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年轻人啊,”莫淙烁关注的重点在另一边,“这里好几个人跟我差不多大,你是嫌我太小吗?”
“……”沈灼眨了眨眼,“烁烁我就大你七岁,跟你差不多大就是跟我差不多大,我们之间那浅浅的一两条代沟早已经被无所不能的完美契合度给抹平了。”
“唔,听上去蛮有道理的……”莫淙烁盯着手中的平板说。
沈灼凑过去一起看,上书:如何增添夫夫情趣之适当使小性篇。
“‘逮住无关大雅的口误以娇嗔的方式无理取闹,无理取闹的句子建议在十句左右,少了气氛不够,多了真惹人烦,然后在爱人的诱哄中借驴下坡你侬我侬’……烁烁你才说了一句。”沈灼的关注重点也略偏。
“我还没娇嗔呢。”莫淙烁关掉屏幕。
“对啊,你也还没娇嗔呢。”沈灼忽略掉爱人说反话的语气,正向接口句子,同时又把屏幕按开,“再看看,我还没看完。”
“我看完了。”莫淙烁说。
沈灼‘哦’了声,放过平板,“那我晚上从你的记忆中看。”
“……”莫淙烁把平板塞到他手上,“没什么实际操作价值。”
“不会啊,刚才那条就很好嘛,”沈灼把平板随手扔进莫淙烁的伴生空间,具体位置他不管,反正自家向导会调整的,“是烁烁你执行不到位,来,我们再试一次,娇嗔、无理取闹、十句话。”
“你们俩就这么为人师表的?还好意思抱怨当老师不容易?学生没联名把你们踢出去你们就感恩吧。”吴坤在一旁凉凉地说。
“我们夫夫休息时间说点悄悄话碍着谁了?”沈灼翻了个白眼,“看到我们在说情话,你就不能识趣地远远绕开吗?凑过来干什么?揍你哈。”
“乐觉在那抓耳挠腮呢,等着你去揍。”吴坤说。
“那个疯子就算了。”虽然剑师都是战斗狂,沈灼自认属于理智派的战斗狂,跟乐觉那种疯癫派的不是一路人。
和吴坤同属主动义工类的乐觉在余城学校中过得不太好。为了留在学校,他申请了义务老师这个临时工作,和吴坤一样,看在他三级的等级上,也当然得到了批准,可这份工作他不要说像吴坤那么称职,他甚至做不到像沈灼夫夫那样的尽职。
乐觉的上课根本不考虑学生的学习能力,一通示范就算完。平心而论,那示范绝对是不负三级的水准,但在这个学生连一级职业者都没有哪怕一个的学校中,三级的水准用出来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学到丁点儿东西,甚至连当观赏都因为看不清而没价值。至于说录下来慢动作播放,很可惜,带着元素力量的动作,普通摄影机的记录根本是模糊的。
教学乱七八糟也就算了,反正乐觉来的目的本来就不在于此,但他的目标,也就是强异能者卫岭御同学,根本不受他的撩拨。
不管乐觉怎么挑衅,卫岭御都能视而不见无动于衷,而乐觉作为三级职业者,他所受的教育又让他无论如何不可能在面对学徒期时作先出手的那个,而且乐觉也没把握卫岭御的抗击打能力有多少。
乐觉再战斗狂又不是没智商,他也会担心万一下手重了弄死弄残卫岭御——难得的活生生的强异能者,因为一不小心而玩完,那也太浪费了。
乐觉试图用攻击卫岭御附近物品的方式来激怒他,而在他为了击碎卫岭御手边的杯子却附带击碎一张桌子和里面所有物品且物品中还有刚收上来的考试卷而得到罚款单一张、义务劳动单一张,又为了给卫岭御脸边划过一道剑气而剑气如脱缰的野马绞碎了一整面墙的窗户外带窗外的花坛然后又得到罚款单和义务劳动单各一张……
“这地方真是太适合练习控制力了,点赞。”沈灼哈哈大笑,看到有人跟自己犯相同的错却得到比自己更重的处罚——毕竟他们夫夫从头到尾都是不小心,纯的。而乐觉虽然造成的后果是因为没料到破坏力会这么大,但他出手的目的却是故意找茬,当然处罚会更重——感觉非常好。
其实来之前沈灼二人告诉过那两个灯泡关于异能者学校内异能发飘的事情,经过实际检验,吴坤的感受不大,有一点飘,但注意力集中就能控制住,而乐觉大概是因为总在卫岭御身边转悠,而该校最大的异能不稳定源就是卫岭御,再加上乐觉本来在控制力方面就是弱项,于是他付出的代价就比较惨重了。
“不过,为什么乐觉都这么失控了,他的误伤名单中却就是没包含卫岭御呢?”莫淙烁疑惑。
“这个问题……还真是。”沈灼也奇怪,然后他联系了梁岑。
“我没有。”面对沈灼怀疑是他出手护住卫岭御以防乐觉伤到人又引发卫岭御异能失控而酿成惨剧,梁岑否认得干脆。
“真的?”沈灼还在怀疑。
“我有必要在这个问题上撒谎,而且是用来骗你吗?”
