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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 服务员,给我来碗大米饭(1 / 1)

我问佛:世间为何有那么多遗憾?

佛曰:这是一个婆娑世界,婆娑即遗憾,没有遗憾,给你再多幸福,也不会体会快乐。

人生在世,总有心结,有些人穷尽一生去破解,苦无出路,而有些人却在蓦然回首中,恍然顿悟。

走出暂住月余的古刹那刻,练习觉得天气真好。

眼望翠绿,钟声在耳。

放松的长吸一口气,顿觉百纳天地精华,屏住呼吸,而后悠长吐出……

此后,贪嗔痴秽不在。

如练习一般通透的女子,终是淬炼了一颗七窍玲珑心。

一张7折的机票,她终是一身轻松的回到了那个曾经让她痛不欲生的城市。

……

拆迁办公室。

练习的突然出现,是真的让冷暖怔楞的好久。

“怎么,暖丫头,是不是想着一辈子都见不到我了?”清瘦了一大圈儿的练习锁骨凸现,一串扎眼的佛珠映衬着那张不再充满郁结的脸。

她就那么通透的笑着,朝着眼珠儿瞪的大大的冷暖走过来。

片刻,冷暖终是释怀一笑起身抱住了她。

“练姐,欢迎回家。”

抱住练习瘦的都胳的荒却俨然放松的身子,连日来被压的几乎窒息的冷暖终是舒了一口气。

练姐想通了,真好。

练习的自愈对现在的冷暖来说,不仅仅是见到了一个失踪很久的朋友,更是给此时心陷泥沼的她一剂无比安慰的针剂。

在她觉得自己背了一身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的情债的时候,终是卸下了其中一个包袱。

之后跟练习的一番长谈后,冷暖终于知道为什么她们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她的行踪。

原来被凌犀千方百计从拘留所捞出来之后,一心囚困自己的她只身一人去了千里之外的一间古刹。

借住的僧房,徒有四壁,孤灯,练习终日敲敲木鱼,修习佛偈,终是给一颗迷茫的心找到了归属。

现在的练习,俨然已经脱胎换骨,她跟冷暖说,“那时候,有个老和尚告诉我,世间之劫苦,万般都在心,当时我还不理解,其实想想也真就是那么回事儿,什么劫数都是命定的,纠结那些真的挺没劲的。”

看着练习眉眼间的舒缓,冷暖真心替她高兴。

然而高兴之于,她更是羡慕如她现在一般的通透。

不再纠结?

谈何容易。

那晚的一切,像是在冷暖的心上扎了无数根刺,随着每一次的跳动,都宛如剜心凌迟之痛。

他说,冷暖,我乐意等,这是我的事。

在眼泪掉下来之前,冷暖终是夺门而出。

就当她在逃避,就当她没有勇气……

她甚至没有再看他,一眼都没有。

她不敢面对他那双坚定的眼,更不敢窥探里面承载的浓浓的执着。

因为她知道,哪怕一眼……

哪怕只有一眼……

她一定会不受控制的推开横在俩人之间的一切,不顾一切的奔向他,抱着他,再也不放手。

但偏生理智告诉她。

冷暖,你不能。

你不能在把另外一个人卷近你的生活之后,再残忍的推翻了一切。

那晚,冷暖不记得自己漫无目的的跟归齐唠了多久,她只知道自己一直在笑,一直在笑,笑的下巴直僵,笑的嘴角发麻,笑的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而在归齐熟睡之后,她却把自己关在了浴室,把没有插热水器的莲蓬头的水流开到最大,她脱光了所有,一丝不挂的抓着头发蹲在角落里放肆的呜咽着,却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那晚她第一次明白那句话。

大悟无言,大笑无声,大悲无泪。

当冷暖全身如落汤鸡一般狼狈的站在镜子前,她自嘲的笑了。

她对自己说,冷暖,你凭什么?

那晚的她,一夜无梦。

可笑是第二天,清晨5点,冷暖就出了门。

她像一个贼般四下偷窥,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小区后,费劲的绕了三条路从另一个方向去上班,却还是在工地的附近碰到了一样出门很早的他。

他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漫不经心的朝她呲牙笑笑。

而她,却落荒而逃。

那样的灿烂是她承受不起的刺眼。

可悲,可笑。

她居然连面儿上的敷衍都毫无勇气。

……

陷入那个让人窒息的黑洞,冷暖的心终是抽痛。

摇摇头,她不想让自己的注意力都陷在那个她全然理不清头绪的混乱里,揉着连日里发胀的太阳穴,冷暖转了话锋。

“练姐,其实最想你的人始终是我爸。”

