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
这次回来,边学道没有提前告诉单娆,他准备给单娆一个惊喜。
演唱会后,边学道感觉到了单娆的丝丝不安。有些事,边学道没法跟单娆解释,他只好送单娆礼物。特别是,边学道觉得自己一直欠单娆一个看得过去的礼物。
边学道本来想买车,可是单娆不会开,不如等她会开了,让她自己挑。
买什么呢?
在王府井晃荡了半天,边学道把衣服、鞋、包先排除了。
看到一家珠宝店,他抬腿走了进去。
珠宝店这种地方,除了商场一楼的珠宝区,前世的边学道一共进过两次。
一次是结婚前挑钻戒。
一次是回家跟徐尚秀商量后,再去掏钱买了个更大一点的钻戒。
总共两次,多一次都没有。
前世,像边学道这样的工薪层,大体跟珠宝店是绝缘的。就算有了点钱,他可能想着买车,可能想着换个房子改善居住条件,绝对不会想着买首饰。
究其原因,一是边学道缺少情趣,最关键的是,徐尚秀从不跟边学道提喜欢什么首饰。
今世,再进到珠宝店里,虽然里面依旧珠光宝气的,但丝毫镇不住现在的边学道。
珠宝店里人不多,两对小年轻在边走边看,一个女人背对着边学道,坐在柜台前的椅子上跟服务员说着什么,两个保安一个站在门口,一个站在里面。
一个女服务员看见边学道进门,上下打量他后,有点失望,站在一边,不说话,不跟进,用眼睛瞄着他。
边学道也不在意,顺着柜台,一个个看过去,很少有让他多留意几眼的。
另一个女服务员见边学道似乎看得很认真,凑了过来:“先生,有什么能为你服务的?”
边学道看了她一眼,问:“有没有钻石手链?”
女服员听了,打着手势说:“先生,这边请。”
来到右侧的柜台,服务员开始给边学道介绍款式和品牌。
坐在椅子上的女人扭头看了边学道一眼,继续等接待她的服务员打电话跟技师沟通她拿来的这款手链能不能改短一点。
看着柜台里的手链,边学道终于停了下来。
指着一款手链说:“这个,给我看一下。”
“先生稍等。”
边学道拿着手链看了两眼,递还回去,指着另外一条说:“这个。”
边学道一连看了四五条手链,他光顾着看柜台了,没注意旁边坐着的女人,差点撞上椅子。
女人眼见边学道越走越近,轻轻咳了一声。
边学道被声音提醒,扭头看向女人,很阳光地笑了一下说“不好意思”,向旁边让了几步。
女人坐得百无聊赖,就侧身看正在挑手链的边学道和服务员。
边学道挑着挑着,改了主意。
他本想给单娆一条,现在他决定买两条,另一条给单娆她姑。
边学道最后选定了两款手链,这两款的风格截然不同,一款雍容,一款清雅。
用服务员的手腕做参照,选好了尺寸,边学道刷卡支付,两条手链一共16万。
眼看着边学道要走出门了,服务员一句“先生慢走”还没说完,边学道又折了回来,嘴里说着:“我再看看玉镯子。”
边挑镯子,边学道边给家里打电话:“妈,你手腕多粗?”
听了这一句,坐着的女人差点笑出来,抿着嘴忍了好几下才忍住。
边学道浑然不觉,继续对着电话说:“不干啥……就是问问……你量量……啊……拿软尺量,量完后告诉我多少厘米……哎呀,你把苹果先放下吧,量完再吃……我等你,我不挂电话……多少?……好,我知道了。”
五分钟后,边学道又买了一款售价13万的玉镯子。
单娆收到手链后,高兴得不得了,可是马上撅着嘴说:“这玩意在单位不能戴。”
边学道说:“那就周末戴。”
随后边学道把给单鸿的手链也拿了出来,跟单娆说:“晚上带我去一趟你姑家,这个送给她。”
单娆看着边学道说:“你跟我姑父有猫腻。”
边学道拍了一下单娆屁股说:“别胡思乱想。”
到单鸿家时,恰巧许必成也在家。
看见边学道和单娆联袂登门,许必成很高兴,难得地从沙发上起身招呼他俩。
坐在沙发上,边学道跟许必成说:“过年要回家,提前来给您拜个年。”
许必成摆着手说:“一家人,不来那些虚的。”
见单鸿端着水果盘从厨房走过来,单娆起身接过水果,顺手从兜里拿出装着手链的礼盒说:“姑,学道给你买了个手链,你带上试试。”
单鸿接过礼盒,拿眼睛看丈夫,见丈夫笑眯眯的也不说话,她打开礼盒,拿出了手链。
单鸿一看就知道这个便宜不了,放回礼盒说:“娆娆,这也太贵重了。”
单娆说:“我俩的一份心意,你就戴上吧。”
单鸿还要推辞,许必成站起来说:“你侄女婿是个大款,别客气了,收下吧。”说着,许必成冲边学道说:“让她俩聊,咱俩去书房。”
边学道站起来跟了过去,单鸿和单娆听见许必成跟边学道说:“说说你明年的计划……”
两人回家的路上,单娆从包里拿出一个小木盒说:“刚才姑给我的,让你拿回去送给你妈妈。”
边学道问:“里面是啥?”
