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谁?藏头露尾的,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此刻郝员外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他张嘴吐出一口混着牙齿的血水,右手揉着自己肿胀的胖脸,左手点指刘化云质问道;
虽说这老家伙此刻心中十分的忐忑,但这一年来在司怀仁的怂恿下,为非作歹的事情他也没少干,有那神秘的组织在背后撑腰,他还是有些底气的。
“少他妈废话,你干的那些坏事已经暴露,你就等着被抄家吧!”
刘化云一晃手中短匕,右手猛地将盖在吴徐氏身上的锦被扯开,冷冷道,“快些,你再磨磨蹭蹭,我就将这里周围的居民、都叫过来看看你俩的丑态!”
“大爷饶命,奴家吴徐氏不敢!”
吴徐氏能和郝员外私通,就说明她乃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但饶是她脸皮再厚,也害怕自己的事情、被周围所有的邻居都知晓;
因此她应了一声急忙从床上站起,快速穿上了外套和绣鞋。
片刻后,外厅另一间书房内的椅子上,刘化云翘着二郎腿,看了面前瘫软于地的吴徐氏,和旁边被绑在椅子上、对他横眉冷对的郝员外、司怀仁两人一眼;
对身边的赵灵昕微微一笑道,“灵昕妹妹,你会写字吗?”
“呸,我最少也不会像你这般不学无术,连笔都不会拿!”
赵灵昕放下研好的徽墨,用毛笔沾了一下墨汁,冲他点了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方才二人在绑住郝员外后,已经将这个小院、里里外外的搜寻了一番,只是遗憾的是,他们并没有寻到江思思;
没办法之下,她只得听刘化云的、开设了这个临时的私堂,要撬开二人的嘴巴寻找线索。
啪,啪,啪啪,刘化云停住对赵灵昕的说笑,未开口询问正事,先起身来到对面二人身前,各自扇了二人两个大嘴巴子。
“你,你,你们都无权保持沉默,且说的每一句话、也将成为呈堂证供,还有就是,我一会问的事情,谁要是回答顾上来,便要先尝尝我的特殊手段!”
刘化云不管那被打的一脸懵逼的郝员外,也不管司怀仁和他能否听懂自己的说辞,只管冷冷的阴笑道。
“那个,灵昕妹妹,这个不用记录,一会你挑一些重要的口供记下、让他们画押就好!”
“快问吧,我知道该记录什么......”赵灵昕白了他一眼,柔声道。
“郝员外我问你,几个时辰前你们在灵隐寺外、抓走的那个小女娃呢?她现在到底在哪?”
刘化云伸手一拍旁边的桌案,点指郝员外问道;
方才在前院时,那司怀仁在准备服毒自杀之前,已经承认江思思就是他们绑走的,如今想要撬开他的嘴显然不太容易,因此刘化云就将矛头、直接对准了郝员外。
“什么小女娃,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们两个强盗、不由分说的闯入我家中,我要去抚台衙门告你去!”
“我擦,不见棺材才你不落泪呀,刚刚你的家丁司怀仁已经承认,你还敢狡辩,看小爷不狠狠收拾你......”
刘化云不等那郝员外说完,便伸手一指门口处、那个散发着骚臭尿液的夜壶,冲吴徐氏吩咐道:“你去喂你的姘头、将那壶饮品都喝光,他要是敢洒一点,剩下的你喝!”
言吧,刘化云又将手指点到司怀仁的额头处,冷冷道,“你说不说,我让郝员外他喝稀的,三息之内、只要你说不出个子丑寅卯的话,我亲自喂你吃黏糊的,怎样、到底说不说?”
稀的是尿液,那黏糊的是啥玩意便可想而知,听这话,空气中就好像充满了屎的气味;
赵灵昕的秀媚、不自觉的已凝成了疙瘩,她一想到刘化云刚刚描述的那等画面,便有种想要干呕的冲动。
她都尚且如此,更何况那三个直接面对承受之人。
“八嘎,吕太无耻了,按大轰律就算我是犯人、你也不能这样对我,我要告你掠待!我要让你尊大牢!”