是啊,每次她和归齐去探监的时候,她爸总是会看着她们空洞的身后很久,那久经历练早已能掩饰一切情绪的眸子里却偏生遮不住那抹失望。

她知道,她爸沉稳的性子背后,是如山海一般深沉的感情。

两个成熟的男女之间的感情,总是不比年轻人的不顾一切的轻狂放纵,然而就是这份如涓涓细流般细腻的情感,却在日后,终是让谭四和练习两个人,为这个城市的悲情画上了最为浓重的一笔。

当然,这都是后话。

冷暖和练习聊了很久,聊着她不在的日子发生的一切,聊着她爸的一次次减刑,也聊着她最近工作的各种顺利,冷暖的话题范围很广,却唯独避开了一个人。

一个她不想谈起的人。

当然,如练习般有着一颗玲珑心的人也随着她巧妙的绕开有关那小子的一切。

虽然,她很清楚,提与不提,心劫依然都在。

午饭的时候,练习拒绝了冷暖的邀约,而是跟她要了四爷家的钥匙之后,一个人先走了。

冷暖知道,她下午一定会去见她爸,原本她想说陪她一起,但转而一想,算了。

这么久没见,他们两个人一定有很多话要说,她去反而尴尬。

……

有人醒着,就有人醉着。

清醒如练习,迷醉如冷暖,冷暖觉得迷迷糊糊的过日子,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那些想不通的,她就暂时不要想。

然而,一连串的命定的劫数,终是会把她从混沌中逼向现实。

……

今夜,兴许是阴天的关系,十五后的圆月变成了诡异的血红色。

接到练习的电话后,下了班的凌犀直接奔着约好的湘菜馆儿去了。

刚剪过头发的练习,看上去极为清爽,那始终没有摘掉的佛珠儿,取代了曾经她最爱的精致饰品,恰如其分的挂在她的脖子上。

此时的她坐在包房里,好整以暇的转着手上的两个核桃。

那两个核桃,油光锃亮,品相极好,只是握在手上,练习就觉得手心温热。

下午的她去探监的时候,四爷跟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呵呵,这两个核桃终于没用了。

想着如他一般沉稳的男人那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练习知道,她让他担心了。

而那两个被日夜磨蹭的油光锃亮的核桃,是他对她的内敛的想念。

那个男人总是这样,就算发生了天大的事儿,他也总是波澜不惊的去撑住一切。

再见他,如她想象一般,没有任何激动的场面。

然而就是这份安心,是所有人都不曾给过她的。

所以,她原意满怀幸福的等着,等自己嫁给他的那天。

过往种种,并不重要。

一个女人,终其一生能够遇到一个命定相属的男人,真的是一件幸福的事。

凌犀进屋儿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练习一个人失神傻笑的样儿。

“你拿脑袋撞钟去了啊?这人咋还撞傻了?”歪着脖叼着根儿小烟儿,凌犀咧嘴笑着,没心没肺的调侃着。

“呵,你小子真是……”看见对自己跟曾经全无区别的凌犀,这么一瞬间,练习觉得自己鼻头发酸。

她就那么看着朝自己晃荡晃荡走过来的凌犀,眼泪到底是没出息的掉了下来。

“哭屁啊,回来就得了呗。”凌犀走过去,揽着练习早已颤抖的半个身子,粗手粗脚的揉着她的头发,不着调的哄着,

“行了啊,别哭唧尿嚎的,一点儿都没个在庙里混过的样儿了~”

“你看……还哭!不是说你看开了么,这咋还没完没了了呢~”

知道这小子这损嘴是变了法的哄她,练习的眼泪更像是断了线似的。

许久,才抬起头,红着一双眼睛装载的是满满的歉意。

“犀小子,姐对不……”

“别磨磨唧唧的,你要还认我是你弟,就别唠这生分嗑儿。”凌犀打断了她,敛住眸子里的深沉,四仰八叉的坐她一边儿的椅子上,翘个二郎腿儿,各种得瑟。

“犀小子,我知道你没往心里去,可我心里真过意不去……”

“狗屁过意不去的。”凌犀拍拍自个儿被肚皮,痞气的调侃道,“没事儿,我这大老爷们儿皮糙肉厚的,就你那几下,跟挠痒痒一样儿。”

“可……”练习想要说什么,却被那小子堵的死死的。

“有完没完了啊,你啥时候这么墨迹了啊,这篇儿翻过去成不成?”眯缝儿着眼儿,叼着小烟儿,凌犀一张脸是各种不耐烦。

可看在练习的眼里,她又怎么能不懂?

“死小子……”练习终是抽了抽鼻涕,破涕为笑,如过去一般,伸着手指杵了下凌犀的脑袋。

虽然这小子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儿,总是那个不着调的样儿,可练习觉得。

他真的长大了。

在经历了这么多,揣着这么多的心事儿之下,他还能这么没心没肺的笑出来。

这小子真是……她该怎么说他好呢?