“很难说啊,人类撒谎很多时候都是没有理由的,那是一种惯性。”莫淙烁在一旁感慨,他无意吐槽梁岑,只是对撒谎一事,他挺认同精灵对人类的看法,虽然说那是一种偏见,但其实,也反应出了人类的一些本性。
“烁烁我从来不对你撒谎。”沈灼立刻表白自己。
莫淙烁还没什么反应,梁岑却冷笑一声:“你倒是想,但你能吗?”没听说过百分百契合的绑定哨兵还能对自己的向导撒谎的。
“能不能不重要,反正我不想。”沈灼铿锵有力地说。
梁岑懒得跟这货计较,转入正题:“两个原因,乐觉出手时非常注意不能伤到卫岭御,他大概把全部的控制力都放这上面了,所以在其他方面的误伤就格外严重,幸亏卫岭御和大多数强异能者一样经常待在没人的地方,虽然这也让乐觉的出手越发没分寸,但至少不会误伤到人。第二点就是,卫岭御本身,他对会引起自身力量暴动的攻击在排斥,即使乐觉的攻击有所偏差,卫岭御也会躲开,也躲得开,他从出生到现在最习惯做的事情就是控制自己、避开会让自己失控的一切。”
“我们是不是应该阻止乐觉?”莫淙烁问。
“卫岭御有向你们求援吗?”
“没……”沈灼不甘愿地回答,别说没求援了,他觉得卫岭御对待乐觉的态度比对待他们俩,哦,还加上吴坤,比对待他们二加一人都亲近些,那小子难道被虐狂?
“所以就不用管了。”梁岑下结论,“乐觉视卫岭御为难得的战斗对象,卫岭御又何尝不是将乐觉当做难得的修炼道具?别的不说,你们敢这么用力量冲击卫岭御吗?”梁岑也不必他们回答便径自说下去,“你们不敢,因为你们没有自信当卫岭御力量失控时你们能控住场,你们也不相信卫岭御会不失控。平等与公平,从来难得,让他们俩彼此打磨去吧,不是坏事。”
“我们确实不自信也不相信他,但是,”沈灼说,“他真的不会失控吗?要知道他如果失控,不要说这所学校,这整个余城都没有能压制住那份暴动力量的人。”
“信任是相互的,”莫淙烁也说,“我们固然不相信他,但是他也没有表现出可以让我们相信的自控力,首先,这所学校里混乱的异能气场他居首功。”
梁岑笑了笑,说:“信任自己的判断力,这是好事。”
“……这是反话?”莫淙烁不确定地问。
“不,正向理解。”梁岑表示遗憾,绑定的影响力太大,好好的一个向导,讨人嫌的程度快赶上他的哨兵了,这近墨者黑的速度。
“所以?”莫淙烁有点困惑。
“没什么所以。”梁岑说,“站在你们的角度你们的判断没有问题,因为你们的见识、经验都还不够,有些东西你们看不到,有些东西你们不了解,仅此而已。”
“那就还是错误?”莫淙烁问。
“不,很正确。”梁岑说,“如果我不知道这件事的话,你们确实应该第一时间阻止乐觉很可能害人害己举动。”
莫淙烁:“……”
沈灼:“所以说老梁你还是做了什么的吧?”
“废话,难道还真让乐觉乱来一气?”梁岑说,“不过,现在看来,我的布置并没有动用的必要,他们俩对底线的把握倒是很精确。乐觉那个傻蛋先不管,多半只是碰巧而已,卫岭御却真是个赌徒,脖子上还悬着炎狱的征召令居然也敢这么玩,还真不怕玩脱了。”
“所以说,”莫淙烁说,“现在其实是卫岭御利用乐觉的成分更多些?”
“利用……你这个用词……不过,差不多也就是如此了。”梁岑笑着摇摇头,“能在人类聚居地平安长大的强异能者,心眼多很正常,而且绝对不是那种耍小聪明的心眼,他们的疲惫让他们支持不了那么细琐的小打小闹,一旦用计都是刚猛凶煞大开大合而且阳谋远多于阴谋。所以只要他们没死,只要他们的控制力能勉强达到一级水准,他们总是能有所成就的,即使,并不一定是正面意义的成就。”
沈灼二人与梁岑谈过后,再看向卫岭御时的眼神就带上了两份探究。卫岭御也许发现了,也许……不,以他的敏感,应该是发现了的,不过他没有反应,依然不咸不淡地维持着自身的步调。而乐觉那边却不知道为什么对卫岭御格外地执着,执着到已经给学校递了申请要延迟必修课,理由是为了长期留在余城。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