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对于有时白司霂能和几个师傅过两招,都是在引导她往一个方向走,你出了这招我或许能够以那招抵抗你,白司霂的水平虽然一直也在上升,不过缓慢得没有个几天是看不出来的程度。
而原本白司霂还能过几招才被摔下梅花桩,但是一直的只摔无战,白司霂浪费掉的不仅是体力还有信心。她本将要喷薄的战斗欲在一次次的挫败后已所剩无几。
虽然白司霂知道,五师傅这样的类似于发泄的摔打她,完全是因为二师傅缪青。
但此时,一切都不同了,白司霂的猛然爆发了月破第一重功力。
冰泣月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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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夜早早便已降临,夜漆黑而泛紫,盏盏阑珊灯火照在油绿的花草树木上,照在皑皑的积雪上,诡异而沉闷,这是专属于蔚茵宅的气息。
但此时一阵说话声打碎了平静。
“刘公公,望您圆个卑职的愿儿,卑职啊,望蒙些恩泽,毕竟咱也有五年没回来了,在这王公贵族大臣之间也没个地位,还请公公在皇上面前攀个熟悉面儿,给卑职个机会……”
说话的是一袭月牙白袍的颜墨,他低眉颔首对着面前斜着眼睛看人的太监微笑。
颜墨长睫低垂,遮住深沉而逼人的眸光。他笑得焉坏焉坏的,就单看他这笑吧,就已经是无法捉摸透底了,再看他那姿态,若说是卑躬屈膝吧,又少了那卑,随时都是高洁大佛一尊。
那花衣太监裹着御赐的沿叶火狐裘,一双小而长的眼睛闪着亮光,“居高临下”地瞅着蔚茵宅的夜景,看过来看过去就是不看颜墨。
刘太监拢着袖子瞅着一盏琉璃花灯道:“承蒙颜统帅看得起,还能找咱家这个老眼昏花、花甲已过的老头子,虽然我侍候了先皇一辈子也得了先皇他老人家看重,还用这握了三宫的权职推助了当今皇上几件关乎朝堂的小事,但咱家……也没什么值得一用的力气呀!”老太监摆摆手,显示自己的无能为力。
他句句话说自己的用处最后却是不干自己事,只是单纯的显摆,着实有些气人。
颜墨笑吟吟地道:“哎,不妨事儿的,卑职都明白公公的苦心劳力……刘公公你且附耳过来,咱们这边说话。”
……
戌时二刻,蔚茵宅门口颜墨扶着满面红光的刘公公出来,刘公公踏上马车还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真切而激动,然后在皇室的车马前颜墨笑吟吟的脸下,刘公公被颜墨“不舍”地上马车。
“公公,记得明日你我的约定。”
颜墨转头对着大门一笑,森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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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颜府大院里寒风呼呼,枯叶遍地,哦不,枯叶没有,倒是冬意萦绕。
其间,一人修身劲装,束墨发飘扬,肩上趴一只蓝眼白猫,一起绕着清塘跑圈圈,一人碧青底天云霞蓝衣满身清丽,坐在清塘小台上敲着一块深紫的佩数圈圈。
一圈,两圈,三圈......十九圈,二十圈……染檀拿着幻佩看着塘中妖艳的荷花朵朵,开始打瞌睡。
别以为清塘不大,一圈可抵小湖。
别以为现在是夏季,说是严冬还差不多。
寒风萧瑟中白司霂跑得飞快,背上的星玉爪子软软地攀着她,雪白的猫毛一晃一晃的。猫身随着白司霂跑圈一抖一抖的,让人担忧它随时可能掉下去。
今日颜墨又早早地出了门去,本安然全无动态的外堂却立马传来了音讯,说是颜府的公主小姐从外城回来了,正在堂中拜见都督老爷,问白司霂是否前去会见。
”不。“白司霂一字拒绝,自从上次和五师傅交战提点之后,她的那股寒气消失得一干二净,连零星半碎的的迹象都没了。
白司霂没有内功,探不到体内那气息还在不在,况且习练月破是不需要内力的,像当初秦瀮还是个和尚,十六岁归家一点武功没有,凭着家族中的月破印番,将一手武功学得精练而扎实,他本就是世家大族,加之武学的受益颇高,一次次的奇迹更加增强了月破的神秘感,世人更是为之向往。
她觉得颜墨的煞陨士完全是用来为难她的,不仅进度快而任务多,量大而要完成得多。让她每天都要在心中问候颜墨几千遍。
时常听着旁边院子的哈欠声白司霂即使板着脸也觉得板得心情异样的高兴,骂几声颜墨活该又做自己的事去。?对与颜墨私下做的那些事,她多少也能凭借人人的表现,事情的状况还有染檀时不时跟她唠嗑几句,来分析出颜墨到底在做什么。
而且即使颜墨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也不关她的事,她本就是一个外来客,事情该发展的没了她也还是要发展的。以至于即使颜墨死了,她也只是拍拍屁股走人,最多因为失去了个金主默哀三秒,然后卷跑柒挽幻佩,然后和染檀星玉浪迹天涯去。
……
哼哧哼哧地跑完圈,白司霂去了书房,她要认真学习。
多日以来,她终于“学有所成”,练了月破学了近身搏击,还认了字。
她偷偷摸摸地跑去书房书堆里随意摸了一本书来,坐到大红阑木椅子上,舒服地一伸懒腰。
打开书一看,第一页上四个大字。
“殷,曦?地图!”
