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舒广袖这里出来,谢远舟与师秋荷并肩而行,突然开口问了一句:“你怎么看?”
师秋荷一愣,随后皱眉道:“我也不知道,听广袖的意思是之前邓溪音就为她送过好几次糕点,上次也便没防着她。如果真是她做的。那么不得不说她的胆子也真够大。”
“没让你夸别人有勇气。”
“只听一面之词,怎好确定是谁?”
因此,两个人一同去见了邓溪音。
舒广袖小产的消息早已传遍了,见到谢远舟来,邓溪音倒没显得太过于惊慌,只是看见他旁边跟着的“江沉雪”有些意外,怎么带她来了?
是她诬陷自己害了舒广袖然后来当面对质不成?
邓溪音的脸色变了一变。
谢远舟幽幽道:“溪音,听说你昨个儿给广袖送去了糕点,是么?”
早知道舒广袖会把脏水泼到自己身上,邓溪音却不急,万分平静地承认了:“是妾身送去的,与之前带给广袖的是一样的糕点,侯爷不是也吃过么?”
师秋荷这才知道原来谢远舟给自己送来的糕点是邓溪音做的。
难怪做得那么美,可见制作之人的用心。
谢远舟冷哼一声:“谁又能确定这几次做的糕点都是一样?”
“侯爷怀疑妾身,妾身也拿不出对自己有利的证据。若暂时还查不出凶手,妾身甘愿受罚。”邓溪音跪在地上,垂头道。
可舒广袖已经将糕点都吃完了,里面有没有东西,谁也不确定。
“问丫鬟吧。”出门的时候师秋荷在谢远舟耳边低声道。
邓溪音的丫鬟锦夕正在外面,谢远舟将她叫至一边,问她昨日的糕点是谁送去的。
“是奴婢。”
“路上可曾遇见什么人?”
“……没有。”
“你主子做糕点时,你可曾在旁看着?”
“嗯。”
“有什么人去过?”
“没有啊……”
“你可要好好想想。”谢远舟沉声道:“锦夕,别忘了我把你放在她的身边是为了什么。”
师秋荷:“……”
看来全府上下的丫鬟都是谢远舟一个人的。
不过他能在自己面前说出这事。为了什么?为了警告自己让自己小心一点儿?
只听锦夕在那边小心翼翼地答:“对了,奴婢想起来了,主子做糕点时,司礼姑娘来过。还和主子说了会儿话。”
司礼?
那不是钟纤秾的丫鬟么?
没想到这其中还有她的事儿,师秋荷有些感兴趣,待锦夕走后,就看到谢远舟严肃地问:“接下来呢?”
当然是顺藤摸瓜去问司礼啊,做亏心事的人在问话中会露出破绽,这不用我教吧?师秋荷想了想,又好像知道了谢远舟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真的是钟纤秾做了手脚,那,他又该怎么办?
这是在考验自己吧?师秋荷轻笑一声:“侯爷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头还疼着,就先回去了。”
舒广袖的孩子就这么不清不楚没了。女医师说症状像吃了什么寒凉东西所造成的滑胎,也或是自己不注意,可谢远舟那边是没有再查下去了。
十五一晃就到了。
谢朗云遣丫鬟送来了解药,一瓶黑乎乎的药汁。特别难喝。喝完后,师秋荷就忍着恶心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日子这样波澜不惊地过着。
有的时候会见到谢远舟来,两个人不咸不淡地说些话。
江无恙终于离开了侯府,听说又去杜涯楼府上住着去了,看来是要赖在京师不走了。谢朗云要继续外出游玩,被谢远舟拦住了。说是二哥年纪也大了,不如在京师择个姑娘成家,也别再漂着了。
谢朗云闻此不高兴,谁年纪大了?明明还年轻着呢。
师秋荷在府里闲着没事儿,想着出去看看,自己一个人走不出去,谢远舟带她出门。
两个人在大街上走着,东瞧瞧西看看,路边摊上有卖荷包之类的小物件,师秋荷只看一眼就不再看了,前面摊子是卖折扇的。师秋荷眼睛亮了亮。
挑了一把精致竹扇,再一看,自己手里根本就没钱。
可怜兮兮地看了眼谢远舟,不曾想被他直接拽走。
“借我点银子可好?”师秋荷商量着。
谢远舟板着脸问:“之前两把扇子都送给谁了?给江无恙买的?他可是你哥!”
不管原来是不是吧,可这具身体和他始终是兄妹关系。
“……”师秋荷差一点翻了白眼。
自己之前又不知道江无恙是江沉雪的哥哥,等等,这不是重点啊。
两把扇子扇骨加起来正好三十六根,她拿去准备卜卦用的。如今扇子没了,本想再买一把送给谢远舟,可手里又偏偏没有钱。
谢远舟带师秋荷上了马车,一路上向城门方向行去。
当师秋荷看见守城门的燕方回时,尚且吃了一惊,整个人显得是憔悴多了。
谢远舟揭开马车帘看了一会儿,又放了下来,让车夫调头。
师秋荷从车侧小窗那里瞥到了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发现是谢皎皎。只见她远远地看着守城门的燕方回,一动也不动。
马车调头已走,师秋荷轻叹了口气:“唯有情字最恼人。”
“呵……”谢远舟轻笑了一声:“你也是这般想的?”
“我命中注定孑然一身,了无牵挂。”
谢远舟幽幽看着她。
一路无话。
师秋荷怀疑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又惹了他不开心。谢远舟的心思极为难猜测,她竟发觉自己从未深入地了解过他。
晚饭前唐久说侯爷用东西交给她,那把白天看上的竹扇如今就躺在师秋荷手心里,令她哑然。
春谷在旁调笑:“姐姐,我早说侯爷待你上心,现在可曾信了?”
“吃你的饭。”
上心什么的,早些时候是妄想过,到现在已不敢把自己看得太重要,只会让人嘲笑。谢远舟之心全献给了钟纤秾,她又不是不知道。
不过令师秋荷感到真正奇怪的是,几天后钟纤秾竟然回娘家了,好端端地不知是何缘故。
谢远舟不再往菡萏院来,要唐久叫师秋荷去见他。
一进他的居所,见他斜卧在榻上借酒消愁,想到他酒后容易失态折腾人,师秋荷的脚步倒是有些迟疑了。以讽央血。
“秋荷……”喑哑的声音透着几分清冽,似乎还没有醉意。
师秋荷想了想,这才抬脚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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