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杉惊恐的瞟了一眼蔚傲梅,只见她此刻精神焕发,根本不似刚刚大病初愈之人,也不知道为何她的病痛会去得这么快。
“夫人……夫人的事儿,我也不是太清楚,”飞快的瞟了一眼即将变色的蔚傲梅,银杉赶紧道:“不过,守在园子门口的侍卫是真的不许人进去,我刚才去过了,被拦下了,不然……不然小姐您去试试,也许是奴婢……奴婢人微言轻,他们不放行而已……”
“你刚才说那话,是真的吗?”蔚傲梅忽然开口打断银杉的话。
银杉不语,小心的看了一眼蔚傲梅,尽量的低头避开她的视线。
“我问你,刚才你说的话是真的吗,我娘她……真……真的……”
“不,不,不,”银杉赶紧摆手,她可不想再莫名其妙被打一顿了,“夫人的事儿……我的确不是很清楚……小……小姐,您……您还是去佳人苑看看吧,或许,夫人的说法会不一样!”
此刻,蔚傲梅根本听不进去银杉的话。出了一口恶气之后,她也开始思考银杉最初说的那句话,如此看来,娘亲还真是出了事儿了,不然,以父亲对母亲的宠爱,绝不会让人守着院子不让人进出的。
“那个男人是谁?”蔚傲梅忽然问。
“啊……谁?”银杉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抬眸看向蔚傲梅那犀利的眼神,身体的痛楚又在提醒她,眼前的小姐得罪不起的,“是……是……是小姐的表舅。”
“父亲是怎么发现的?”蔚傲梅问。
“我真不知道。”银杉小心翼翼的回答。其实她是听说了事情的始末的,只是,对于夫人的闲言碎语,她绝不敢当着蔚傲梅的面再胡说八道了,这几个月以来,身体上的伤痕就没完好过,每次都是旧的还未消散,新添的伤痕又出来了。任谁也料想不到,蔚傲梅这个芊芊小姐会如此暴戾,动不动就会挥手大人,而且从不手软。
蔚傲梅盯着银杉看了一眼,了然的问:“那你说说,外面是怎么传的?”
“小姐……”银杉小心翼翼的看向蔚傲梅,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把自己听到的说出来。
“你如实说来,我保证不打你!”
银杉有些怀疑,还带惧意的眼眸小心的看向蔚傲梅:“小姐……说话算话?”
蔚傲梅点点头,“说吧,我已经累了,不想动手了。”
银杉略带疑惑的看了蔚傲梅一眼,这才警惕的说道:“他们说……不是老爷亲自抓住的……”
“那是谁,是谁胆敢私自闯进母亲的院子?”
“是……是外面的大人,好像是办什么杀人案的人,说是一路追着凶手,没想到凶手逃进了相府,然后……然后,就从夫人的沙帐里把人给揪出来了,据说……据说那人直到死,都是裸露着身体的……”
越说到后面,银杉的声音就越小了,仿若蝇蚊那般,细得几乎听不见。
“莫统领呢?他就没阻拦吗?”蔚傲梅问。
“奴婢不知!”银杉道。
“这件事情是在什么时候发生的?”
“就在小姐和老爷去将军府吃席的时候!”
“那人都死了,我父亲又是从何得知的?”蔚傲梅不解。
“小姐有所不知,那人……那人是相爷回来后处死的。”银杉道。
“回来后……你不是说,是早上发生的事吗?”
“对啊,来拿凶手的那人,在府内侍卫的阻拦下,并未及时把人带走,在经过莫统领同意后,把凶手捆住让他跪在园子外面的石阶上,原本是等老爷回来之后说明缘由,再把人带走复命的,没想到……没想到老爷一怒之下砍了那人的脑袋!”
“这么说……来追凶手的那人,最后空手而归了?”
“并非空手而归,据说,老爷让莫统领把那人的脑袋包好,送给了来人。”银杉说完,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那……我娘亲那边,父亲有说过怎么处置吗?”蔚傲梅问。
“这……这奴婢真不知道了。”银杉默默摇头。
蔚傲梅看了一眼屋外黑压压的一片,心中也感觉如千金重担那般喘不过气来。愣了好半晌,她才看向银杉,喃喃的问道:“银杉,你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银杉吓坏了,赶紧跪下道:“小姐,银杉也不知道,银杉所说这些,都是听来的,小姐……小姐您说过不怪银杉的。”
蔚傲梅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银杉,唇角有些苦涩:“好了,你起来吧,我又没说要怪你。”
银杉是被她给打怕了,并未立即起来,恭敬的跪在地上,惶惶不安。
“娘,你怎么会这么糊涂啊,这下,我该怎么办啊?”蔚傲梅看着屋外重重暗影,自言自语道。
将军府。
薛子贤和青衣把最后一批客人送上了马车,这才转头,看着挂在屋檐上那红红的灯笼,唇角淡笑道:“哎,我们将军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啊,这迎来送往的还真是个累死人的体力活啊!”
青衣勾起唇角,心中无比赞同薛子贤的话,可开口的话却变成了:“是吗,薛公子不是应付得得心应手吗?”
薛子贤白了他一眼,故作有礼道:“青衣大人说的是,将军吩咐的活儿,我岂敢怠慢?”
青衣见他这副轻松自如的模样,忽然间神色有些失落。
也不知道,等下他即将面对的事情,他是否也能如此得心应手的应付呢?若有所思的朝薛子贤看了一眼,青衣道:“薛公子,人生起起落落,喜喜悲悲都是正常的,我希望薛公子能一如既往的保持积极乐观的心态,薛公子的心性一直是我最为佩服的。”
“青衣大人教训得是!承蒙青衣大人抬爱,薛某感激不尽!”薛子贤笑得开怀,那毫不做作的坦然,让人无比亲切。
看着薛子贤还能如此调笑,青衣心中也稍感放心。那个人,于他而言,应该不算重要吧,毕竟,从小到大都没怎么来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