白司霂仔细辨认,念得有些结结巴巴。
“地图?”她咬咬牙,准备开始看。
翻到第三页,原书磨得泛黄发旧的印刷字旁,一看居然有简笔的小图,和批注墨迹还隐隐泛着青绿。她看着那新墨,皱眉,皱眉,再皱眉。
这是谁写的?排除了几个师傅,排除了大儒,排除……颜墨?
相信颜墨能有这么好心,还不如相信染檀不会卖骚。
她摆头忘掉,看着批注的一行行小字。
窗外的积雪照在窗下泛着光,映出少女冷峻的面容,几缕青丝从高束的发间垂落,半遮住嘴角撮成的那抹绝丽笑颜。
只属于她的笑,任何倾世之颜无可比拟。
……
殷曦分列四大国家(小国不计),中央是最大的国家月乏,其地形似残月,京都是帝安都。经济最为发达,土地最为开阔,兵力最为强盛。
月乏上是泊桉尾部,泊桉长川高林,地势险峻,形似美人半身,美人眼部有一幽泉,名曰源玑泉。其间珍宝无数,冤魂亦无数,只因人传那里无数阵法、结界、机关,还有妖兽压阵,想要去寻宝的几乎都挂了一身彩。
而殁娄就位于源玑泉眼部之下,少有人去,是殷曦第三大国,璞荆为其京都。
月乏邻国瑰晗,即白司霂现在所在之地,是殷曦第二大国,称得上第二大只因为跨面积大,兵力并不强劲,官员氏族少有不腐败的人。浮黍为其京都。
瑰晗之边,是沿叶,即果洛人的老窝,殷曦第四大国,京都即为果洛。是边野蛮子之地,常年为实力雄厚的月乏用以武力来压制。
一条蜿蜒绵长的玘瑶江连串了四国一山。
虽只列举了四大国,但这异世之大不可估量。
她突然想起那天小二哥的问语。?殁娄??研珠?
白司霂正看得起兴,屋外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白司霂皱皱眉,她这幽宅被颜墨设了禁制,她可出去,却不得他人来扰。今日这又是闹的哪一出?她起身随着染檀出去查看。
蔚因宅门口几名护卫拦下一打扮清秀的丫鬟,丫鬟身后跟着的是一拥着环带香风,衣着华丽的女子,看打扮应是一名小姐。
高贵仪容中透着掩面妖媚,嫣然大气中明白露着不胜娇羞。小姐身后还有几个婆子,具双手插腰,和护卫说理。
那丫鬟大着嗓子说:“我家公主小姐今日特地来拜见哥哥,备了好礼相祝哥哥回朝,岂能将我们驱于门前不得而进?”
白司霂听了两句,干脆就停在那不再前行,那丫鬟一见远处的她,趾高气扬地挥挥手唤狗似地让她过去。“那边那个,我家小姐可是近日皇帝才亲封的熙荣公主,公主在此你怎有不来拜见之礼?”
白司霂看都不看她,对着护卫伸手指指自己,指指那丫鬟。
护卫立即明白,伸手比出一个大圈,指指白司霂。
白司霂会意,垂下眸,比出手指做了个扔出去的动作。护卫立即会意上前。
“咔。”
一声,架起丫鬟,叉了出去。
那丫鬟竟然呆呆的被那粗实护卫架起,直接被扔出了门去,一下跌坐在宅子门口。
愣了半天,反应过来才开始哭哭啼啼,果然是一如原先的迟钝。
那公主小姐将吵嚷着的她扶起,回头远远看了一眼白司霂。
忽觉气质冰冷得竟然有些熟悉,不过落在蔚因宅中人脸模糊,看不真切。
熙荣觉得心中有些气闷,平白无故想要发作心中的怒气。宅子外不远处,一队人马正在缓缓而来,当先一骑之上仍旧是那如玉似皎之人。
那近封的熙荣公主,慌张地望去。她“哼。”一声压制气息,咬咬尖牙,虽想要发气,却顾及颜墨到来了不敢暴露自己真容。只狠狠地瞪了白司霂一眼,打算下次收拾。
长长的一行队伍打算避开颜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