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长乐抱着东方南踢开了云上院的大门之时,卜自之正在药房打理新种植出来的几味珍贵药材。转身便见夷长乐风尘仆仆地抱着一个女子直奔自己而来,卜自之眼目一沉,接过了夷长乐怀里那个苍白静谧的女子:“发生何事?”
“这女人情况很不好,收了严重内伤,你先看着。”夷长乐的琉璃眉目之中浮动着焦灼之色:“其余的等你看完再说。”
卜自之目光闪烁,这好端端的为何会突然受了内伤?
又是和谁打起来了?然而能让她收了严重内伤,对方定是功力深厚之人了。
将东方南放在床上之后卜自之便开始了诊治。
窗外竹林浮动,风声萧萧,而卜自之的眼神却是越来越沉重。
“如何?”夷长乐见卜自之起身,便起步跟上。
“不好,很不好。内伤肺腑已经严重受伤,淤血积压,而南儿原本就内力薄弱,如今她之前定然是为了压制内伤而过分使用内力,如今更是内力虚弱飘离,因此她不但无法自我疗伤逼出淤血,更有可能内力尽失!”卜自之已经到了书桌前,奋笔写着方子,偶尔停笔思索两秒又继续写着,足足写了三页有余,急唤一声:“方伯,你来把这个方子抓了,即刻去炖了。记得用地窖里藏的百年前的活泉眼之水,取用雪山来的寒炭慢火温炖。”
话毕,见一个花白头发的老者进了门,步子轻快稳妥,拿了方子便去准备了,自始至终都未曾看夷长乐一眼。
夷长乐嘴角轻扯,他这样一个出挑妖孽的人,放在人堆里必定也是十分扎人眼球的,而方才那名方伯却连看都未曾看他一眼,倒是十分的泰然。而且方伯虽然头发花白,但是却轻步快行,身直腰挺,不仅看起来十分健朗,而且还是个有功夫的。
“你这云上院还真是个藏龙卧虎的。”夷长乐轻嗤道:“连一个抓药的老伯都内力不浅呢。”
“夷公子,行走江湖,必有求得自保的工夫,不然自之也不会活到如今了。”夷长乐温然一笑,复又从医柜当中取出一套银针,回到了东方南的床边,正准备解开东方南的衣结,又顿了一下,温然道:“夷公子请出门等候吧,我要给南儿施针了。”
夷长乐长眉一挑:“你尽管给她施针就是,难道我还会对这女人的平板身材感兴趣了。”
卜自之转身看小斜斜倚着床杆儿的这个满身妖娆的男人,温然一笑:“虽然南儿身形确实不似女子的婀娜多姿,但如若你执意要看,回头等南儿醒来了知道了你看到了她这几乎与男子无异的身材,怕是……夷公子,我也是为你着想。”
夷长乐那双琉璃眉目抖动着,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一板一眼说着东方南坏话确毫无异色的男人,生生地挤出几个字:“算你狠。”
他自是知道卜自之是在拿东方南来威胁他,不过东方南那个性子,如果自己真的把她看了个精光,估计她也不会像平常女子那般要死要活的,但也铁定不会让自己好受就是了。无需思量,夷长乐就长步踏出了门。
便折身离开了内房,去了大厅的方向。
卜自之看夷长乐依然走远,去了大厅,也有了自己人照顾着,回头看着面前这个沉睡着的苍白女子。
卜自之神情复杂,抽出银针,依次在东方南的几大穴位上扎了下去,片刻之后东方南便醒了过来,腹内的钝痛依然让她无法动弹,迷离的双目清澈几分之后看清了眼前这个温然的男子,心里便放心了几分。
“夷长乐……”
“我已支开他了。”
“那女人……”
“那边已有人到了这儿,估计跟着你们过来的,在外面候着多时了。”
“那我……”
“你怕是在我这里呆不久了。”
话音未落,一个灰色身影便从窗户飞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