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秃鹫(对冲)基金的蜂拥而入,再加上做市商的煽风点火,大众集团的股份做空在几天内就扩大了一个量级,从之前的4.5%猛然扩大了一倍多,达到了惊人的10%,这意味着超过80亿欧元的资金参与到做空大众集团的投资当中。又因为大众集团在德国指数当中的权重,再加上做空指数、期权、otc的cds、其他相关性高的股票上做空的资金等,保守估计这个数字已经达到了惊人的100亿欧元。
虽然这些股票并不是同一时间砸入市场的,但是如此大规模的卖出却没并没有太影响大众集团股价的表现,在略微出现下滑之后大众集团的股票表现就立刻站稳在180欧元附近。这一现象让对冲基金不惊反喜,他们错误地认为这是保时捷集团的“马甲”们在暗自吸筹,当下自然是不再留力,全力地在市场上抛售大众集团的股份。
“大众集团的股价震荡异常,这几天频繁地出现上百万欧元甚至是千万欧元级别的卖单,看来他们的确是在全力做空!”
10月21日,周五,在法兰克福临时租借的办公室内,江山面带欣喜地对钟石汇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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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欧洲都在做空大众集团的股份,想来这一次来的对冲基金一定数量不少。”钟石用手托腮,认真地看着盘面,估算着交易的数值,“从240欧元到180欧元,跌幅达到了25%,就这一点应该足以让很多对冲基金获取不菲的盈利。可惜啊,可惜……”
“可惜什么?”
江山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了,旋即就反应过来,“钟生。你说他们太贪了?”
“不错,的确是太贪了!”钟石指着电脑屏幕上的k线图,耐心地分析道,“在240欧元跌至200欧元时,因为心理关口的关系,有部分的资金开始买入。虽然不清楚是平仓还是看多,但反弹已经不可避免。如果说一家对冲基金是在短线操盘的话,从200欧元到210欧元区间,他们通过操作平掉一部分头寸,稳稳地将盈利收入口袋,随后在高位继续卖出,趁着大空头再次打压股价的时候再次操作。这样一方面避免波动风险,另一方面在反复操作之间保留一定的流动性,出现意外情况的时候好平仓。当然。对于大型对冲基金的来说,这个方法并不合适,他们预期的价位太低了,这点利益应该不会看在眼里。”
“毕竟他们没有想过多逼空的可能!”江山笑着附和道。
所谓多逼空,是指交易者通过资金上的优势,通过控制期货上多头的头寸或垄断交割物的数量,迫使空头违约或者以高价交割的一种策略。
因为期货市场的规模远远大于现货市场,所以两者市场存在着多逼空或者空逼多等策略。举个例子。某棉花生产商通过囤积大量现货棉花,在某个月的合约上大量做多。和空头形成远超现货规模的交易盘。临近交割日时,该棉花商只要放出风声,将不以现金的方式进行交割,到时候空头不得不到处到市场上去搜集棉花,又或者被迫抬高棉花的期货价格,认输离场。而在这种时候。空头的损失将是极其惨重的,因为他们别无选择,可能分分钟被打爆。
同样的道理,如果上述的角色变成棉花交易商,他可以选择以空逼多的方式来谋利。因为手头上囤积大量的棉花现货。所以肆无忌惮地做空,反正到最后交割时他们也有足够的现货交割。而作为对手的多头来说,这种场面无疑是灾难性的,因为要不他们被迫接下现货,要不就以极低的价格认输离场。
这些虽然都是极端情况,但不管是在期货市场还是在股票市场都时有发生。而每次发生多逼空或者空逼多时,都是极为罕见的大场面,整个市场都会参与到其中。这就相当于一场赌博,只要能押对方向,所赚取的利益将远远超过往常。
现在江山和钟石说这些,自然是点破了两人和保时捷家族方面所谋划的计划,就是多逼空!现在保时捷家族持有42.6%的大众流通股份,再加上钟石转让的那部分期权,留给市场上的筹码已然不多,因为下萨克森州政府还持有20.1%的股权。所以当保时捷家族宣布持有这部分期权的时候,就是空头的覆灭之时。
“钟生,你说保时捷家族会什么时候发动?”
对于保时捷家族暗地里的行动,江山简直是洞若观火,因为这一切几乎就是他在操刀,虽然现在将东西都移交到了保时捷家族手中,但是他仍然在观察着事情的后续。
“如果是你的话,你会在什么时候发动?”钟石的脸上顿时浮现出古怪的神情,意味深长地看了江山一眼后,不答反问道,“这真是一个很有趣的问题。倒是能够体现出操作的风格来,如果换做是你来逼空的话,你觉得最恰当的时机是什么时候?”
“当然是交割日的前一天,或者是当天!”
