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说的太对了!她居然瞧不起姐,还以为姐用的都是她儿子的钱!要是她知道姐就是云静,知道姐有自己的房子,有自己的餐厅,姐也算是个有钱人,看她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哼哼。”夏冬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于是大大咧咧的说道。
“没想到,你……居然还这么厉害呢?”一个低沉的男声在夏冬耳边响起,随后她就……睡着了。
夏冬再次醒来,是因为有人在帮她换衣服,她应该、可能是吐过了吧?!
“谁?哪里来的色狼?”夏冬脑子有一瞬间的清醒,大声开口问道。果然喝醉什么的,太恐怖了,不会遇见坏人了吧?难为她迷糊的脑子里还有这样的思考能力。
“小姐,我不是色狼,我是这里的钟点工,是先生让我帮你换衣服的。”钟点工阿姨以为夏冬已经醒了,于是开口解释。谁知道她话还没说完,夏冬又倒下去了。于是她只好无奈的摇摇头,认命的帮夏冬换衣服。
夏冬的确又睡过去了,应该说是醉过去了。
一片昏昏沉沉中,她似乎感觉到有人喂了糖水给她喝,甜甜的,凉凉的。喝完之后,头痛好了不少。于是她继续大睡特睡,烦恼都抛到一边去了。
第二天,雨过天晴,鸟语花香。
“啊!”一声短促的尖叫声打破了户外的宁静,连鸟儿都被惊飞了无数只,床边假寐的男人也睁开了眼睛。
“大清早的,叫什么叫,力气还蛮足的嘛。”一个似笑非笑的声音响起,而且是绝对不陌生的声音。
“你……宁夜,你怎么在这里?”夏冬脑子还有一些迷糊,于是开口问道。望了望周围的环境,陌生又熟悉,我勒个去,不就是宁夜卧室么?
曾在某天,她有幸来过一次,好死不死的就记住了他房间的样子,毕竟那是她长那么大唯一进去过的两间男性的卧室,一个是安辰,另一个就是宁夜了。
“不对不对,我怎么在这里?”弄清楚自己状况之后,夏冬马上改口。现在自己还在别人家里,自己除了有些宿醉的头痛,其他都很正常,说明宁夜那厮没有趁人之危。
不过想想也知道,宁夜是个有洁癖的,有什么不轨举动才是搞笑呢。
“某人自己喝了个大醉,还迷迷糊糊,说起话来天花乱坠,我不忍看酒吧的客人被你荼毒,所以甘愿自我牺牲,带你回来了。”宁夜一副我牺牲严重的表情,让夏冬不禁开始反思自己。
难不成昨晚,自己真的出丑出到酒吧去了?
“晓晴呢?昨晚不是晓晴跟我在一起么?”夏冬总算想起自己的难姐难妹了,于是有些担忧的问道。宁夜可不是什么乐于助人的人,所以谁知道晓晴是不是直接被他忽略了。
要是晓晴真的被忽略了,那刻怎么办?
“她回自己家了,不然也把她带到我家不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洁癖!”夏冬从醒来就没有正眼看过宁夜一眼,还一直吵吵着这个人,那个人,于是宁夜脆生生的吃醋了。
只是他没有想过,关于洁癖这个问题,为什么对夏冬的时候就不起作用呢。好在夏冬也习惯他的行为,于是没有开口质问。
“哦,她回家了就好。”夏冬看到宁夜冷面阎王一般的神情,识趣的不再多问。“啊,现在多少点了,今天星期一啊,不会错过上班时间了吧?”
夏冬被外面明晃晃的太阳亮瞎了眼,于是有些惊悚的问道。
“已经十点半了,昨夜是谁一团糟的?不仅把我家的地面吐了个乱七八糟,连我的床都没能避免。为了你,我可是专门请了钟点工阿姨,这笔钱怎么跟你算?”宁夜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抱着双臂问道。夏冬从他的表情里读出一句话,就是亲兄弟也得明算账,更何况自己不是亲的?
