抱住这黑衣人,恶狠狠的说道:“你这恶贼,看我不将你挫骨扬灰!”
陈剑平定眼一看,只见此人一身焦糊,半边脸竟成黑炭色,脸骨竟然裸露在外,眉宇间,依稀认得,竟然是柳轻权,只见他右手抓住这黑衣人臂膀,伸出左手去撤这黑衣人脸上面纱,黑衣人见状,后背一躬,爆发出一股刚猛劲力,猛地将柳轻权震飞。
柳轻权右手正死死抓着这黑衣人臂膀,一挣之下,顿时将这黑衣人衣袖扯下半边来,五指在这黑衣人臂膀上生生抓出五道血痕。
这黑衣人大怒,转过身来,左臂一挥,竟将陈剑平抛出,朝地上的柳轻权砸了过去,陈剑平心中也是怒极,在这千钧一发之极,右手掌心尽力急吐,手中响铃剑如电般朝黑衣人射去!
这几下,当真是兔起鹘落,电光火石,黑衣人在盛怒之下将陈剑平抛出,万没想到在这档口,陈剑平竟然还可以将手中响铃剑射出,在这相距不过一丈的距离上,响铃剑如电般刺来!
这黑衣人功法修为虽是极高,可仓促之间终究不及运劲抵挡,陈剑平这一剑又如此出其不意,下一刻,黑衣人形如鬼魅硬生生的向右挪了半尺!
只这半尺功夫,已足以傲视天下,响铃剑带着悦耳铃声,“嗖”的一声,将这黑衣人右肩划破,钉在黑衣人身后的木柱之上。
于此同时,陈剑平重重的与柳轻权撞在一起,陈剑平抓住柳轻权肩膀,大声道:“柳兄弟,你没事吧!”
柳轻权咬着牙,急促的说道:“小心!”
只见这黑衣人高高跃起,右手握着一道红芒,厉声呵道:“好大胆的小贼,受死吧!”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刻,陈剑平却怔怔的愣在了当场,“好大胆的小贼,受死吧!”这句话却犹如惊雷般炸响在他耳畔,这声音如此熟悉,便好似在哪里听过,却又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一时间陈剑平脑中无比混乱!
而此时,黑衣人手中红芒也已刺到,柳轻权疾呼陈剑平,却见他好似呆住一般,柳轻权赶忙一把将陈剑平拉开,黑衣人一击不中,反手就是一掌,将陈、柳二人震飞,陈剑平猛地惊醒,见柳轻权大口吐着鲜血。
陈剑平硬撑着起身,大叫道:“柳兄弟,咱们跟他拼了!”
而此时,耿惊云等人急等陈剑平不来,也慢慢退了回来,突然,柳轻权一把死死抓住陈剑平,扬起火药烧的不成样子的脸,双眼紧盯陈剑平。
陈剑平一惊,说道:“柳兄,你……”
柳轻权反手抛出一个酒坛,顿时在身后炸起一团烟雾,接着,狠命将陈剑平推到地道口。
此时,地道内耿惊云正要钻出地道口,柳轻权一把将陈剑平推到耿惊云面前。
陈剑平大惊,抬手把住地道口,大声喊道:“柳兄你干什么,咱们一起走!”
柳轻权一把按在陈剑平肩头,轻声道:“陈兄弟,这世间若真的像你说的那样由你做主,那该多好,我终究是看不到了!”
说完,柳轻权按在陈剑平肩头的手猛一用力,将陈剑平按入地道,接着,一脚将地上火把踢入墙壁夹缝内。
为首那黑衣人刚从炸起的烟雾中冲出来,猛见柳轻权将火把踢入炸药堆中,暗叫一声不好,身子腾空而起,便要破棚而出。
就在此时,地上木板突然消失,黑衣人脚下竟现出一个大坑来,顿时,黑衣人身子猛地向坑内坠落,黑衣人心中一慌,赶忙运劲,身子向上飘了半尺,再往上一点,便可借力一蹬,腾空而去。
就在这时,黑衣人猛然觉得腰腹一紧,只见柳轻权手拿酒坛,紧紧将黑衣人抱住,这黑衣人奋力提起的一口气顿时泄了,柳轻权一声狞笑,死拉着黑衣人坠入坑中。
陈剑平脑子一蒙,大喊一声:“柳兄弟!”双脚一撑,便要往外冲,身后耿惊云,田友仁死命往回拉拽。
突然间,“轰隆”一声冲天巨响,巨大的爆炸将整个马棚炸得粉碎,一股猛烈且炽热的巨浪,扑面而来,陈剑平只觉眼前白光一闪,就此便没了知觉。
恍惚间,再睁开眼时,见四师兄田友仁正坐在自己身旁,胸前两道伤口传来一阵剧痛,陈剑平忍不住皱了皱眉。
一旁田友仁道:“小师弟,你醒了?”
陈剑平问道:“这是在哪儿?柳轻权他们……”
一旁陆大勇坐过来,说道:“这是东药城一处小客栈,小师弟,你可醒了,你都昏迷了三天多了!”
赵俊贤道:“戚家寨一战,轰动全城,昨日我跟大师兄前去打探,整个寨子皆化为焦土,城中义庄已将众尸首装殓好了,至于柳轻权,却未曾发现他的尸首,那么大的爆炸,尸首恐怕已经……”
陈剑平听完,深深的叹了口气。
这时,耿惊云推门而入,赵俊贤见他手中拿着一张红色便条,不禁一惊,这红色便条,轻易间不会使用,除非是十万火急之事。
田友仁、陆大勇齐声问道:“大师兄,可是出了什么急事!”
耿惊云不答,走到床边,将便条递给一旁的赵俊贤,赵俊贤拿到手中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小字:“十万火急、见字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