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怡君将双手护在头后,整个人摔在了椅子上,偏巧椅子质量好,只是硌得她腰疼。
百里怡君疼得倒吸一口凉气,灵之前说过,不许她打人,没曾想打了人以后,现世报来得这么快。
好在只是腰碰到了椅子,百里怡君自嘲到,正要起身,却感觉自己喉间一甜,忍不住吐了口血出来。
鲜红的血液滴在她橙色的衣襟上,没那么触目惊心,但也挺明显,百里怡君索性一阵咳嗽,只把喉中的血全都咳了出来。
“公主!”
“王妃!”尽安被唬了一跳,主子这次下的可是重手。
尽安心里很是矛盾,方才百里怡君对着自家主子的脸,左右开弓打了下10个巴掌,他有些愤恨。
但看到这样的局面,又有些担忧这公主的身体。
早有人把百里怡君搀扶起来,让她坐在椅上,锦缘一手搭上她的脉搏。
百里怡君自己缓了缓,没那么难受了,看到锦缘的一举一动,有些发愣。
“锦缘,你何时学的医术?”
锦卫队的职责是保护主人的安全,少有学医的,就算学了也是略通皮毛,只能包扎个伤口。
“那日遇见随风神医,他想我随他学习医术,所以教了我一些。”
百里怡君略一思考:“你若想学我这就送你出府。”
“不必了公主,”锦缘放下手,“我本就该伴随公主左右。”
“我身边人还不够多吗?”百里怡君笑着握住锦缘的手,“你好好想想,若想走,我不拦你。”
锦缘避而不谈:“公主,你没有大碍,只是受了些惊吓,又被拍到胸口,震动了气血,好好休息!”
“没想到你有如此高的天赋,说说看,何时在随风神医处学习的?”
“就是给公主拔针那日,我与锦绣换着守夜,趁着空才去,”锦缘身为锦卫队成员,向来不怎么会撒谎,“还请公主责罚。”
“我有什么好责罚你的?快起来吧。”
百里怡君呼出一口浊气:“去给镇南王瞧瞧。”
“是。”
风怀景此时闭着眼睛,气息绵长,像是睡着了一样,只是双眉微皱,像是做了噩梦。
锦缘诊脉,心中疑惑,以脉相来看,他并没有什么不对之处,她想了想又掰开眼皮。
这一看之下也无任何不妥。
“公主,锦缘才疏学浅,实在看不清王爷身患何种病症,还请公主延医问药。”
百里怡君一时间没了主意,到底是担忧风怀景的身体,干脆问随风的去向。
“不如你请那神医来,给王爷瞧瞧。”
锦缘身体一僵,嗫嚅道:“神医他之前有吩咐,说是再想他去公主府,就有条件。”
“什么条件?”
神医大多有什么怪癖吧,百里怡君想。
“要公主亲自出城请他,但若是请来了,神医就一直住在公主府上,还要收我为徒。”
“咦?神医他果然看中你这丫头了,此事不宜迟,我们走。”
百里怡君自己换了身衣裳,收拾出三辆公主府的马车,出了京城。
原来这公主府本就在城墙根上,和城门离得很近,从收拾到出城,不过用了一刻钟的时间。
锦缘锦绣照例和百里怡君同车,锦绣这时憋不住了:“公主,他打你那么狠,你又何必给那驸马请神医来?”
“原先也是我的过错,给他请大夫来有何不可?再说神医要求虽然古怪,他若是肯住在府中,以后有个头疼脑热,不还方便些了吗?”
“可是,他既然是神医,自然不缺钱财,为何要住在公主府中呢?”
百里怡君被这话给问住了,若说他要收锦缘为徒,她还相信,毕竟锦缘的天赋,连她这个外行都看得出来。
“神医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都说日久见人心,日后我们就知道他的目的。”
“是,公主。”
锦缘一路都没开口,只是偶尔给车夫指个方向。
第二辆车里坐着风怀景和尽安,尽安时不时的去看自己主子的鼻息。
“尽安,不必再探了。”
尽安再次伸出的手指一颤,一抬头果然看见自己主子清澈的眼睛。
尽安一下低头,主子这张脸长得好,是全京城都公认了的,只是如今脸颊上全是红的巴掌印。
他实在是害怕主子突然问起,他要怎么回答呢?
“尽安,我没事。”
风怀景轻轻地抚上自己的脸颊,百里怡君说的没错,意志消沉是成不了什么事的。
我推她那一掌,是恢复意识的本能,没想到竟能将她打到吐血。
我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你。风怀景想着,用手遮住了头。
锦缘一声清喝:“到了!”
三辆马车几乎同时停下。
京城之外也是繁华的,百里怡君瞧着眼前的两层小楼,微微一笑。
神医果然是有钱人。
锦缘上前叩门:“随风师傅,锦缘带公主与王爷来见你。”
“门没锁,进来吧。”
进了楼门,眼前豁然开朗,没想到这房中竟然有一个硕大的院子,一进院子,众人就嗅到一股药香。
百里怡君就更加奇怪了,他既然有这么一大块地方培植草药,怎么乐意去公主府住?
风怀景目送他们进了随风的家门,想了想,还是下了车。
他快走两步,站到百里怡君身边,对方没有躲闪,让他放了心,正想更进一步,拉她的手。
“谁打你了?”
一道身影轻跃而下,锦缘拦住差点出手的锦绣:“随风师傅。”
“没说你,”随风手轻轻一拨,挤开锦绣,站在风怀景面前,又重复一遍,“谁打你了?”
“是我自己。”风怀景一看到这张不是特别年轻的脸,就笑而拜道,“见过随风叔叔。”
随风也笑:“亏你这小子还记得我。”
百里怡君放了心:“原来神医乃是王爷的故人,我等不便打扰,锦绣,我们先回车上等着。”
“公主……”锦缘看她要把自己留下,有些着急。
“能够学医可是一件好事,你要好好把握机会,知道吗?”
“是。”
随风皱眉,这公主有难时,小景儿可是心疼得很,如今看她对小景儿如此冷漠,他这个做长辈的,咽不下这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