“你……我也没说要你帮我!算了,你说要多少就多少,姐不是穷人,这点钱还是给得起!”想到安辰的母亲,夏冬的表情变得有些冷漠,只是僵硬的说道。
“知道你有钱,昨晚不是说过了么?大老板呢。我这个没钱的穷人,以后还要靠你多多照顾哦。”宁夜意味不明的看着夏冬,随后继续意味不明的说道。
“什么大老板?昨晚我说什么了?”夏冬揉了揉额头,喝酒误事,自己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没什么,我已经给爷爷奶奶打了电话,他们知道你没去上班。至于公司,我也没有电话号码,那位跟你一起的……估计比你好不到哪里去,也别指望她帮你请假了。”宁夜耸耸肩,没心没肺的说道。
“那我还是打个电话请假吧,不过昨晚我都跟爷爷奶奶说了不回家,你打电话回去,不是找抽么?你不会说我喝醉了吧!”夏冬琢磨了一下刚才宁夜的话,回过神来大声吼道。要是爷爷奶奶知道自己喝醉了,肯定会联想到什么,她不想让老人担心。
“我可没说,只不过他们多少能猜出点儿什么,不然也不会叫我好好照顾你了。”宁夜好似没有注意到夏冬的愤怒,云淡风轻的开口说道,不过在说到好好照顾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语气。
“你……简直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气死我了。”夏冬愤愤的瞪了宁夜一眼,随后准备先打个电话回家,不能让爷爷奶奶担心。
变故突然发生。
宁夜拉过夏冬拿着手机的手,直接把她压在身下,死死地盯住她的眼睛,眼底满是愤怒的火焰,最起码夏冬是这么觉得的。
“你未免也太没心没肺了吧?有你这么对待恩人的么?就算那个酒吧不乱,你觉得两个喝醉的女人,还是长得不丑的女人,会有什么后果?”夏冬从宁夜的眼神里看出了前所未有的愤怒,心里有些酸酸的。
一直以来,宁夜虽然嘴巴毒了点,吝啬了点,腹黑了点,既不体贴、也不温柔,其他好像还不错,对她也是不错的。而且人家至少还治好了她的旧疾,他的医术着实不错。(冬儿丫头,除了这些,还能找到优点么?)
“不是有你么?不是没出事儿么?”夏冬有些闷闷的说道,昨天她是有些情绪失控,做决定有些不经过大脑思考了。
按照她清醒的做法应该是,买一大堆酒回家,自己喝,这样不就安全了?
“你知道有我么?要是我没有去那里怎么办?”宁夜努力让自己忽视夏冬的心跳和她身上的气息,故作镇定的继续质问。他也是真的生气,气夏冬不注意自己的安全。昨晚那家酒吧还算是好的,一般情况下不会有什么事,毕竟员工都经过训练。但是谁知道还会不会有下次?谁知道下次又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愧疚感动的夏冬完全没有自己被人压着,被人占了便宜的觉悟。但是看着宁夜关心的样子,夏冬眼底一酸,泪腺有些不受控制。
“呜呜呜,我也不知道,不知道。我知道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夏冬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好像后果是挺严重的。她还有爷爷奶奶,还有自己的家,怎么可以为了那么一个不值得的人,去伤害自己的身体呢?
想到有可能为自己担心的老人,夏冬忍不住哭了出来。
昨天尽管在南宫家受了委屈,她都没有哭。但是今天被宁夜一说,她反而愧疚落泪。或许这其中有这些事情的累加,让她一向坚强的心也忍不住觉得有些累。
她马上就二十八岁,说不期待婚姻也是假的。就算她不懂感情,却也想有一个自己的家庭,有一个围在自己身边的子女,其实她很喜欢孩子。
本来以为有了南陌,她就不用再费力气去找,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逆转?
“哭哭哭,现在哭还来得及,以后还要不要这样了?不会喝酒还学人家喝酒,昨天要不是我这个医生遇见你,帮你处理了一下,估计早就深度酒精中毒了。”宁夜想到昨晚看到她的样子,顿时火气又冒上来了。满脸通红,浑身酒气,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虽然语气很严苛,但是他的眼神一直温柔,无奈的伸手帮夏冬擦去眼泪。这还是他头一次见夏冬流泪呢,是为了那个男人,还是为了谁呢?
想到前一种可能,他的手稍微收紧。
“呜呜呜,宁夜,谢谢你。”夏冬伸手抱住宁夜的脖子,发自内心的说道。谢谢他,愿意看自己流泪,谢谢他,一直以来的帮助和照顾。或许她现在真的很辛苦,需要一个肩膀短时间依靠。
哭过之后,她还是夏冬,想要做自己靠自己的夏冬。
宁夜也伸出双手抱住夏冬,靠在她的颈窝,心里思绪万千。想到自己身下的这个女人,可能现在心里在想着别的男人,他也会痛。
他是喜欢夏冬,更是爱夏冬的,这点毋庸置疑。
从第一次医生与患者的碰面,他就喜欢上了夏冬。他的爱比较深沉、内敛。他不会像安辰一样总是试图粘着夏冬,也不会像南陌一样事事顺从夏冬。
他是夏冬最先遇见的人,却一直默默待在她的身边,偶尔毒舌一下,偶尔奴役一下夏冬,希望自己能够在她的心里有所不同。
为了她,他专门去学习做饭,直到后来有连夏冬都夸赞的手法,希望能够绑住她的胃。
为了她,他一年四季都留在宁市,即便不得不离开的时候,他也会尽快赶回来,尽管宁市并不是他最佳工作地点。
为了她,他学会像小女儿一般讨她爷爷奶奶的欢心,只是希望能够为自己赢得一席之地。
为了她,他想尽办法不露声色的帮助她,在她事业上支持她。
他不相信一见钟情的浪漫,但却相信相濡以沫的心动。会在手术台上亲吻她,他自己都觉得夏冬是个妖精,迷惑人的妖精。
他从来不知道她云静的身份,但是却在回老家的时候,想尽办法跟着她。看到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的时候,他也会吃醋,但却从来不会站出来破坏。甚至她想要跟人合作开餐厅的时候,他也事先盘好了店面,再降价卖给她。
他纵容她,是因为他知道她是个向往自由和独立的人。
但是仅此一次,他现在只会强势的让她呆在他的身边,因为……结婚年龄到了!
