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来一道选择题,答案不定向。
q:你失恋的时候都干嘛呢?
a,一哭二闹三上吊
b,酗酒抽烟搞破鞋
c,剪发减肥洗心革面
d,发奋图强冲在革命第一线
e,去死
别人会选什么俺不知道,但俺知道,如果是把这选择题给某位祖宗爷儿,他一定会立马把纸团吧团吧在撇你脸上,然后破口大骂。
“操!就他妈这几条,老子选个鸡毛!”
没错,综上所述,根本没一条儿他能选的,失恋当下他什么都做不了,因为——
他再次成为了一个筛子。
呃——
说起凌筛子这个事儿,俺不得不给乃们细细到来,因为至今——
那都是市医院急诊室的一个足以流传千古的神话。
尤记得当初半死不活的男人被送进手术室的时候,当剪开那红彤彤的衣服的一瞬,立时擎天一霹雷!
咔嚓——
主治医生和他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丫的生命线是铁丝儿做的吧,这都没死了?
遥想当时盛况,只记得该男子肚皮左边一堆大蜈蚣,右边一撮儿小窟窿,乱七八糟,这风景比银河星星都多!
一瞬间,白衣天使们都懵b了——
敢情好这厮是个万人恨吧。
虽然在同一间医院,但知名妇科医师陈小生收到风的时候已经是事发第二天的半夜了。
话说那一天的夜晚,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天上亮,地上黑,各种变态杀人夜……
呃……好吧,我承认我说多了。
陈小生晚上根本没来。
翌日,am7:00,太阳在谁谁家炕头睡了一宿,又从谁谁家房头钻出来,煎鸡蛋似的往天上一拍,再打上一排字幕——今儿晴天。
一大早,晨便之后,早饭之前。
知名妇女之友陈小生同志在历时连续长达4个小时的急救手术后,终于想起3楼外科病房还有一个貌似他非常熟悉的人,于是乎,狠下决心决定吃早饭之前顺便儿过来看看。
对,就是顺便儿,别说他没良心不懂友情不讲兄弟道义,而是他确实不太着急,因为他一早就知道凌犀屁事儿没有。
他只是被捅了很多刀,但刀,却并不长。
“陈主任,早上好。”外科病房的小护士笑的比烟花还灿烂。
哎,没办法,作为常年蝉联市医院黄金单身汉排行榜第一名的陈小生,绝对有着一颗地藏菩萨的心肠。
他怎么能让这些迷恋他的护士粉们失望呢?
于是乎,他拨撩拨着额前的头发,眨眼间迸出一股电流,语气无比慵懒。
“早上好,你今天的妆画的很漂亮。”
小护士脸颊飞上两朵红云,羞答答的低下头抠起了手指头。
“陈主任,那个……那个……”
要表白了么?
唉,陈小生觉得自己有罪啊,实在没有办法以一人之绵薄抱以万千红粉的痴恋啊~
“那个……那个……陈主任……我想……我想……”小护士娇羞的呦,那真叫一颗少女心。
拜托,爱他就放在心里得了,别说出来,他不忍拒绝啊……
“我想要你那个朋友的电话,你能帮忙么?”
咔嚓——雷击的声音——
陈小生的面子瞬间被劈焦了,从王子变熏猪了。
“哪……哪个?”
“就是那个啊,长得贼帅,瞅着特忧郁那个啊!”
帅?忧郁?
哪位啊?没印象。
陈小生满面懵懂。
“就是前天送进来那个啊!”
“你说被捅成筛子那个?”瞧着那小护士眼睛里闪那少女的心,陈小生脑门子黑线了。
长得贼帅,尚可说见仁见智,可忧郁?那小子?
原谅陈小生想象力不够丰富,无论怎么建模他都没有办法在这两者之间画上等号。
外科病房历来都是人满为患,病房加人,走廊加床,而就是这么紧张的情况下,那个所为的忧郁的帅哥——凌犀,仅凭一张脸直接迷倒一票白衣天使,直接刷进了高干病房。
高干病房,一室一卫一张床,坐北朝南,阳光普照。
陈小生一进屋,就看见那被卷儿上靠着一个只缠了肚皮的木乃伊,叼着烟卷儿,望向远方,那眼神儿孤独的绝对就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
让凄厉的北风给吹了……
果然爱情会让每个人都心碎么?