江山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脸上一片果断的表情,“在交割日的前一天,还保留着给空头一天的处理时间。在这个时候双方可以商议,到底是现金交割还是最后实物交割。而如果是当天的话,基本上空头别无选择,投机的空头只能够高价购买多单来平仓,这样造成的后果就是价格的疯狂上涨,可能比前一种还要恐怖的上涨。虽然各有优劣,但同样都能够达到利益最大化的效果。”
“果然激进!”钟石的脸上露出一副了然于胸的表情,“作为对冲基金的从业人员,投资风格的激进是一种必然,因为我们必须考虑a(阿尔法值)。但是你却忽略了另外一个条件,即在期货、期权市场上,临近交割日时。成交量已经不会像往常那样大。因为多空双方都清楚,市场存在逼迫的可能性,除了那种单一现金交割的期货市场外,其他市场莫不如此。在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将一部分仓位转移到下月或者是其他远月。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你所说的利益最大化不一定能够达到。”
“原来是这样,我的确是考虑欠妥!”江山恍然大悟。随后又皱着眉头问道,“那到底什么时候发动才最合适?时机非常重要,但如果时间足够长的话,留给对方准备的时间却又太多,这样似乎也不太好。”
“的确是这样!”钟石微微地点了点头,对江山的举一反三能力表示赞同,“就说保时捷家族选择发动的时机吧,我个人认为在本周四,也就是昨天应该是最好的。这样既能够留给空头一定的平仓时间。又对大众集团造成莫大的压力。当然,这只是我的想法。事实上,他们并没有在昨天发动,这说明他们收购大众集团的决心异常坚决,而对于空头来说,无疑是被逼入了死胡同。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道理,保时捷家族似乎并不打算遵从。这桩交易是有的看了。”
下周三。即10月23日,是法兰克福市场的期货、期权交割日。在此之前持有某些期货或者期权的机构或者个人需要在周一交易结束前宣布行权与否。不过在此之前就会有机构或者个人宣布行权,因为真正想做套期保值的机构或者个人,肯定会留给对方一定的准备时间。
换句话说,在那一天才宣布行权的机构或者个人,其目的绝对不单纯。
听完钟石的话,江山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当中。
……
“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纽约中央公园。索罗斯在结束深夜看盘之后,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很萎靡,他躺在沙发椅上,有气无力地对罗德尼.琼斯说道,“这几天我一直有一种不祥的感觉。这种感觉已经远离我很久了!”
“什么感觉?”
罗德尼.琼斯同样是疲惫不堪。他勉强地坐直身子,听完索罗斯的话后,眉头不由自主地蹙了起来,“乔治,是不是你最近劳累过度,需不需要我叫医生来?”
“不,不,我并不是劳累过度!”索罗斯摆了摆手,说道,“这只是一种奇妙的感觉,但又说不出口。如果非要我解释的话,我只能说我们最近似乎要遇到危险了,而且是很大的危险。”
“危险?什么危险?应该是投资上的危险吧!”罗德尼.琼斯的反应很快,稍微一细想,就明白索罗斯想要表达的意思,“但是最近市场并没有太多的波动,在救市政策成功之后,道琼斯指数勉强地止住了下跌势头。如果还有其他的话,恐怕就是我们在法兰克福市场上的卖空了,但是我不能理解的是,这桩交易根本看不出来有什么危险。”
“不,不,我的感觉非常准!”索罗斯直摇头,“在1987年的股灾、1998年的日元等重大时候,这种感觉就曾经出现过。你也清楚,我们在那几次事件中损失惨重。我依然感觉不对劲,还是要看看大众集团的股票表现。”
说着他就翻起身来,打开彭博终端,认真地查看起大众集团的股份,这一次他连大众集团的期权也没有放过。
“咦,怎么他们公布的期权数量这么少?”
索罗斯指着17.5%的总买入持仓数据问道,“按照道理来说,大众集团的股价上涨如此疯狂,他们的期权成交量和持仓水平绝不可能这么低,怎么才17.5%的比例,这好像说不过去,难道德国人不玩期权吗?”
“这个我知道!”罗德尼.琼斯漫不经心地说道,“法兰克福市场有规定,如果没有以杠杆,而是全部资金买入期权的话,他们的持仓是可以不公开的。满足了经纪商和交易所的资金要求,这些持仓就不需要公开了。多头和空头都一样,不得不说,德国人的这个规定和我们的不太一样。”
“原来是这样,”索罗斯点了点头,没有太在意,紧接着又去翻下一个衍生品。但就在这时,一个念头电光火石般地出现在他的脑海。紧接着他看向罗德尼.琼斯,发现对方同样是惊骇不已。
“他们买了看多期权,大量的看多期权!”
两人不约而同地说道。
“是了,是了,就是这样!”索罗斯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那100亿欧元就是为了期权行权使用的,只要等到合适的时候,他们就会对外宣布,到时候整个市场的流动性一下子会缩减很多,大众集团的股价也会蹿到天价!”
“最近的一个交割日,就是下周三!”罗德尼.琼斯的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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