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照青得回碧玺项链,又歉然的道谢后,方离开。
今日出来要办的主事,没有办成,却意外得了一件有关于二姑娘的宫庭密事,江大哥的钱不仅没有奉还上,却稀里糊涂的开口讨要小像,然后又莫名其妙的多出来了九两银子的,走在路的上的傅照青神绪有些飘乎。
这不知不觉,消耗的时间比自己预算的长太多,以前在地南时姑娘也从未将自己拘着,自那天后,很多事情就变了,傅照青不再多想策马急逞回顾府。
才进琼华院,竟见颂秋扶着顾氏出来,傅照青敬称一声夫人。
顾氏冷淡的应了声,傅照青却明明的感受到了刚才夫人眼底一闪而过的惊悚,心里又是一阵难受,虽说是夫人不容于她,先害的她,可到底是大姑娘的生母,大姑娘若没有义救她,夫人也不用因她而痛苦狼狈。
傅照青进了后院,又见傅莲月负手在后园,长吁短叹。
“姑娘。”傅照青淡定的面向她,什么事情回避都是没有用的,除了江大哥,唯有江大哥,能使她娇怯完了又情羞,矫揉造作,反反复复。
“去找江夏佚了?”傅莲月肯定的道,看着她有些失望,她精心教养的小丫头啊,向来都是懂事省心,为什么就在这件事上犯傻,为什么就不能在这件事情上自尊自爱些,人家明明的是不想负责任,又极有自知之明是玩不起,其它都是冠冕堂皇,她为什么就这么情难自抑,要这么上赶着去摇尾乞怜。
“嗯,姑娘,我就是去还上次所欠的银两。”傅照青一副坦荡荡的样子,还钱是真,看他也是真,更重要的是自己还开口问他要画像了,姑娘知道的话,一定会觉得自己很贱,她却实有些卑微,爱而不得,唯有这一点小小的奢求。
傅莲月又以探究的目光看向她,“就只这样?我竟不知去一趟袁府还钱要这么长时间!”
“姑娘,我却实同江大哥又畅聊了一番,也却实去了趟九香楼,您上去喝过酒的地方,喝了下茶。”傅照青本可以否认,但是在江大哥的事情,她明知道自己是做不到与其划清界限,不如将事情彻底说开,好过瞒着姑娘,偷偷摸摸。
“我看你这翅膀是长硬了吧?”傅莲月气竭。
“姑娘,求您不要生我的气,您知道,我是有分寸的。”傅照青平静中又带着些许哀求,“感情不成是一回事,执礼来往又是一回事,姑娘这真的是两回事呢。”
傅莲月看着她隐忍的小脸,诚挚的杏眸里又似有泪意微涌,又软了心怀,照青从小没有父母之爱,受尽了疾苦,现在又执迷于感情,她不能将她强掰,“天涯何处无芳草,世间优秀的男儿何其多,似照青这般,何愁没有爱悦的良人。”
“姑娘,我没有执拗的意思,我实是觉得江大哥为人可以,不想失去这样一位朋友。”
傅莲月无奈的摆手,“这出去近一天,身上还有赶路尘劳的痕迹,你先去洗洗吧。”
太子肯把紫鱼山南辰公主受伤一事告诉自己,自然也是不想瞒着姑娘,回来的路上,傅照青就思虑过,如何告诉姑娘妥当,想想还是算了,受伤的是公主,二姑娘也没有事情,至多是晚些时候回府罢了,自己说了反而弄巧成拙。
傅照青将自己浸没在浴桶中,长发如柔絮披下,她轻揉着自己的藕臂,眼泪无声的划过脸颊,她决定了,这次回南地,若刘百户还愿意,自己就答应嫁给他,这样的话,她还可以常常见到姑娘,为她办事,刘百户农户出身,职位不高,长相也不出挑,又可以使夫人和二姑娘心里头畅快。
闵浩本想着等拜会了顾氏后,再找宋长偃一聚,顺便安慰一下他,听说他的艆也沉了,就这件事情让他心情好了许多天,这相互利用,站在同一条线的人,也是希望对方过的不舒坦的。
闵浩实想不到,宋长焰竟比他还急,他才到别院不久,就来邀约他,不过宋长焰邀约他,若没有发生艆沉这一件事情,他是极为乐意的,那家伙可是一肚子男人的坏水,能把他爹的女人也哄的团团转,为自己所用,践踏了自家爹的枕头,还能安心度日,闵浩真是极度佩服,闵浩从前难得上一次窑子,回来心里都要忐忑,正是接触宋长焰后,开始淡然行事。
可是这趟子事发生了,他就有些不爱见他了,他可不想一来就听他大倒口水。
两人在一起喝酒,闵浩对着宋长焰好一通安慰,本来做好了听他倒苦水埋怨的准备,没想到他却笑了,“不就是一艘艆么,废了就废了。”
闵浩诧异不已,宋家是富过闵家,可这艆也是屈指可数,统共就三条,这造就奇高,时间奇久,手续繁琐之物,可不是说有就能有的,要是自己把自家的艆弄坏了,自己是独子,母亲也会好好惩罚自己,何况宋家,宋偃只是六子之一,搞不好失了接班人的位置都有可能,他怎能看的如此轻松。
“看来你是已想好如何应付宋老板的法子了。”
“一艘艆还不至于影响我在老家伙心中的地位,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即已经失去,我在苦苦盯睛亦无济于事。”这几日宋长焰心情不要太好,与袁太夫人简直是一拍即合,果然如刘小威而言,袁太夫人是恨极了顾家,袁太夫人成竹在胸,不仅答应自己一起搬倒傅莲月,扳倒傅莲月,那宋长明还能在军立足么,至于闵家,他还只从未觉得它能与宋家竞争过。
不只这个,她还还答应他会向后娘娘请求,进一步提携宋家,并打算把自己的侄女许配给自己,这些在他心里的价值已经超过了一艘艆所带来的损失。
闵浩心里狐疑,“宋公子实是大气,宋老板有你这样的子嗣,难怪锦澜一直遥居褶阳城商业之首。”
“不提这个了,提多了晦气。”宋长焰又为闵浩倒了一杯酒,“不知闵公子,今晚打算去哪里消遣啊?”
闵浩颇为谦逊的道:“在这一方面,宋公子您是前辈,我这个晚辈自然是要跟您混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