单娆说:“一把玉木梳。”
“玉木梳?”
在燕京待了两天,边学道带边学德和林琳回了松江。
这次见面,边学道给边学德找了一个活干,炒股。
边学德一听让他炒股,脸就垮了,苦着脸跟边学道说:“三哥,我这文化程度你也知道,炒股?我根本不会啊!”
边学道不听边学德说什么,只说了一个字:“学!”
边学德说:“学我也学不会啊!”
边学道说:“那你就去修车。”
这下边学德服了,蔫头耷脑地说:“好吧,我学。”
边学道说:“春节过完,你办个港澳通行证,我让人带你去香港开户。”
“香港?”边学德一听让他去香港,立刻两眼放光。
在边学德眼里,香港是录像带里那个繁华、现代、光怪陆离、有警察有悍匪、有古惑仔的大都市,那里人们的生活,跟他有很大的不同。
听说可以去香港,边学德对学炒股的抵触情绪立刻淡了很多。
随后,他有点扭捏地问边学道:“三哥,林琳也没去过香港,我想……能不能……”
边学道看着边学德说:“有点出息行不行?也不是只去一次,燕京的房子没装完,林琳得在燕京帮忙。那么喜欢香港,以后让你住在香港,让你住到吐。”
边学德眉开眼笑地说:“肯定不会吐,肯定不会吐。”
边学德和林琳商量好,春节在边学德家待5天,在林琳家待5天。
两人离开松江前一天,边学道开车带着两人在松江扫货,临了还每人给了一万红包。
见边学德扭扭捏捏似乎有话要说,边学道盯着边学德看了一会儿问:“你想跟我借车?”
边学德像秘密潜行时被发现的小动物,用吃惊无比的眼神看着边学道。
边学道作势转身要走,边学德赶紧出声:“我就是想了一下,这不没敢说嘛!”
边学道问:“开回去你停哪?”
边学德一听有戏,赶紧说:“我家院子大。”然后偷偷看了边学道一眼,接着说:“我其实就是想,这是第一次去林琳家,开个车,有面子。”
边学德这么说,边学道一下想到前世自己第一次跟徐尚秀回家时,也曾想过,自己要是有辆车该多体面。
将心比心,边学道点头跟边学德说:“奥迪开着太显眼了,村里路不好,沃尔沃底盘低不好开,你开别克回去吧。”
边学德听了,一蹦三丈高,连说:“谢谢哥,谢谢哥!”
……
春节近了。
边学道回到松江,先在敢为公司开了一个中层会议,把停业时间和年终奖的事情安排了,下午到智为科技跟王一男碰了一下头。
回到红楼洗完澡,给家里打电话,问边妈家里还需要什么,他好买回去。
边妈告诉边学道,他大伯最近精神状态好了一点,已经能自己吃饭走路了。可是出院的时候,医生跟家人交了底,大伯还有三个月。
边爸几个兄弟一商量,决定春节都到大伯家过,热闹一下。
边学道回想了一下,前世似乎没这次聚会啊。
不过他什么都没问,对边学道来说,只要跟家人在一起,在哪儿过年都一样。
回家几天,边学道睡得昏天暗地的。
边妈逮着边爸悄悄地问:“儿子咋困成这样?”
边爸撇了一下嘴说:“那床是他高中时睡的,那时他睡的少,没准看见那床就条件反射。”
边妈推了一下边爸说:“竟说没用的。”
腊月二十九,边学道开车拉着边爸边妈到大伯家。
看见车进院子,大伯和边学仁、边学义都走了出来。
上次去医院,边爸没让边学道开车,这次是大家第一次看到边学道的车。
大伯领着人进屋了,二哥边学义拉着边学道留在院子里,围着S80看了两圈,问:“学道,哪儿弄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