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花娆这般,守微真君刚要言语,便被花天俞的惊呼声打断:“心魔幻阵!”大喝一声后又惊疑不定的紧盯守微真君的俊颜不敢错过他的每一个表情变化,言道:“守微师兄,九曲回廊只有幻阵、迷踪阵、回环阵。什么心魔幻阵都是小丫头没见识错认的是否?不然上古遗阵存沧月这般大事又怎会没人知晓?”
守微真君左右看两眼花家父女,抿抿薄唇终是开口道:“我筑基后期大圆满时为了结丹曾前往无极海历练,一次与同伴失散后误入一片不知名的海域发现了一个古老的阵法,这便是心魔幻阵。当时我实力低微无法将之带出,便不曾与人讲起,直到早年我阶升元婴继承师父峰主之位、入驻阵擎殿,方才将它移迁带回并修筑九曲回廊,置于小棋室门前亦是为了时刻提醒自身万勿沉陷执念。又因滋事体大只有我与师父知晓其中隐秘。”叙述缘由后,表情便又冷清起来,镇定自若道:“小饶年方五岁,能有甚心魔缠身?即便有,趁此时机心魔还未滋长壮大洗去痴念又有何不妥?”
“有何不妥?茹茹日前经历九死一生虎口下,而后测出灵根又遭人轻视。师兄亦知小女年方五岁,假若因心性不稳绕不过弯来,深陷其中而致疯魔该当如何?师兄别忘了,心魔只有自行看透方能出阵,他人惊扰不得。”花天俞好看的剑眉皱起一个小疙瘩,激愤反驳,幸好还保留一丝理智和君子风度没有动手揪起守微真君青锦缎袍的领口。
守微真君依旧面若冷清,不解释也不否认。如此不作为的态度更是激得花天俞怒火中烧,连道三声:“好好好,好一个阵道大师;好一个阵擎峰主;好一个元婴真君。静言自知年月渐久,修为愈深便会自觉高人一等,视低阶修士为蝼蚁,不在意其生死。小女资质低劣却心比天高妄图高攀守微真君,真是羞愧难当。”徒然浑身勃发出一股气势,四周水面荡起涟漪,栽种于水中的墨莲碧荷就势浮动摇摆,适才还嬉戏游玩的鱼儿见势不妙纷纷沉入水底失去踪影。
几乎同一时间,守微真君也不甘示弱放出元婴威压,他们这是在斗法了,幸好两位理智都还在有意将威压和花娆避开不曾伤到她。除了风吹荷叶拍打水浪的声音,四周静谧的让人心慌。
花娆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知该如何是好。她还是小瞧了事情的严重性么,引出这般风波该如何收场?
元婴斗法无需过多花俏,当然也因并未伤其性命,数息过去终是守微真君进阶元婴时日更长又积年修习阵道神识更强韧。花天俞败下阵来也不扭捏,拱拱手言道:“守微真君着实不凡,花天俞甘拜下风。”话这样说却右手对着棋盘一挥衣袖,在花娆看来坚硬无比又晶莹剔透的百菱冰玉棋子不分黑白俱是化为粉末,又顺着这股清风飘出亭子外,落于墨莲碧荷之间,顷刻便什么也找不到了。“今日种种,便如这棋子一般散于尘世,沉落水底吧。我儿,今后我自会教导。告辞。”将震惊的半句话说不出的花娆抱在怀里,一个纵身便要离去。
这是守微真君却突然启唇出声道:“无所不用极其过了试炼再故作轻松离去,小饶,你认为这便是骨气?”话却是对着花娆道来,等她的回答。
花天俞听言停下动作,同样看向怀里的女儿,抿唇不语。
两位真君的脸色都很严肃,花娆有些不敢直视又不知所措,无奈两人都等着她,也只得开口轻声道:“说实话,在过迷踪阵时,我便猜出几分师伯的意思,确实为争一口意气才会不顾一切破阵而出。虽有些误打误撞确也出了九曲回廊,但刚刚小饶刚刚便说过:师徒之缘如何勉强?看开便是。”再重复一次保守回答总不会有错吧。
“哼!小儿心性。你又怎知本尊是否勉强?你又怎知让你进九曲回廊不是对你的看重和期待?心魔幻阵之事何其重大想拒绝你还需如此?出了心魔幻阵却还留有痴念,着实给静言丢脸。且沉溺心魔不见得就无法可想,不然上古那么多天纵奇才长辈们都能放心让他们入阵?”劈头盖脸一顿数落花娆后又多言一句算是解释了。
“你这话,难道?”花天俞自然能听出门道来,立马笑吟吟放下花娆道:“茹茹,还不拜见你师父。今日便别要他的极品灵石了,算是补贴他的百菱冰玉棋子吧。”
守微真君看着他有了女儿变个样子无奈叹道:“静言你何时也学起了鑫泽师兄的做派?”这胡搅蛮缠的无赖模样不正和鑫泽真君像个十成十。一笑置之对花天俞适才的作为不在意,低头对着迷迷糊糊的花娆道:“你可还要将今日种种当做玩笑?”
花娆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双膝跪下行师徒全礼,愉悦的童音道:“花娆拜见师父。”作出极痛心不舍得表情颤颤巍巍掏出一枚极品灵石,双手奉上:“师父,这是我的拜师礼,师父笑纳。”
两位真君同时笑出声来,就冲她扭曲的脸色守微真君也不可能收啊。忍住笑方道:“起来吧,这是你爹爹的嫁妆,你且好生收着吧。拜师礼我早收下了。”轻抚衣袖,一缕清风将花娆托起。
哈哈,花娆也想笑了,听师父打趣爹爹真是个不错的体验,这是在报珍棋俱毁的仇吧。
“乖徒儿,你师名为尹无心,切记。”守微真君道出自己的本名,复又掐指一算,透过亭子看向小棋室外的天际,道:“下月初七便是不错的黄道吉日。拜师大典便定在那日举行吧,阵擎峰好久没有这般喜事了,整日炼阵论阵虽不觉枯燥但终归有些清肃。到时邀四方好友参加见证也可相聚一番。”一锤定音,同时在脑海里过一遍多年不见得好友,谁能到,谁来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