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不远处,那如深秋般的人微垂着眸子也遮不住眸光晶亮,表情淡淡,仿佛对面前的场景毫无所知。只是看着她显尽妖异,眸中含笑。
不过一会儿,十几个果洛人已尸横深巷,死样惨烈,冰融着血,血纳着冰,血水铺满了小巷,散发着寒气的腥臭只让人觉得恶心至极。
片刻前,他们还在欢愉大笑,片刻之后,却已曝尸在此。
柔柔的月光下,白司霂原本冷然着的脸,此时有些铁青。她垂眸拍拍手。
正当此刻,?她几不可查地一皱眉,突然反手一挥,几缕冰刃向着身后的高墙上射去。
“??咔。”一声,冰碎。
现出了后面颜墨邪邪笑着的脸,此时一轮圆月恰恰升于了他的身后,照得他如一尊高洁的大佛,极为滑稽。
他缓缓地俯下了身,轻声道:“呐,咋们要不要,也玩玩游戏?不过这样玩可没意思,赢点彩头换赌约,如何?”
还能如何?幸之如何!
……
当天,瑰晗瞬晓统帅颜墨回府身后跟着”啥也不会“吃白饭,噢,不,吃满桌珍餐美食的人。
而颦镶居除了白司霂两人一猫没有回来,还有侯二。
第二天,在浮黍一条偏远深巷里,一清早起床撒尿的小童发现了造成浮黍大街暴乱的果洛人,不过,果洛人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死相凄惨恐怖。
此事录入了瑰晗诡异事件之谜。当然有人猜测,这不是老天开眼天降惊雷劈死了这恶人?有人哈哈大笑着对着同伴挤眉弄眼,搓着手说,莫不是他们抱着酒坛,围着火堆跳着沿叶那最为“特别”的舞庆祝时,酒淋满身,火撒遍地把自个给烧死了?
而第二天的颦镶居,侯大即使再伤心欲绝也没有等回自己的弟弟侯二。
==
颜墨的私宅蔚茵里,现在不仅住了他一人,还住进了两人一猫。不过既然是客人,但那两人一猫连一点儿作为客人的自觉也没有,这不?大天白日的,白司霂又领着星玉摸着墙角溜到了蔚茵宅中的大厨房去了。
去干嘛?当然是偷吃了!
其实,本来不至于要去偷吃的,可自从刚来的第三天中午以后,一切都变了,因为,这是一场由吃引发的“血案”。
……
来蔚茵宅的第二天下午啊,天很晴,很暖,也很蓝,还很香,啊~很香!
在房顶上的白司霂吸着鼻子,寻找那香气的来源。
鼻尖的方向轻飘飘地绕过了华丽的正堂,绕过了林立的厢房,绕过了春景大池塘,到了小厨房,不对,是大厨房。找到了香气源头,白司霂为之欣慰了,看着冉冉升起的柴火烟气,白司霂期待了。晚膳时刻,颜墨叫了白司霂去吃饭,听得这个消息,白司霂笑了。
她看了一眼染檀,道:“你似乎不用吃饭的吧?就连在颦镶居你也只是尝尝味道如何。”
“嗯哼。”染檀不置可否,不理解她奇怪的问话。
白司霂眼中笑意更加的真切。
留下了染檀在屋里生闷气,白司霂迈着大跨步衣袖迎着瑟瑟秋风晃悠晃悠的,而白司霂晃悠晃悠地走着,尽量通过身影的摇摆不定来掩盖她心中欢喜。
一路就那样晃到了饭厅里,正看见颜墨含带着略略有些阴险的笑意,拢着袖子坐在一张大桌子上。
而桌上各色袖珍美味让人馋虫直闹,胃口大开,白司霂再看一眼颜墨笑意盈盈的脸,竟然有生第一次觉得他不那么阴险了,哎呀,这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儿啊!
看着这仿佛都被美食映照得金碧辉煌的饭厅,色香味俱全的饭桌,白司霂乐了。
她直接上了席落了座。面谈脸也难得的柔和了几分。
不错不错,一直说古人衣食丰靡,穿金戴银,一桌珍馐。特别是那些达官贵人满肚肥肠日子过得奢靡。更甚者比皇帝的白菜火腿溫火膳还要高档百倍。
白司霂期待已久的官僚宴终于吃上了一顿,看着满桌菜白司霂没忍住,问他:“你每顿都是吃这些?”
可等了半天颜墨都没有动静,白司霂奇怪地看过去,结果颜墨早就由美婢斟了酒,正举杯自饮呢!见她看过来,答:“当然,不是。”
白司霂还没消沉,颜墨又道:“每餐都吃这些,那不得腻味?”
看着他随意的样子,白司霂撇撇嘴。
白司霂把着畅尝古宴的心思,下筷如飞。
带起的风都将其中一道菜的菜叶刻的花瓣卷了起来,那笑笑的一片菜叶很清爽,丝毫不受重力压制。就那样悠悠地飞着,在空中打了几个转都还未跌落,飞呀……飞呀,飞到了颜墨的脑袋顶上……
正在席卷美味的白司霂抽空斜觑一眼那根菜叶,那配菜在颜墨脑袋上光荣地静立着,而颜墨好不尴尬的从容姿态,好似那菜叶是给他加冕的王冠。
白司霂有些想笑,不过最终忍住了,不是因为怕笑出来颜墨生气,倒是不想浪费了菜,把好容易生出的味感消散。
颜墨头上菜叶被美婢憋着笑捻着兰花指拿开,可颜墨并未觉得异样,她看着白司霂那毫无所谓的样子,眸中笑意更深,好似在笃定她能吃多少吃多快?
半晌。
白司霂满意地拿起桌旁颜墨的白绢一抹嘴,雪白的绢瞬间便染了一杠油污,对比相当鲜明。白司霂吸吸鼻子,厌恶地甩开了油绢,一副嫌弃的神色。而桌上,好似暴风过境一般,满满一片风卷残云。
从颜墨的眼光可以看出,他刚刚才辛苦建立起的从容姿态似乎也有那么一瞬有些忍不住了,干脆嫌弃的将圆凳子往旁边挪挪。
……
第二天中午,白司霂仍旧面目呆滞眸光喜悦地跑去蹭饭,一步步踱到饭厅,果见桌上又摆了满满一席,而颜墨在椅子上端正地坐着吃。
大桌旁还有一架小几,几上只零零散散几盘东西。一杯白水,一盘臭咸鱼,几张烙饼,几根生葱,一碟精盐。
具有强烈自觉性的白司霂认为,自己身为蔚茵宅的主要人物,所以很自觉地走向那一席长桌,很自觉的忽略那小小一桌。星玉紧跟其后,生怕错过了吃东西的最佳良机。
可大桌只有一个凳子,是颜墨占着的,白司霂马上去拿那个小桌的凳子,一拔……竟然没拔起。
白司霂眼神有些阴,看了一眼做“居高临下”状的颜墨。
颜墨笑笑,很是和煦。
白司霂环顾四周,却异讶的没有发现可以当作凳子使用的东西。沉思了三秒钟后,白司霂提起筷子打算站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