“你也别太难受了,事情总有一天都会过去的,爱情是人必上的一堂课,失恋是人长大最好的老师,小子,我希望你能想开点儿。”
陈小生语重心长的拍拍凌犀的肩膀,一副‘兄弟,我都懂’的表情。
多让人感动的画面啊,不过——
“你丫不装逼能死啊?”
丫的,还作诗,恶不恶心,有章程写个七言绝句儿得了呗,哪壶不开提哪壶,竟他妈说废话。
光着膀子缠纱布的凌犀把抽差不多的烟头儿直接弹陈小生的大褂上了,一毛钱好眼神儿都没给他。
陈小生手忙脚乱的扑弄了灰,瞧着那烟头烫出来的窟窿,满腹憋屈。
果然——忧郁跟这小子绝对画不上等号。
待陈小生把屁股刚安顿在病床上,就被某小子踹了一脚。
“东西呢?”凌犀用脚丫子扒拉扒拉陈小生,左右瞄他的后方。
“什么啊?”陈小生有点懵b。
几番扒拉之后,凌犀翻儿了。
“不是,陈小生我说你也太j8抠了,看病人连个果篮儿都不带啊!”
没带东西而已,至不至于?
大夫的本能,望闻问切——
据认识多年,对该患者生活习性掌握的极其全面的前提下,陈小生迅速对其作出了诊断。
“你饿了啊?”
只见该男子咕哝一声儿后,甚至有点儿委屈。
“废话,老子快三天没吃饭了。”
……
am7:30,也就是一个小时之后,陈小生带着他为自己精心准备的早餐又返回了该高干病房。
打开餐盒,菠菜蛋羹,小黄鱼儿,辣白菜煎饼,熏猪蹄儿,色香味美,香气四溢。
就在陈小生匹开了方便筷子,准备与兄弟共享之际,只见那厮如狼似虎,风卷残云,就在陈小生连味儿都没闻明白之前,一份早餐,毛儿都不剩。
震惊麻木之际,某厮已经长舒一口气,打了个饱嗝儿,满嘴是油,一脸的满足。
“你丫的,咋饿这b样儿?”
“你城管啊,管的到不少,我减肥不行啊?……嗝……”似是好几天没进过食儿,吃了点儿油星的东西,凌犀恶心的连打了几个嗝儿,好像扯疼了伤口,捂着木乃伊的纱布各种挤眉弄眼。
减肥?
除了肚子被捅成了筛子之外,这小子根本就是太阳神阿波罗的身裁,全身上下各种肌肉,一块不多,一块不少。
他减肥?
屁——
丫的,就编吧。
地球人都知道,凌犀这厮饿不得,往常是一日三餐,少一顿都能几歪好几天,记得这小子高中那会儿有一次学校组织夏令营去十里外的东郊野炊,班主任同志迷糊的把所有的食材都忘装上了车,全班同学集体撂片儿,三餐不计,当时那情形叫一个惨烈啊,绝对不亚于孙悟空大闹天宫,要不是后来有个暗恋他的小姑娘给了他一条儿士力架充充饥,他打死老师也不是不无可能的。
所以,综上所述,凌犀还是个死鸭子犟嘴。
失恋了难受就说难受呗,装个p潇洒。
“我说你小子到底得罪哪个姑娘了,给你这么一顿捅?”来了一个点儿了,陈小生终于唠到了正题上。
“不知道,没看清。”凌犀边随嘴敷衍着边扯着被自己睡觉滚的有点凌乱的纱布,自己乱缠着。
“我说你眼睛没毛病啊,大白天的,迎面儿让人给捅了十多刀,人长啥样儿你一点儿都没看见?”此等屁话陈小生要是信,他就是脑子有泡。
“怎么的,老子个高不行么?”
