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雪一松口,白蒹葭就将事情定了下来,她也明白如果这时候再反悔,只怕丢了白蒹葭的面子,又想起祝宜书的性子,最后还是将事情默认了。
祝宜书也总算有了些女儿家的娇羞,每日闷在家里不出来,苏岩鹤毕竟年轻,白蒹葭让立春出面找了一个官媒,堂堂正正的去了祝家提亲。
三媒六聘,虽然多花费了些钱财,但是知道能为贵人出面,这些人还是很乐意的,看苏岩鹤年轻俊秀,祝宜书也是娇俏可爱,倒是觉得是一对璧人,又知道他们有了默契,自己就等于这媒保了个面子就拿钱,倒是很开心的。
苏岩鹤的聘礼倒是办的很合适,不算少,但是也不算太惹眼,只比一般的人家丰厚上那么三四成。
礼单是给白蒹葭过目过的,白蒹葭倒是很乐意,又借机的劝了苏晚雪两句。
因为祝宜书年纪也不小了,又知道苏岩鹤不会久留,两方很快就拣了一个黄道吉日,让二人拜堂成亲了。
祝千总虽然知道女儿大了总有那么一天,但是真到了这么一天,还是老泪纵横,心里又是欢喜,又是难过。
他从小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看着活泼跳脱的女儿忽然安静下来,一身大红衣冠的对弟弟道;“弟弟,以后你要好好陪伴爹娘哦。”
声音温柔,却是从来没见过的神气。
祝宜书脸上伤了一点痕迹,本来祝夫人还有些担心,白蒹葭教她用脂粉画了一朵桃花正好挡住了,倒是格外透出几分娇美。
眼看红头帕折去祝宜书安静温柔的美丽侧脸,祝千总忍不住心里一酸,旁边的祝夫人却已经擦起了眼泪,小声的叮嘱着祝宜书。
祝宜书本来心里也有几分不安难过,但是看着父母的神气,却不敢哭出来让父母二人担心了,只是叮嘱了弟弟几句,看着他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眸子似懂非懂的看着自己,心中顿时一酸,在眼泪要夺眶而出的时候,幸好红罗帕隔断了视线。
一切按部就班。
只要有钱有势,这种事情自然多的是人愿意帮忙,做的还是很娴熟规矩的。
苏正则身为苏岩鹤的侄子,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血脉亲人,自然跑去帮忙,他俊美爽朗,看着的人都对他很夸赞。
苏晚雪既然被苏岩鹤正式认了妹妹,也就出面招待女眷了。
好在她礼仪本来就不错,又经过了白蒹葭的调教,更是透出一股秀雅温和之气,那些夫人都不知道她的身份,只当是苏岩鹤的妹妹,倒是对她赞不绝口。
来的人,基本都是祝千总的朋友,大多都是战场上混过的,颇为粗豪,虽然穿的正正经经的,但是跟旁边的文官一比,分别还是很明显的。
不过摆的桌子也不算多。
眼看苏岩鹤一副书生的样子,立即有人撇了撇嘴,道;“你说老祝怎么想不开,把小书儿嫁了这么个白面书生。”
他捏起酒杯比划了一下,“一阵风就能吹走吧!”
祝宜书小时候经常被祝千总带着玩,这些将领兵士都将她视为女儿妹妹一般。
眼看嫁的男人虽然是一个清清秀秀的书生,眉目的确比很多人都好看,但是这身子也太虚弱了。
“对对对,我一个手指头就能按倒他!”旁边立即有一个络腮胡子的开口。
“年前还没听到小书儿的消息呢,想不到小书儿这么快就出嫁了。”旁边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人叹气,“这日子也过的太快了!”
一桌人顿时都产生了家养的小白菜被猪拱了的感觉,七嘴八舌的开始挑剔新郎官的单薄柔弱了。
“你们知道什么!”旁边立即有人开口了,他声音粗哑,一开口顿时满桌子的声音都被他压了下去。
“你又知道了!”络腮胡子瞪了一眼国字脸的中年男人。
“我当然知道!”国字脸挺了挺胸,“我跟你们讲,这书生,可是凌将军帐下的,鬼算苏岩鹤。”
“苏岩鹤?”络腮胡子眨了眨眼睛,又盯了一眼正牵着红绸的俊美青年,虽然眉目间有些沧桑,但是那种见过血的沉稳还是跟很多小青年不一样的。
虽然出于岳父看女婿越看越生气的念头说着苏岩鹤的坏话,但是一旦真正地弄清了这青年的身份……
“不会吧。”络腮胡子挑了挑眉,想起新郎的确叫苏岩鹤,“有没有可能是同名?”
“……”国字脸瞪了遗言络腮胡子;“你才同名,如果不是凌将军帐下的人,老祝怎么舍得女儿嫁这么一个身份都不明不白的人。”
“但是不对啊,你说老祝一个昆云城的人,怎么会忽然跟北疆那边的人说上亲的……”脸上带刀疤的沉思道。
“不会是冒充苏谋士的骗子吧。”络腮胡子怀疑的盯着国字脸。
国字脸差点被这群没脑子的同僚气死,平时没觉得他们有这么思维发散啊。
“如果真是骗子,那我们要赶紧阻止,否则真的小书儿被骗了……”
“停停停。”国字脸咆哮,声音些微有点大,旁边几桌的人都不由转过头看着他们这一桌,“抱歉抱歉,你们继续喝你们的。”
“说什么呢老李?”隔壁桌也有不少相熟的,立即开口打招呼。
国字脸老李道;“没什么没什么。”
将隔壁桌的人安抚了回去,才坐下对众人道;“这媒是凌家夫人保的,还能是假的不成。”
他看着一桌一脸震惊的同僚们,不由为自己的小道消息十分震惊,浑然忘了自己刚听到这消息时候的反映,咳嗽两声,听脸上带刀疤的人惊道;“那个凌家夫人?”
国字脸得瑟开口说道;“还能是那个?你们知不知道,闲云书院的天才学子凌慎之报出自己的母亲,乃是二品诰命夫人,而且苏岩鹤和小书儿的婚事,也是凌慎之的母亲所保的。”
“这个我知道,听说凌慎之递了状子,宋老头还接了。”刀疤脸确定道,“说起来姓张的泼妇仗着家里有钱,嚣张跋扈也不是一两天了,这次也算是踢到铁板了,我儿子也在闲云书院读书,平时没少被张聪欺负,他可回来跟我大大的说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