练习笑着摇了摇头,拿面巾纸擦了擦眼泪,瞅了腕上的表,问道,

“烨子呢,我3小时之前就给他打电话了,这点儿早就下班儿了,咋还没到?”

一说皇甫烨,凌犀一下来劲儿了,那眼神儿各种鄙视蔑视,“我操,你就美吧,就那小子,现在我估摸着也就你能约他出来吧,我都想找他喝多少回了,搭理都不搭理我,那b现在他妈恨不得都钻他媳妇儿肚子里,跟他儿子唠嗑儿去。”

一寻思皇甫烨那当爹最大的装逼样儿,凌犀气儿就不顺。

噗——

瞅凌犀那吹胡子瞪眼睛那样儿,练习刚喝的一口水差点儿没喷出来。

“有没有这么夸张?”

抽了口烟儿,凌犀煞有介事的点点头,“真的,现在他媳妇儿就是他奶奶,他儿子就是他爷爷。”

“我说你小子埋汰人多少也小点儿声儿吧?”皇甫烨这一进门儿,就听着凌犀在那儿损他,他也不生气,笑的如沐春风的坐到练习边儿上,把外套脱了下来,极为讲究的掸了掸褶子,板正的挂在了椅背上。

“瞅他妈你那操性吧,这么埋汰你都是轻的。”咕哝咕哝嘴儿,凌犀粗手粗脚的掸着不小心掉在身上的烟灰。

皇甫烨没功夫搭理他,转身儿就给了练习一个满满的拥抱。

“回来就好。”皇甫烨不是凌犀,他的表达很直接,话也说的极为动容,一时间三个人都觉得好像回到了从前,三个臭皮匠的日子。

“操,矫情。”一旁的凌犀自顾嘟囔着,嘴角却斜向上挑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铁瓷就是铁瓷,管他过去什么乱七八糟的,随便一个拥抱,一切不愉快的过去,都翻篇儿了。

是啊,亲情之间的纽带是血缘,爱情的纽带是付出,而友情之间的纽带,只需要一颗对待彼此真诚的心。

这样无所求的感情,有时候真的来得比什么都珍贵。

一番小叙之后,皇甫烨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从包里掏出来一个精致的小盒儿。

“喏,柴青让我给你的,本来她也要来看看你,就是最近胎动的厉害,我没让她折腾。”

练习接过礼物,拆开盒子,是一条漂亮的围巾,只看花色上的logo,就知道价值不菲。

“真漂亮,我很喜欢,别忘了帮我谢谢她。”

虽然,她现在对奢侈品已经完全没有曾经的那种狂热了,但礼物是心情,无论什么,她都喜欢。

练习想,柴青这姑娘真是个有心思的人,面面俱到,从不差事儿,家里外面都铺陈的明明白白的。

就说自个儿这挑剔的弟弟吧,虽说凌犀是那种一眼瞅上去就脾气暴躁的不行的人,可在对女人上,他还真没烨子这个清高到骨缝儿里的男人那么绝情。

从小就高人一等的烨子虽说瞅着人有教养又有礼貌,可其实他真就有一颗眼高于顶的心,一般的女人,他真是瞧不起。

可瞅瞅现在,这小子完全就是变了个人儿。

练习跟刚进门儿的服务员挥挥手,示意走菜后,转过身儿跟皇甫烨说,“烨子,我说你当初结婚的时候还这不愿意,那不愿意的,现在好了,让人家给整的服服帖帖的。”

“日子么,凑合过呗,儿子都有了,还能离咋的?”皇甫烨说着说着像是想到什么,眼睛似有弱无的扫了一眼那个现在动不动就装深沉的自家哥们儿,又嘲弄的笑了笑道。

“谁像某些傻逼,非得一棵树上吊死,人家树都干巴了,还在那儿死皮赖脸的吊着脖子不下来。”

“操你大爷!”知道他埋汰他呢,凌犀一下就翻儿了,把手里那快抽完的烟头儿嗖的就弹皇甫烨身上,就炸毛了。

“你他妈才傻逼呢!”

皇甫烨躲过烟头儿炸弹,故作恍然大悟,“哎呦喂,你还知道我说你呢啊!”

就凌犀这暴脾气,随手又撇了一根儿筷子顺过去,要不是练习一脸笑意的挡着他,估摸着皇甫烨高低也得毁容。

不过就算凌犀再炸毛,皇甫烨还是憋不住每次见他都得说的那些话,不过这练练姐回来了,他也换人墨迹了。

皇甫烨跟练习说,“练练姐,就这小子,我都不愿意跟你学,真的,我都不惜的说他,你说冷暖都结婚多长时间了,他小子还死赖不松手,你说他要舍不得也行,你倒是追啊?他到好,追也不追,抢也不抢,就在那自己干憋,最近更花花,还搬人家旁边儿去了,我说他天天瞅着人家两口子晃晃悠悠的,他也不嫌膈应?我有时候都寻思,这么窝囊个人儿,还是那我咱打小儿认识那小霸王么?”