——
瞧那厮一脸没心没肺的样儿,陈小生立马明白了。
凌犀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说。
他们医院门口,有人让人捅了十多刀的事儿现在早就传的沸沸扬扬了,不少目击证人都看见是一女的捅的,而且据悉那个女人当时就报案自首了,但是事后,当警察来医院找凌犀录口供的时候,他一问三不知,什么都一概回答,没看见。
而且奇怪的是,如此热点社会话题,居然连个报纸的中缝儿都没上去。
个中玄机,地球人都在猜,却没人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凌犀这小子,就是这样,看着五大三粗的,却是绝对的粗中有细,他想让你知道的,绝对光明正大毫无保留,他不想让你知道的,就算你是催眠大师,也在他嘴里挖不出来一句。
这小子啊,心思深着呢啊。
其实有时候陈小生想想,他其实挺佩服他的,虽然他从小生在金条墙下,长在人民币堆儿里,但是他那命,绝对不像别人瞅着那么顺风顺水,可不管经历多少事儿,他就能是这种没心没肺,雷劈不死的样子。
说他乐观吧,也不是,说他阳光吧,也不对。
反正怎么说呢,看他现在的样子,作为哥们儿的陈小生算是挺安心的,至少他没被这么多一般人没法承受的现实中倒下。
想想他这种经历多少风雨照样像见着彩虹的样儿,陈小生倏的想起了另外一个让人看不清的女人。
嗯,不愧是冤家,两人该死的相似。
“她这几天恢复的挺好的,拆了尿管儿之后已经能下地溜达了,待会儿撤了胃管儿,今儿也能吃点稀的东西了,小丫头和那个归关长天天守这儿,照顾的也挺好的。”
“哦。”
凌犀头不抬眼不睁的继续跟纱布作战,就好像陈小生在说一个跟他从来就没关系的人一样。
……
——俺is分割线——
7楼特护病房门口,归齐提着好多个袋子,一如每天一样,来的很早。
这一天,是冷暖死里逃生的第五天。
死里逃生是一种什么感觉?
说实话,冷暖并没有很多人说的被一到白光照过后那种大彻大悟的看透生死的悟性,一觉醒来,其实她想的很简单。
活不了,死,死不了的话,就好好活着。
这些天她总是在想柴青说的那句话,命运让你在哪儿摔了,就抓紧就地撂倒,千万别逞强的硬要爬起来,谁难受谁自己知道,摔坏的是自己,别人永远不明白你有多疼。
是吧,人这辈子,跟谁作对,也别跟自己作对,那些太戏剧化的情节她已经演过了,哭也哭过了,笑也笑过了,崩也崩过了,死也死过了。
嗯,都说制止死地而后生,她也不该继续恋战是不是?
好,冷暖跟自己说,忘了那些吧。
“今天感觉怎么样?”归齐把手里那些袋子放到柜子上,伸手触着冷暖的额头,觉得没有很烫,才觉得安心。
“你是不知道,那根儿胃管儿拔了之后,我每天都觉得这个世界真美好~”冷暖惨白着一张脸淡淡一笑。
这些天,她是真的感谢归齐的,如果没有他,她知道自己绝对不会在这儿躺的这么安稳的。
现在公司那边所有的事儿都是他一个人在撑着,每天他还要跟乔滴滴换班来照顾她,她跟他说过不用这么折腾,但是归齐这个人,虽然总是闷着不爱吱声,犟确是一个谁也拉不动的牛。
冷暖刚醒过来的那天,凌犀走后没多久就开始发高烧,虽说陈小生给她打了一针退烧针,可一个小时后,她还是不依不饶的烧着,那个晚上,冷暖烧的迷迷糊糊的,她只知道有个人一直在不停给她的全身动脉的地方擦着酒精,凉凉的,很舒服,那双手很轻,很温柔。
昏迷的时候,她一度以为这双手的主人是小丫头,但是第二天退烧之后醒过来,坐在她床边累的睡着的确是满脸憔悴的归齐。
归齐对她的好,冷暖一直都知道,也许曾经这份好,对她来说,是承担不起的一份情。
然而在这个时候,冷暖确做不到一手推开这让她莫名安心的温暖。
也许人总是自私的,毕竟是凡物,终究做不到神那般的伟大。
“猜猜今天我给你带了什么吃的?”见冷暖虽有气无力,确还能开着玩笑,归齐淡淡一笑,露出一颗冷暖从来没注意过的虎牙,转身把袋子里的保温壶拿出来,抽了几张面纸垫在了桌子上,才拧开了盖子。
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冷暖皱皱鼻子,一脸的排斥,“如果还是小米粥的话,你就别告诉我了。”