面对此情此景,司怀仁哪还有一开始那种、慷慨赴死的气魄,其实人都是这样,特别是被宗教洗脑的人,你让他自焚也好、刨腹自杀也罢,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
但怕就怕这种、不但死不了,还要被人用非人的手段进行折磨,饶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司怀仁、此刻也早已方寸大乱的吼道。
可能是由于紧张,此刻他的口齿竟清晰了不少,要不是虽然下颚已经复位,但那颗毒牙已经被刘化云、用石头敲掉的话,他早就一死了之了。
与此同时,吴徐氏应了声是,哆哆嗦嗦的从地上爬起来,向着门口处那个夜壶走去。
见她真的要喂自己喝尿,郝员外眼中早就没有了镇定,只有深深的绝望,他刚要开口说话,刘化云冷冷一笑,已开始了倒数,“三,二......”
“等等,绝所神探君,我说!”
“大爷,您让吴徐氏放下那个夜壶吧,老夫也交代!”
见刘化云在喊数的时候,从椅子上站起来、迈步就往外行去,竟真的有去外面茅房中掏粪的意思,司怀仁和郝员外浑身颤抖、同时开口叫道。
“这不就好了,吴徐氏你回来吧!”
“你闭嘴,你说,你们是怎么绑走、头戴这个蝴蝶头饰的小女孩的,还有她现在被你们、藏在了什么地方?”
挥手叫住了吴徐氏,刘化云用手一指司怀仁、让这个口齿漏风的家伙闭嘴,从怀中拿出江思思的头饰,让郝员外确认后交代一切。
“回大爷的话,几个时辰前,我本打算去灵隐寺上香......”
“妈的,你说不说实话,吴徐氏上夜壶......”
“不敢,我的确是在回来的途中,将她交给了丽春坊的龟公了......”
“那龟公叫什么名字,可是黑煞盟的成员......”
“杨延平,他好像叫杨延平,至于黑煞盟的具体情况,我真的不知,我是一年前、才被这个狗奴才拉下水的......”
经过一番威逼、威逼,没有利诱,郝员外终于将他掳走、江思思的经过讲述了一番;
原来事情的经过、和刘化云设想的八九不离十,只是黑煞盟需要的那些女娃子、不光根骨甚佳、模样俊俏,更重要的是必须是处子之身,因此在抓走江思思后,郝员外也没敢动什么歪脑筋。
因为他知道,这司怀仁虽说表面是他的家丁,但他背后的势力要是想屠灭他、便如同捏死个蚂蚁般简单;
想想这一年来、那些莫名惨死的生意对手,他都感到不寒而栗!
“老东西,签字画押吧!”
刘化云冷冷一笑,伸手接过赵灵昕递来的宣纸,看了一眼上面娟秀的字迹,将手中的宣纸递到郝员外面前,让其签字画押。
同时冲赵灵昕、挑起了大拇指赞道,“灵昕妹妹,没想到你不光武功高强,就连写的字也这般好看!”
“要你说,”赵灵昕听他夸自己,心中不禁一阵的甜蜜,她小女儿姿态尽显的说道。
片刻后,收回这郝员外签好的罪状,刘化云又点指二人冷笑道:“说,黑煞盟位于苏杭的据点在哪里?
还有这几个月内那些丢失的儿童,你们都藏在了何处,你俩说不出来、一样要体验......”
“这个我真的不知,他是黑煞盟的成员,应该知道具体位置!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郝员外看了一眼旁边的司怀仁,向刘化云乞求道。
“八嘎,你不要看鹅,鹅只知道在金隆,具体哇置,鹅身份不够,不知道?你就算是折磨死鹅,鹅也不知到!”
司怀仁见刘化云将目光落在他身上,两眼中满是不怀好意的阴笑,便浑身打了个激灵,开口如是说道,由于刚刚被刘化云、砸掉了几颗牙齿,他说话依旧有些含糊不清;
不过,他的意思刘化云也能听清楚,就是说苏杭两地的黑煞盟、在金陵有一个据点,但具体情况他不太清楚,这也符合黑煞盟等级森严的说法。
“灵昕,要不.....”