一番相当上火的抱怨后,皇甫烨到底是又问了一遍他已经问过凌犀n多次的问题。

“我说凌犀,你到底咋想的?”

凌犀也没瞅皇甫烨,而是烦躁的跟走菜进来的服务员比划着。

“服务员,给我来碗大米饭。”

……

终是,皇甫烨的问题再一次石沉大海了。

练习和皇甫烨都明白,这小子是一个字儿都不打算说了。

动筷儿之前,凌犀去了趟卫生间,一番畅快的放水之后,提上裤子出来洗手。

洗手的时候,他抬头瞅瞅那镜子里的自己,有那么一瞬间,好像在问他。

凌犀,你他妈是傻逼么?

“操,老子傻逼老子乐意。”烦躁的骂了一句,也没管旁边儿那俩路人甲乙那看精神病儿似的眼神儿,他甩着长胳膊长腿儿,转身儿就走了。

边走边点了根儿烟,凌犀一手插兜儿,一手拿着烟儿抽着,途经的一个半掩着门的包房,一打眼儿似是看见几个熟悉的人,而其中一个竟是归齐……

驻足片刻,模模糊糊的听着里面儿的对话。

凌犀的眸子染上一层阴影儿……

……

等在回到包房的时候,凌犀仍是一脸阴沉的琢磨着,以至于皇甫烨跟他说了好几句话,都成了耳旁风。

直到饭都吃上半天了,他才魂归来兮。

“练姐,咱得说个正事儿,你这都回来了,律所还干不干啊?”皇甫烨边问边优雅的用筷子一点点儿的挑着鱼刺儿。

练习叹了口气,颇为惆怅,“我也没想好呢。”

当初她一个冲动把三个人的心血就这么关了,现在想想她也确实挺心疼的。

皇甫烨劝着,“别想了,咱仨创个名声也不容易,接着整起来得了。”

“什么名声啊,也都是凌犀那时候撑着,他没时间做了之后,咱们基本上都没什么大案子。”练习颇为懊恼。

这时凌犀提议,“再找个出名儿的律师坐阵吧。”

“说的容易,这么匆忙,找谁啊?”皇甫烨不以为然。

“练练姐,不行你把布峥找回来吧,他这几年名气挺大,也挺有路子的。”想来想去,凌犀都觉得布峥比较靠谱。

皇甫烨诧异,“我说他一北京人能过来么?”

“操,什么北京人,他是咱a市人,你忘了啊,小时候咱俩还揍过他一回呢?就咱初衷食堂帮着打饭那个练练姐她班同学,就挺埋汰那个,你嫌呼人家手插你汤里去了跟人吵吵起来了,完了咱俩把他给揍了那个。”

根据凌犀的各种描述,皇甫烨使劲儿搜集自己脑子里的各种信息,好半天反应过来了。

各种惊诧。

“他呀!我去,这小子出息大了,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听着这俩小子回顾过去的那些欺负人的日子……

练习拨了拨头发,摇摇头笑的一脸无奈,“这下更完了,我上回找他打官司我俩就闹的不欢而散,在加上你俩小时候欺负过人家,这新仇旧恨的,他要能给咱们干活儿,那可真是没天理了。”

皇甫烨不以为然,“也不一定,是人都有短儿,那个布峥出名的爱钱,咱出的起价儿,他就能来,再说那小时候都事儿都800年前的了,谁记得。”

“那到是,不过他出的价儿肯定不低。”练习如是道。

“怕啥,你弟我现在啥都没有,就钱多。”

瞅凌犀那牛逼哄哄的土豪样儿,皇甫烨脑门儿划过三条黑线。

不过他到真不否认,他小子确实有那装逼的资本。

敲定了布峥这个事儿之后,几个人又开始古今中外,天南海北的唠着,这顿饭,大家都吃的格外开心。

然而,开心在某个缺德的里总是短暂的。

就在饭局接近尾声的时候,皇甫烨接到了一个电话后,那向来处变不惊的脸瞬间变色。

“出大事儿了。”

“怎么了?”练习很担心。

“陈昊南把乔万三他儿子打死了,柴青刚刚让刑侦大队带去询问了。”皇甫烨只说了一句后,匆忙的拿起电话儿打给他妈。

凌犀几乎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就连忙打电话给冷暖。

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移动标准的女声儿一遍遍的重复着让人抓狂的噪音。

凌犀脸一沉,外套都没拿,抓着车钥匙嗖的就跑了出去。

……

呜呜……太特么压抑了……写完我就精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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