瞅着女人这小孩子的样儿,归齐觉得好笑,“来,听话,再吃几天,身体好点儿,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
“真的?骗人的是小狗?”冷暖看上去颇为认真。
归齐笑着点头,“嗯,是小狗。”
日子就是这么平凡无奇的过着,波澜不惊,但确又有种说不出来的安心,也许只有在大浪里逆过水的人才会渴望浅滩。
谭四被收在市三监,其实除了没有自由,他的监狱生活过的并不是很苦,刚进去的第二天,谭四就被分到了第三大队做了‘四犯’,监狱里总会找些又能力的犯人来担任一些职务,而这些犯人就被统称为四犯,四犯分四种,管纪律的,管生产的,管生活的,管学习的,谭四管的就是纪律,其实他也不用做什么,毕竟做了那么多年的社会大哥,到了那个世界里,不管是干警还是犯人都会卖他三分薄面。
谭四并不知道冷暖发生了什么,然而最近的几次探监冷暖都没有去,睿智如他也不是不无感觉,他问过归齐几次,归齐都说冷暖只是小产,不无大碍。
这两个人,归齐都很了解,他们都是容易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的人,父女两个人在不一样的地方一样的自责。
但,说起自责,也许这件事里自责最深的人莫过于练习。
练习失踪了,那场官司后,归齐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她没有来医院看过冷暖,也没有去属于她的任何地方。
每每谭四问起,归齐都是哑口无言,他不是圣人,他没有那么多面的手,他能做到的,也许只有守住冷暖。
并不是他想乘人之危,而是她现在真的需要照顾。
看着冷暖把那碗小米粥喝到了碗底,归齐满意的点点头,收了碗筷后,又从那袋子里拿出来两本,放在了冷暖的枕头边儿上。
“无聊的时候看看吧,这现在卖得挺好的。”
冷暖拿过来看了看,哦,是姒锦的《史上第一宠婚》。
“归齐,看不出来你挺有品位的啊,我以前看过她的《强占》和《军婚撩人》,写的挺好,就是作者有点不正经。”
“嗯,好像听说过,她为人确实不太正常。”归齐颇为诚恳的说着。
确实,英雄一般的所见都是略同的。
吃过了饭,冷暖也在归齐的搀扶下下地试着溜达溜达,冷暖的刀口很长,身上还要一直带着引流管,其实她每动一下都很疼,但是陈小生说这样溜达溜达对她的肠胃是有好处的,所以冷暖每天都忍着疼,在病房里走一走。
毕竟,她是最想快点好起来的人。
“你慢点走,不用着急。”有时候归齐真的是拿冷暖没招儿,诸如现在,才疼的呲压咧嘴的起了床,一下地,就忘了疼了。
“你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啊,天知道,我多想现在就能健步如飞。”冷暖一手拎着那个连着引流管的引流袋,腿软的像每一步都踩在棉花上似的,那种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感觉真讨厌。
冷暖犯了犟劲儿,自己跟自己使着劲儿,像正常人似的挺直了身板儿,一步步迈着,而归齐无奈,只能用劲儿架着她半个身子,防止她摔倒。
叩叩叩——
就在这时候,响起了敲门声儿。
“门没锁,自己进来吧。”冷暖喊了一声儿。
原本她还以为是打针的护士什么的,结果那人一进来,给冷暖和归齐都整一楞。
瞅着眼么前儿这小男孩儿十七八岁的样儿,一米七十多的个头儿,长得挺白净儿的,一脸稚嫩的娃娃脸,眉宇之间有这那种少年才有的叛逆。
“你走错了病房了吧?”冷暖在记忆里饶了好几个圈圈,她确定自己没见过这人儿。
“我没走错,我今儿是特意来找你的,冷姐,我想跟你。”
……
这话一说,给冷暖和归齐都整楞了。
跟她?
她又不是社会大哥,跟哪门子跟。
“小老弟,你弄错了吧?”冷暖确实有点懵,但看那小孩儿还真是各种认真。
“没有,四爷进去了,道上人都知道你现在是四通的老大,冷姐,你给我个机会,我肯定能帮你干大事儿。”那小兄弟说的特诚恳。
不过没法动容冷暖,冷暖是帮她爸做事儿,可混社会那套,她不懂,也没想懂过。
“小老弟,你正是好时候,干点儿什么不好,混什么社会呢?回去上学吧。”冷暖真是诚心劝他,瞅他那身行头,也是个家里条件不错的。
好好个小孩儿,混什么社会呢?