刘化云冲身边的赵灵昕点了点头,还想再问问关于黑煞盟、那群倭寇的具体情况,便在此时,前院的大门处,突然响起了一阵嘈杂之声。
“差爷,那两个自称是绝色神探、挟持了老爷的强盗、应该就在内宅中,你们快些去擒住他们!”
一个略带熟悉的声音自远处传来,刘化云仔细一想,竟是那三个家丁中的其中一人。
“是呀差爷,那二人从郝府内将我擒出来、一路打骂,看他们的衣着、很像是流窜到此地的江洋大盗!”
又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竟是那个被他们打晕、扔在府外的管家郝富。
“好,你等头前带路,我们这就去营救郝老爷!”
这是个陌生的男声,听上去很是浑厚,想来应是个负责缉捕犯人的、衙役捕头统领之类的,随即便是一阵刀剑出窍的刷刷声。
“我擦,这杭州城的官差、竟是来抓捕自己和灵昕的,这他娘的真是恶人先告状,看来那三个家丁、并没有向府尹乾轲说实话......
等等,有些不太对劲,他们怎么来的这么快,一定是柳府已经报官,这群人定是官府派出搜寻思思小姐的,不过他们怎么突然针对起自己来,难道这府尹乾轲和黑煞盟、暗中也有牵连......”
心中思绪飞快的运转起来,刘化云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他收起那张墨迹快干的供状;
伸手一拉赵灵昕的玉手,冷笑道:“灵昕妹妹,咱们快些离开此地,晚了可能就真被当成歹徒、被这些官差击杀了!”
嗯,赵灵昕点了点头,虽说她武功高强不怕那些官差,但刘化云可不行,他可不会武功。
二人快速行到了屋外,来到最外围的那道围墙处,相视一眼,赵灵昕伸手一挞刘化云肩头,玉足轻点地面,二人飘身落到的院墙之上。
就在此时,那郝府的管家郝富,以及那三个青衣家丁、已经带着几十个手拿刀剑的官差冲了进来;
刘化云还是第一次看到、大丰朝这正规编制的衙役,他们的服饰有些类似于、明代电视剧中那些官差的服装,大概有七八分的相似。
“大胆贼寇,竟敢私闯民宅挟持郝老爷,尔等还是束手就擒,否则今日定将你们缉拿归案!”
就在刘化云站在墙头上、观察他们着装的同时,先前那个说话的官差头领一挥手中长刀,冲他们喊道;
在其说话时,已经有几人冲进屋内、前去解救郝员外去了。
“这位差大哥请了,我们不是什么坏人,那郝员外和司怀仁才是,刚刚他们已经招供,他就是与朝廷通缉的黑煞盟来往的恶贼;
而他的那个家丁,乃是个东瀛倭寇、潜入我大丰的黑煞盟杀手,你们可以将其带回去,一审便知真相!”
刘化云心中、暗骂了一声操你妈的狗官,但表面依旧淡笑着解释道,说完,他晃了晃手中的宣纸,冲身边的赵灵昕使了个眼色,二人纵深向院外飘去。
“余捕头,他们说的可是真的!”
几个冲进书房内、本想给二人松绑的官差,在听到刘化云那番言论后,顿时都面面相觑的回头望向了、一开始说话的余捕头。
乖乖,黑煞盟杀手、而且还是东瀛倭寇,那可是刑部大佬,皇家大内密探,钦差大人等多个大人物严令必须擒拿之人;
这被人打掉几颗牙齿的短须家丁,要真是如那两人所说、乃是黑煞盟的杀手,他们将其带回去、岂不是天大的功劳。
“一派胡言,郝员外平日乐善好施、素有善人之名,又怎会与朝廷要犯来往,这二人定是抢了郝家的财产,才会编出这等理由来混淆视听;
你们快去给郝员外松绑,走,咱们去擒下这二个强盗!”
余捕头用手一指身边的二人,向其使了个眼色,冲身边的众人吩咐道,他虽说的义正言辞,但在其转身的刹那,其眼底深处、却隐藏着深深的惊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