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这么一叫,其他三人都吓了一跳,韩先就这手电筒的光线往那人看去,“咦”了一声道:“这人怎么这么面熟?”
罗兴和村长则疑惑地看着我俩:“这人是谁?你们见过?”
“是他!”这回轮到韩先叫起来,“那个大夫!火车上那个!”
我点点头,正是那个火车上多管闲事又被吓的不行的大夫嘛!只是他怎么会跑到这个盘山公路上,还受了伤呢?我和韩先自从下了火车就没再见过他,我们也跟他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现在要去镇上的医院竟然遇到在公路上受伤昏迷的他,这是不是太巧了?
韩先显然也是这么想的,罗兴却有些不耐烦地问:“什么大夫啊?你们在哪见过他?”
韩先瞪了他一眼,这才简单把火车上遇到这个大夫的事说了一下,罗兴皱眉:“怎么你之前说火车上的事时,怎么没提到他?”
韩先没好气地道:“一个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有什么好提的。谁知道现在他怎么跑出来了,真是见鬼了。”
他这话不说倒好,话一出口村长就先不愿意了,一巴掌拍到韩先脑袋上:“年轻人说话别没轻没重的!什么时候了,还鬼啊神的,也不怕犯忌讳!我这把老骨头,要是被你吓出个好歹,看你们家怎么赔!”
韩先捂着脑袋直哼哼,罗兴暗笑,低声对我说:“没看出来,村长还挺逗,总是叫人全家赔他。”我瞪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还胡扯,不过这村长还真是,额,有成新梗的潜力呢。
我扶住村长劝他:“百无禁忌百无禁忌,这会风凉,您要不先上车等等?”
村长冲着韩先吹胡子瞪眼睛了一阵,倒也从善如流地上了车。韩先捂着脸闷闷地说:“以前没看出来,这村子架子还真是不小。上来就动手。”
“谁叫你胡说八道,不知道霍家村现在已经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吗?”我冷声道,“说正事,这人还是还活着先送医院吧。”
罗兴当然同意:“是啊,咱们冒这么大风险救人,那肯定就到底啊!”
韩先点头,对罗兴眨眨眼说:“等他行了得好好问问。老罗,咱俩把他抬上后座,待会你跟村长坐他两边,好好守着。”
罗兴笑道:“放心吧,我懂。”
我自然没什么意见,看他俩把人扶上了车,径直坐到副驾驶去了。
这会白大夫开的拖拉机早就没了影,好在有村长这个人肉导航仪,我们倒是不慌。不过正要重新起步,后面却射来一束强光,打在后视镜上让人睁不开眼睛。
转头看去,竟然是罗兴的车开了过来,我们看着那车停稳,司机把车窗摇下来,露出欧阳的一张脸,他旁边是探头探脑的邢薇薇。
欧阳苦着一张脸解释:“我都说你们肯定能应付,薇薇大人却放心不下你们,所以赶过来增援。”
罗兴抻着脖子对邢薇薇喊话:“真是越大越不听话!这么晚了出来,你一个大姑娘出点什么事,你叫我怎么跟你妈交待!”
邢薇薇梗着脖子:“我这不是跟欧阳道长一起吗?能出什么事!再说了,我是成年人了,不用你交代!”
罗兴恨声道:“你行啊!有你的!”
邢薇薇白他一眼,坐了回去,罗兴气个倒仰,可人都来了,总不能再逼回去,而且好像也没人听他的。所以最后,罗兴窝了回后座生闷气去了。
他往回一坐,欧阳的视线再没了阻挡,一下子就看到了后座中间的那个伤员,他脸上变色,急急忙忙下了车拉开村长一侧的车门,急吼吼地问:“师兄!他这是怎么了?”
师兄!这两个字,有如一道炸雷,在我们几个心里炸开了花。欧阳的师兄,目前看只有一个,那就是香姥姥的儿子,小鹏的舅舅,这一切问题的关键之一——张建国。这个火车上的大夫,半路上遇到的伤员,就是张建国吗?
在我们惊疑不定的注视中,欧阳再一次语出惊人:“这就是我师兄张建国,他今天中午还给我打电话说要来村子里看我,没想到,他这是怎么了?”
“他真是张建国?”韩先不可置信的问,“你没认错吗?”
欧阳诧异地抬头:“这怎么可能认错?我跟师兄好多年了。诶,你们,这是怎么了?”敢情刚注意到大家情绪不对。
罗兴却忽然拉着村长:“张建国也算是霍家村的人,您怎么会认不出?”
村长摇头:“他离开村子时还是个孩子,现在这样子,你不说我还真是认不出来啊。”
这话听着也有理,但是张建国要来霍家村,然后半路上却受伤昏迷,却正好被我们遇到了,这还真是,无巧不成书呢!
韩先对欧阳道:“他的腿似乎是骨折了,一直昏迷着,我们刚在路上见到,就把他弄上车,打算送医院去。”
“我来看看吧。”邢薇薇凑了过来,“骨折还是先处理一下,否则这么远的路,伤者不仅会很痛苦,还会加重伤情不利于后续治疗。”
她这么一说,我们才想起来邢薇薇可是s市首屈一指大医院里的小护士,怎么说也能顶上点用处。于是村长和罗兴都下了车,将张建国平躺在后座上,邢薇薇则掀开他已经被划破的裤腿,仔细地检查起来。
一边注意着邢薇薇那边的动作,韩先一边摩挲着下巴,轻声道:“我总觉得不太踏实,这个张建国出现的也太突然了。而且,他之前在火车上,是怎么回事故意跟踪我们吗?”
我眯了眯眼,不置可否:“跟踪倒不一定,但绝非巧合是肯定的。”忽然我想起来一件事,低声道:“你觉得村长说的让四喜媳妇赶紧离开的人,是不是张建国?”
韩先想了想,点头道:“虽然只说是个张先生,但是十有八九是他了。能跟霍家村牵扯这么深,又有本事,还那么巧姓张。就只有他一个了。不过,火车上他可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被吓得一愣一愣的,难道是装的?”
当然是装的,如果这些都是一个人的话,张建国就是这一切问题的关键。我哼了一声:“心机深沉,阴险狡诈。”
罗兴一直没有开口,这时却摇头道:“我觉得张建国似乎是很想解决问题,但是他好像有什么忌讳,或者说在回避什么,所以一直没有直接出手。反而是四处寻找帮手,就连找帮手,都找的讳莫如深。先是欧阳,然后是我们,一环扣一环,但是事情似乎并没有往他想的方向发展,所以他会现身吧。”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他如果没有什么避讳的话,霍家村的事对他来说就是轻而易举的了?”韩先语气不屑,“而且还是那句话,他怎么能算准欧阳能遇到我们,又能保证我们会对霍家村的事感兴趣呢?”
“如果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和吴峰的事,就不难算准这些。”我冷声道,“霍家村的事最早应该是小鹏出生那年,吴峰为害作乱也有几年了,如果这两件事,本来就有关系呢?”
韩先听了我的话,眉头紧皱,罗兴却是眼前一亮,分析道:“你这么说,倒是很有道理。我们一直以来把吴峰和霍家村的事当成两个毫无关系的事看待,所以头绪很多,纷繁芜杂到理不出头绪。但是如果这两件事从一开始就有关系,那很多事就能解释通了。比如为什么吴峰会占了霍亮的身体,他养的食尸鬼为什么会变作小鹏的样子等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