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了,夜。d.”
*
他回眸,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少年,笑的微微眯起的眼眸,愈发深不可测了:“你倒是,变了不少呢。”
制服的外套被随意的丢在地上,少年的身上,只穿了一件绣着学院标志的白色衬衫,领口松散着,黑色的过耳碎发有几缕滑进了衣领,衬得少年线条美丽的脖颈,愈加细致白皙。
柔美精致的五官透着一股惊人的冷邪,他茶色的瞳眸半眯着,眸心流转着冰冷的戏虐:“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啊,老东西。”
“似乎也变得更没有礼貌了。”
男人的眼中,始终有种波澜不惊的沉稳,带笑的声音,温和而充满慈爱:“我好歹也是你父亲,对吗?”
“父亲?”
却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该隐轻笑一声,收回了搭在桌面的脚,懒懒的向椅背靠了靠。
“你倒是一点都没有变,还是一样厚颜无耻,沈牧。”
他的眸心里,仿佛有黑色的暗流涌动着,渐渐凝聚成黑色的风暴。
唇角带着极致嘲讽的笑意,就那样毫不遮掩的展露在对面的人眼前。
“当我的父亲,你也配?”
“这么久没见,连基本的教养也没有了吗?”
似乎对他刻薄的话语相当不满,沈牧微微敛眉,笑意却丝毫未减:“我记得你从前,是个很听话的孩子。”
沈牧走进他,隔着木桌,站在了他的面前,双手撑着桌面,一半脸被隐没在阴影之中,于是他那温和的笑意,似乎掺杂了一丝无法言明的诡异。
“会乖乖的顺从我,也还是会乖乖的,叫我一声爸爸。”
“给我,立刻,闭上那张嘴。”
抬眸看向那微笑的脸,该隐的眼眸,危险的眯了起来。
茶色的眼眸犹如凝固的琥珀,冰封在极北的雪山中,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冷。
封印着记忆的容器,仿佛被尖锐的针刺穿,瞬间支离破碎。
而四散的记忆,如同毒蛇般,在血液里肆意流窜。
*
“小夜,妈妈要和这个人成为家人了,以后要乖乖的叫爸爸哦。”
女人牵着男孩小小的手,望向身后的人的目光,充满了幸福的笑意。
而那人也温柔的回应了她的目光,真诚而儒雅。
漂亮的小小少年仰着脸,混血的茶色眼眸有一丝迷茫的注视着男人。
“你好,小夜。”
男人于是在他面前蹲下,伸手轻轻的摸了摸他的头发:“妈妈说小夜不同意就不要我了,小夜会帮我的吧?”
那目光里交杂着慈爱与怜惜,宠溺的令人动容,男孩点点头,小小的手抓住了他的衣袖,天真的望着他。
只是那时他并不知道,所有的美好都是虚伪的假象,而那,仅仅只是噩梦的开始。
厚重的窗帘,完全隔断了窗外的阳光。
“小夜,你跟爸爸约定过什么?”
男人端着红酒,优雅的倚在写字桌旁。
流淌着淡淡笑意的眸光,停留在躺在他脚边,浑身都带着触目惊心伤口,几乎奄奄一息的男孩身上。
“小夜不乖才会被爸爸教训,这样的事情告诉妈妈的话,她会对小夜很失望的,不是吗?”
那磁性带笑的声音就如同他手中年代久远的葡萄酒般温醇,夹杂着一丝困惑,而说出的话,却莫名的令人浑身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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