他也该有所表示,不然可能老婆真的就被人家抢走了。
他从来都认为夏冬应该是她的老婆,所以别人自然是抢,而且是心怀不轨,比如说,那个叫安辰的。
“喂,你好重啊!我都喘不过气了!”等夏冬伤心完,才发觉自己快喘不过气来了,于是使劲儿推着宁夜。她觉得自己的肺都被压扁了,宁夜简直就是一头猪。
宁夜一翻身,直接让夏冬躺在自己身上。“现在还重不重了?”
“额,好多了。”夏冬深呼吸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我还是要去上班,不对,我要先回家,还要去看看晓晴。”
夏冬若无其事的借着宁夜的力气起身,一点都没有害羞的感觉。宁夜敢在心底打赌,这小妮子,一定没把自己当男人看!
这个认知让他郁闷了,无限的郁闷。
夏冬的确没有这个认知,估计跟宁夜都有革命友谊了,把他当姐妹儿看待。宁夜长得实在太过好看,虽然性子不娘,但总是容易让夏冬忽视她的性别。
“先去洗个澡,我送你回去,你这样子不适合开车。”宁夜仍旧躺在床上,暗自为自己哀伤。追妻之路看似遥远,看来得下重手了!
“我没有衣服。”夏冬窘迫的看了看自己身上hellokitty的睡衣,这衣服是谁的?“这衣服是谁的?你这里还有女生住?”
“你个笨脑子,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小学生身材么?这可是我专门给你买的,记得到时候还钱呐。”宁夜敲了敲夏冬的脑袋,有些鄙视的说道,又开始毒舌了。
“哦,的确蛮合身的。”夏冬对于自己的身材没什么看法,自然也不在乎宁夜说的什么小学生身材,只是看了身上的睡衣一眼,很合身,就像是量身定做的一般。
“这里也有我帮你买的衣服,已经干洗过了,可以直接穿,去洗澡吧。至于内衣嘛,我可不知道你是什么型号,不过钟点工阿姨已经帮你把昨天穿的洗好了,也在浴室,自己去吧。”宁夜面不改色的说着女人的衣服,一副我脸皮贼厚的表情。
“额,你准备的真齐全,多谢啦。”夏冬微微一笑,很是满意的说道。像她这种感情粗线的人,也不会听出宁夜话里的深意,只觉得他想的很齐全。
宁夜一直在好奇,这么多年夏冬这颗白菜居然还没有被男人拱掉,真是个奇迹。因为她这么神经大条的人,貌似太好骗了。
其实宁夜这也只是想想,夏冬有多难拐他算是深刻知道的。看起来一副我很笨的样子,其实说起自己和家庭,她比谁都精明。
“你看起来真美味,让我想咬一口。”夏冬刚从浴室出来,浑身都散发着蒸汽,脸色也红扑扑的,宁夜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额,你饿傻了吧?”夏冬鄙视的看了宁夜一眼,随后继续擦着滴水的头发。
“我来帮你吹头发,不过我真的要咬一口。”宁夜说完,非常迅速的朝夏冬脖子上咬了一口,力度不大不小,让夏冬觉得有些轻微的痛。
“你是狗变的啊!”夏冬咆哮出声,等她准备打人的时候,宁夜已经拿起吹风机帮她吹头发,动作温柔,让她有火没地方发。
等夏冬收拾好,先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不过很明显,她太看重自己的价值了,因为爷爷奶奶的语气,完全听不出担心的意思!
宁夜载着夏冬去找任晓晴,等有人开门的时候,果不其然看到一张乱七八糟的脸,宁夜走的远远地,显然洁癖发作。
“晓晴,你没事吧?”夏冬看到任晓晴的样子,有些惊悚的问道。
“有事,姐当然有事。昨晚也不知道哪个天杀的,估计是直接把我拖回来的,你看我的头,都撞起了一个包!”任晓晴扒开自己的头发,让夏冬看看自己惨重的额头。
“额,宁夜,这是……你干的?”夏冬狐疑的看向走得远远的宁夜,有些不确定的问道,他没这么损吧?
“你觉得可能么?这么脏乱的女人,我会碰?”宁夜不屑的看了着实是脏乱差的某女,略带嫌弃的说道。
“那晓晴她是怎么回来的?”夏冬有些不解的问道,不可能是自己回来的吧?感觉上,任晓晴比自己喝得还醉诶。
“酒吧酒保‘送’她回来的。”说到送字的时候,宁夜明显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酒吧酒保本来就觉得这是两个疯子,宁夜让他送的时候,他脾气怎么可能好呢。
“好你个酒保,看我不要了你的命!”纠结了一个晚上的任晓晴,终于找到了发泄的途径。看她恐怖的样子,夏冬果断决定跟宁夜先撤。
至于那个可怜的酒保,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