“冷姐,你别当我是小孩儿,我知道道上的规矩,你们是不会随便收小弟的。”
道上规矩?
什么道上规矩?这小孩东北往事看多了吧?
什么跟什么玩意儿?这小孩儿那煞有介事的样儿给归齐都说笑了。
冷暖跟他说不了,索性都不说了,满脸写了两个字,逐客。
“行,冷姐,我不打扰你养病了,你放心,我会证明给你看我有能力给你办事儿的。”
这小兄弟也说一不二,说完就转身走了,出门口之前,又转头补了一句。
“对了,我叫陈昊楠。”
陈昊楠?
在拍古惑仔么?
冷暖跟归齐相视三秒,俩人都扑哧笑了出声儿。
……
——俺也is分割线——
不知不觉,凌犀已经在医院住了七天,在这七天的时间里,他所在的高干病房可谓是门庭若市。
原本只有那么几个护士天天找借口各种进来换药,后来住的久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传出去了他凌犀的身份。
这下好了,知道有个富二代就在他们这儿,不只整个楼层的未婚女护士,就连未婚女医生都争相来此地‘查房’。
看来钱的魅力远比人的魅力大。
但这些都远不如这个有魅力的有钱人的脾气大。
凌犀这几天是不太爱吱声,但不代表就不是他了。
就在今早上,一票多达13个妇女组成的医疗队再进来查房的时候,凌犀的底线——没了。
“你们是不是都他妈没事儿吃饱撑的,没见过男的还是没见过钱?都j8赶紧给我滚犊子!”
于是乎,一个个的也都算是中产阶级知识分子的女同志,纷纷夺门而出,挥泪撇簌~
皇甫烨来的时候,碰上的就是这么个壮观的场面。
啧啧……
凌犀果然就是凌犀,失恋也一点儿都没改变他不尊重女性的天性。
“我说,你这也太直接了,你让这帮人在科室里脸往哪儿放啊?”皇甫烨穿一身儿休闲,双手插兜,一脸看戏的样儿。
“我他妈管她放哪儿呢,塞回她妈b跟我也没一毛钱关系。”凌犀一脸气儿不顺的样儿,从桌上拿起烟盒儿叼了根儿烟,点上火儿就叭叭的抽起来。
“火气这么大呢?咋了?早上上7楼了?”皇甫烨往凌犀那小病床边上一坐,就开始哪壶不开提哪壶。
结果这话刚说完,皇甫烨就接收到了那个来自那个火山源头的喷发信息——
凌犀歪脖儿抽着烟就不动了,楞眼儿瞪着皇甫烨。
“行了,当我没说过。”皇甫烨不想在这当下当炮灰儿,立时英明的反口,扯了正事儿分散了就快弥漫的硝烟。
“你找我啥事儿啊?”
抽了口烟儿吐出来,凌犀把剩不少的烟蒂直接掐了,神色也正色起来。
“走,咱俩去趟拘留所。”
……
原本皇甫烨以为凌犀是心情不好去拘留所找捅他那人报仇,结果一路上,凌犀把事情经过从头到尾泛泛的说了一遍之后,皇甫烨真的意外了。
他真的没想过捅凌犀的人会是练练姐。
他也没想过凌犀会瞒的这么严实。
他更没想过在凌犀完全不承认练习捅她想要捞她出来之后,练练姐会坚持不改口供。
……
谭四的案子判了之后,他也给练习打过电话,但每次都是关机,他没想那么多,以为她只是心情不好去溜达溜达,而现在——
皇甫烨真的没想过,练习这次会做的这么偏激。
是,谭四这件事儿上,凌犀是做的绝了点。
但,练练姐在那个时候捅了凌犀,对那小子来说,更绝……
……
拘留所就在市南郊一带,从市医院一路开过去,大约一个小时后,两个人就到了。
凌犀来之前已经提前跟所长打好了招呼,所以见面的时候是在铁栏之外的会客室里,因为凌犀的满肚子刀口还没有拆线,坐下的时候会碰到伤口,索性他就靠着墙边儿站着,从打进这屋开始,就一直抽烟,一根儿接一根儿,都没断过火儿。
凌犀这个人,可能没人比他更了解了,嘴上再糙,脾气再爆,却绝对是个重情谊的朋友。
皇甫烨想,这小子心里也是不好受的吧。
……
练习被带进来的时候,皇甫烨的心里一下就不得劲儿了。
蓬头垢面——
皇甫烨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这个词会用来形容那个从来都把自己的什么都打理的得体大方的女人。
练习还穿着一个礼拜之前上庭的那套衣服,而那上面的零零星星的血渍,是那小子的吧?
