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包围象鼻山已经两天,可是米守备大人还没发动向山洞进攻的命令。
若是依着肖小寒的性子,早就对那棵栎树拍他三巴掌,一个猛子扎进洞口,找那华南虎老儿一决雌雄。可是这里的主帅是米大人,大人不发令,肖小寒不敢擅自行动。再说了,米大人一定有他的安排。
这样小寒就去询问义父米守备大人,什么时候开始发动进攻?
米大人看了看小寒,说道:
“小寒着急了?其实我比你还急,眼看着猎物就在眼前,谁不着急下手啊?可是,洞门能打开,那么打开后会出现什么情况,现在谁都不清楚,别忘了那古城堡中躺着的二百具白骨。”
肖小寒明白了,义父大人这是担心那山洞内也会有消息埋伏,什么暗器之类,但那小小山洞怎么能与那偌大城堡相比呢?小山洞里即使设下暗器能有多少?有何惧哉?
便对米大人解释说,象鼻山后坡那断崖处山洞,本是人工开凿,这山体由赤铁矿结构,山洞不会太大,也不会太深,还能设下多少消息埋伏?让我先冲进去把那华南虎老东西揪出来再说。
义父冲小寒冷冷一笑,回答说:
“小寒,你这等轻敌思想可要不得。论修功炼气你是成功的,可论行军作战的六韬五论,你还不慬,就说这进攻战术,不是随时都可以发动,是要有前提的。知己知彼我们还没有做到,就要进攻岂不是冒目冒险吗?”
小寒听后,觉得义父大人所论甚有道理,便坐下静听大人还说什么。
守备大人说,华南虎是前夜收到一盒食物,至于山洞中有多少水还不清楚,至少洞中还有两人,而一盒食物够他们食用几天?至多三日后肚子就会前腔贴后腔,再过三天他们还不出来那就只有等着别人给收尸了。
可是华南虎决不会坐以待毙,他会在适当的时候突围,杀开一条血路,到那时节,义父我就看你肖小寒的本事了。
肖小寒一听,敢情义父大人是兵临城下,围城战术。那华南虎绝对不会坐以待毙,一定会选择时机冲出来,到那时必然是一场血战——哈哈,一场血战,快哉!快哉!
肖小寒便说道:
“这样甚好,我就去坐在那山洞门前,静等华南虎破门而出。”
米大人摇摇头,对他说道:
“守门的事用不着你了,就算华南虎他敢冲出来,我安排的强弓硬弩足以送他上西天。可有一事,当时审讯罗贝勒时,他只说出华南虎已藏身罗家庄园,其他的事他一概不知。现在看来,他是对守备衙门打了马虎眼,隐瞒了他与华南虎仍在暗中联系一情,这送食物一事本就是他罗贝勒的安排,却让高求的手下来送,这本是转移视线的勾当。现在除了已知贝勒和高求已经勾结一起,还要防备他们下一步的行为,华南虎已成瓮中之鳖,即将困死,他们不会不管,早晚会有一场行动。”
肖小寒问道:
“对他们加强防范吗?”
米大人点头,便叫过三名功夫较好的仆役,让小寒带领到正北一里远那座井房附近隐蔽,说那里是咸宁到庄园的必经之路,如果发现可疑人等立即抓捕。
小寒领令,出发到井房一带选择地形开始隐蔽埋伏。
是夜,渐渐起来的西北风没有停息的意思,而且在逐渐加大,漫天里呜呜地响。
虽说是江南,但进入隆冬缺少雨露,尽管植物绿意犹存,但也已呈现相对的干燥枯萎。
在城中,守夜的更夫每敲击一下竹梆,或打响一棒铜锣,都要高声喝喊:
“城中居民,注意火灾!”
其实最不愿意听这句警示的应该是罗府贝勒了,他的主楼自那次葬于火海之后,每听到一个火字他都会心惊肉跳,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哟!
肖小寒他们四人各找到一个合适的地点潜伏起来,入夜后每个人的眼睛都睁大了,密切注视着四周的动向。
时间到了后半夜,西北风越刮越大,吹得入夜后的山谷灰蒙蒙一片,并且不但风速加大,而且风向还开始转换,一会儿西北,一会儿正北,一会儿东北。
突然,夜空中传过一声夜莺的嘀鸣,这是从一位仆役那里传过来的警报,其实肖小寒早已察觉了,在西北方一带山坳处时隐时现地活动着两条黑影。
四人立即警惕起来,真是说什么就有什么,米大人让他们防备可疑之人,这可疑之人真的就出现了。
可疑人出现的地点那里是一条小路,小路是直通眼前这条大路的,也就是他们要想进入庄园,必须从这里经过。
那两人在小心翼翼地行进着,显得十分鬼祟,渐渐地接近了井房。
潜伏的四人已做好了准备,一旦那两人来到,立即缉捕。
可是那两个鬼影般的人并没有朝井房这走来,而是转身进入了一片树林,又在树林边缘那一片草莽中露出头来。
不好,肖小寒似乎明白了那两个人的目的,因为那片草莽正处在庄园象鼻山的北部,他们到那里必有所图。
肖小寒打出一声呼哨,四个人立马扑进那片树林之中,从中穿过,接近了那片草原。
“火!”一位仆役惊叫一声,只见那两人手中已擎起燃着的火把,只要向草地一投,火借风势,立即将燃起熊熊大火。
“杀了他!”肖小寒下了命令,自古杀人、放火、投毒即为死罪,现在面对前来纵火之徒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离那两人最近的仆役手起刀落,朴刀砍向其中一个人正举着火把的那条胳膊,只听得一声惨嚎,火把落地,另外的扑役赶紧上去将火扑灭。
剩下那个人已落入肖小寒手里,只一掌,将那人掀翻在地,掌风早已将火把上点燃的火焰熄灭了。
他们已闻到,在草地上,传出来阵阵令人恶心的桐油味。这种油是油漆家具所用的,但极易燃烧,沾火即着。
两人纵火的现行已昭然若揭,留下两名仆役看守草地,防止死灰复燃,小寒将两名纵火者押解回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