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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沉,暮色四合。
今晚难得风停,夜色醉人,霓虹璀璨,碎了一江灯影,街道四处,热闹非凡。
从何翊家出来后,她在公交站台等车,一阵劲风而过,枯叶随风扬起,眼前停了辆保时捷,画面很熟,车也熟,果然,车窗后那张脸更熟,
遇见她的冷漠,陆家桓只软下声:“陪我走一圈吧!”
他用的是‘陪’!
不知多久,离开闹市,车行的路上,灯影渐渐稀疏,她望过窗外的漆黑,只有天边星罗棋布,
一记刹车,没想到他把车停在了海边。
夜星,凉风,海浪,此情此景,甚是惬意。
陆家桓开了收音机,电台女主播的声音字正腔圆:“听众朋友们,在你们曾经的时光里,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他在你心中占据着爱和思念,是你曾经拥有过的无数个纪念,‘我喜欢你,这是我的劫数…’”
“望向孤单的晚灯是那伤感的记忆,
再次泛起心里无数的思念……”
她闭眼听着,夜色温柔的如海水,歌声弥漫,唱尽了她心坎里。
耳边传来一声,像是zipper滑过的声响,她睁眼,空气里已有淡淡的烟草味,她侧目,陆家桓已点了根烟,女主播在歌声里徐徐说来:“这首歌来自南江的一位朋友,他说,此刻小蝎子坐在我的车上,我们一起看海,看星星……”
孟雪蹙眉,关了收音机,不想再继续听下去,望着暗夜里那漂亮的侧脸,“给我一根烟。”她说,
陆家桓怔着,递给她一根,他凑近,给她点上,叮嘱说道:“抽烟会上瘾,小心为好。”
“是吗?”橘红的星火点缀着她微微的笑,可她的心很疼:“你多大年纪学会了这个。”
“十六岁,去美国的那段日子很孤独,”他说:“看着暮色西下的景色,突然会很想家,那样的美景不应该属于一个人。”
“很奇怪。”她突如说起,
“什么?”
“没接触他的时候,只觉得他是个恶习,要远离危险,珍爱生命,可靠近了,”她抬眼,慢慢的道:“似乎又没想象中那么可怕,而真正可怕的…是习惯。”
话刚落,他眼底失神,孟雪淡淡笑了笑:“我说的是这个。”她示意着手中燃灭的香烟,可一语双关,他又何曾不知。
陆家桓看着她,似乎要将她打量个透,那眉心皱起,眼里却泻出一股未知的情绪,
他别过头,下了车,朝远处走去,海浪在孤独狂欢,听在耳边,是平添了寂寞,
孟雪跟着下车,她脱了鞋,走在沙滩上,留下了孤独的脚印,海浪湿了她的脚心,身后却是一记温暖的拥抱。
他抱着她,在他宽厚的怀里,她才知她是那样渺小。
而陆家桓的声音留在了耳边:“小蝎子,大海像不像一颗温暖的眼泪?”
这话让她心疼,她却回不了他锦上添花的话:“嗯!”
“你想知道它是什么味道?”
她怔了怔,他却抱着她,缓缓的,缠/绵的,坠入了大海的拥抱,那夜是她最疯狂的过往,黑暗将她吞没,夜风吹起曼妙,海水弥漫唇边,她的长发在水里绵延,她抱着他,紧紧的抱着,海水浸湿了他衬衣的衣料,她也尝尽了它的味道,原来,真的是眼泪。
……
后来,
陆家桓把她抱起,两个人的衣服都湿了。
他带她去了他海边的别墅,让她洗个热水澡。
她再出来时,是穿着陆家桓的浴袍,她在房间里忐忑不安,浴室里,哗哗哗的水声,穿进她耳边,暧/昧在纵情绽放,她光听着,也能分辨出几分钟后,他从浴室走出,随性的脚步,越渐越远,又越来越近,下一秒,床垫微微下陷,她悄悄抬眼,已见他坐在她身旁,手里拿着药盒,
他低头,吹起她轻薄的刘海,额头那团乌青,已落入他眼里,他沉默,
她怔着,他用棉签蘸着药水,轻轻为她抹开了。
她只觉一丝清凉渗入,可心房却是暖暖的。
后来,
他看着她,细细的瞅着,她被那灼热的眼神,睨的无处可逃,脸颊边竟传来一丝火热,她心跳很快,却无法躲避,只软声:“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他不语,脸就贴了下来,她连忙以手抵唇,喃喃着:“不要这样。”
可他眼里的柔情,却像催情的迷药,那双桃花眼,让她无法拒绝。
慢慢的,他取下她手心,顺势十指相扣,他的唇再贴近,覆上了她的,唇舌间的痴缠,他深深探入,
她眼睁睁看着他慢慢闭眼,已无能为力,
只得缓缓伸舌,是那样小心翼翼,又战战兢兢,那个吻,腻在了她心里,
……
时光云涌,斗转星移,
所有记忆,在那个夜晚戛然而止,其实很多事情,都是顺其自然。
比如,她和陆家桓。
可短暂的狂欢原以为是一生绵延,
却不知,漫长的告别是青春盛宴。
谁的青春不腐朽。
年华逝去,熟不知,那是青涩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