给看管塞了几张红钞后,那看管就喜笑颜开的出去了。
一个屋儿里,就只剩下他们三个从小到大的朋友。
命运真是多变,想当年三个人嬉笑怒骂的一起说着将来,而那个时候谁又能想过将来的有一天,他们三个会聚在这个地方?
练习从进来起,就一直低着头,像要看穿了脚上那双刮花的高根鞋似的,一声不吱。
皇甫烨走过去拍拍她好像好久没有洗过的头发上粘着的灰渣儿,心里发酸。
“练练姐……”
才开口,却又像是被人用力扼住了喉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整个屋子里,安静的诡异,许久——
“你解恨了么?”抽了口烟儿,凌犀的声音闷闷的。
然而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一般,练习一声不吱——
“你要是觉得不解恨,我就在这儿,你随时可以过来再给我几刀,真的,就算你真给我凌犀整死,我也不带动一下的。”用手爬了下头发,凌犀一步步的走到练习跟前儿。
练习还是一声不吱,然而却多了滴滴答答什么坠在鞋尖儿的声音——
“练练姐,咱俩认识了20多年了,我一直当你是我亲姐,真的,你要心难受拿我出气,怎么弄我我都不怨你,可你不能拿自己的将来开玩笑,你自己混到今天吃了多少苦,我跟烨子都看的真亮儿的,你那些年的憋屈就这么都白受了么,就为了一个男人,你就非得他妈自毁前程在里面儿陪着么?值么?”
练习仍是一声不吱,肩膀儿却开始颤抖……
“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但我凌犀话也撂这了,我跟烨子亲眼看着你一步步走到今天,绝对不可能让你就这么毁了,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你不翻供我也一样儿能把你捞出来,你要是想求个心理舒坦,等从这儿出去了,想怎么做随便你,你愿意怎么恨我是你的事儿,我怎么做也是我的事儿,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这句,凌犀绕过早期泣不成声的练习,甩门出去。
……
从看守所回来的路上,凌犀一道也没咋说话,皇甫烨知道这家伙最近心里事儿太多了,怕他把自己憋死,就拉着他直接去吃了顿烧烤,结果凌犀吃了一大堆的串儿不说,还死不听劝的喝了三瓶啤酒,等皇甫烨再把他送回医院的时候,这丫的已经喝大了……
皇甫烨费了老大劲儿才把比他高半个头的凌犀整到病房,等给他撇床上了,他都累喘了。
连身都没给凌犀翻,被一泡尿憋的皇甫烨连灯都没开就冲厕所里赶紧放水,等洗完手出来的时候,不知道啥时候屋里竟多了一个人,就站在凌犀床边儿,而那手里他要是没看错的是一把刀!
这厮都得罪谁了啊!咋人人都要捅他?
只见那人叫了一句,“这一刀,是替冷姐捅的!”说着就抬手往下狠狠扎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皇甫烨虽然不常打架,但动作还是挺快的,三步并做两步一窜,就窜到跟前儿,结果——
还没等他抓住,就有另一只手抢在了他的前面。
“是她让你来补刀的?”
像是被眼前这男人猩红的眸色震住了,被攥的并不紧的陈昊楠竟又那么一刻惧怕的僵住了,等他再次做好心里防线要再次扎下去的时候,已经近身的皇甫烨卸下了他的刀。
“小子,毛都没长齐,还学人混社会?走走,叔叔带你去个好玩儿的地方。”高陈昊楠整整一头半的皇甫烨提着他的后脖领子,像拎小鸡儿似的轻松,空出来的另一只手已经在口袋里拿出电话,准备报警。
但还没走三步,却走不动了,抓着陈昊楠的那只凌犀的手紧紧攥着,一动不动。
已经按完110皇甫烨在拨出之前停住了,一脸的无奈。
“诶……”
“让他走吧。”微弱的月光映衬着凌犀充血的眼睛,紧缩的瞳孔竟渐渐有些木然……
注:那个小孩不是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