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说服了万博宇。时间的轨迹被追溯到今年年初一月份左右,根据他的回忆是临近农历新年的那几天,鸿鹄会所发出邀请函给十来位会员。当时万博宇还想:被邀请的人几乎都是会员中的,鸿鹄是打算在年底搞什么活动吧。
但是活动时间很古怪,是晚上十一点三十分。
没听说大半夜搞活动的。
邀请函上列出一些要求。进入会所后,需要戴面具、不可以说话、活动内容禁止外传。违反其中一条规定,将不再是鸿鹄会员。
神秘的刺激感让万博宇决定参加活动,为此他还定做了一个非常昂贵的面具。当晚十一点二十分到达鸿鹄会所门口。看到一些人戴着面具走了进去。
虽然大家没有露脸,但从身形上万博宇还是认出了一些人。
进门的时候,他都被带到一个无人的房间里,签署一份保密协议。当时,他还跟旁边等待的女孩儿开了几句玩笑,女孩儿特别殷切地递上一杯,保证他不虚此行什么的。
签过保密协议之后,女孩儿并没有跟随他。只是给他指路而已。
万博宇回到一楼大厅,看到的工作人员都戴着面具。
大家在沉默中由工作人员带着下到鸿鹄的地下。这个地方万博宇还是第一来,当时他并不觉得害怕,反而格外兴奋。
地下场的入口是一扇密码门,门口的工作人员也带着面具。为他们打开门后,万博宇看到很宽敞的一个空间。
空间呈正方形,大约有200200的样子。屋子中间用椅子围成一个圆形,圆形中间是一张不大的桌子,桌子上面蒙着深紫色的天鹅绒布。
屋子里的灯光并不好,只有一盏吊顶笼罩着盖着天鹅绒布的小圆桌,周围有些昏暗。工作人员带着他选择了一把椅子。
差不多十二点的时候,嘉宾都到齐了。戴着金色面具,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从另外一扇门进来。可见,他是今晚的主持人。
万博宇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小桌子上。天鹅绒布下面微微凸起一些,下面盖着的东西引起了万博宇浓厚的兴趣。
这时候,金色面具的男人开口了。
“不是说,不可以说话吗?”苏洁打岔,问道。
万博宇说:“他告诉我们,只有他可以说话。但是他的声音经过处理,听上去很有金属感。我想,可能是他的面具里面有什么东西吧。”
“然后呢?”
然后,男人说了一些欢迎词一类的客套话,才转入正题。
“各位先生、女士们,今晚我将带给你们一次永生难忘的经历。”他指着小桌子,“我们的圣物,可以让诸位见到前世,看到来生。”
苏洁掏掏耳朵,“能看见前世来生?”
“嗯,当时那个人是这么说的。”万博宇有些疲惫了,便靠在g头上,“我们都觉得很可笑,但是没人说话,大家都很守规矩。那个男人并没有多加渲染气氛,只是说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项。”
比方说:等一会儿仪式开始了,大家都不能移动,站起身来都不可以。
然后,屋子里唯一的灯光熄灭了。万博宇觉得周围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什么都看不到。他闻到一股很浓郁的香气,听见不古不今的音乐。
过了多久的时间,他没有概念。只觉得有脚步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在屋子里响起。脚步声到每个人面前停下数秒,再继续走。
然后,那个脚步声停在了自己的面前。他能感觉到有人拉住了他的手,将他的手放在一个东西上面。
拿东西冰冰凉凉,凹凸不平。大概是圆形的。他摸了一下,那东西马上就被拿了回去。紧跟着,脚步声走向他身边的人。
他猜想,金色面具的男人拿着天鹅绒布下面的东西,让每个人都摸一下。然后,那男人回到了圈子中间。
万博宇等着下面的发展。却忽然感觉到,有人在他耳边呼吸。非常近,几乎贴在他的脸上,发出悠长不断的呼吸。但是他没有感觉到身边有人,只知道有呼吸在。
那时候,万博宇有些害怕了。他想开口叫人,因为事先被警告过不可以开口,硬生生地忍了下来。那呼吸一直都在,越来越清晰。他壮着胆子,向后面摸了一下。空空如也的什么都没有。
就是那时候,一个女人的哭声传到他的耳朵里。悲伤的、绝望的哭声。他分辨不出这哭声是其他某位嘉宾发出来的,还是其他什么……
戴在脸上的面具感觉紧了很多,造成他的呼吸不顺畅。大口喘着气,万博宇几乎忍不住想要把面具摘下来。他想,反正这里是黑的,就算他做什么也没人看到。于是,他偷偷把面具掀开了一点点,想要缓解一下。
柔软的带着香气的手轻轻握住了万博宇的手腕,温柔地阻止了他的动作。万博宇猛地顿了一下,又朝着身边摸去。
“我当时认为,那个女人的手掌覆盖在我的手背上,她就应该站在我的身后或则是身边。我朝两个方向都摸过,什么都没摸到。我不死心,整整摸了一圈,也没摸到什么人。但是那只手,还在我的手腕上。”
苏洁想了想,问道:“那时候,香气和音乐还在吗?”
“在。香气很浓,音乐倒是一直那样,没有变化。”
“你继续说。”
接下来的事,万博宇记得不大清楚。好像,他睡着了,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梦。梦中,他一会儿是古代人,一会儿是现代人。还有一些梦的碎片,他成了一个漂亮的女人,嫁给帅气的男人,为他生儿育女,最后死在流弹之下。一转眼,他又成了好像老师模样的人,正在和一个女人亲热。
“等我再恢复意识,已经第二天早上。”
“你睡了半夜?”苏洁狐疑地问,“在哪里醒过来的?”
“鸿鹄会所。”万博宇说,“他们那里有客房,我醒过来的时候只有我自己。没有女人,没有戴着金色面具的男人,也没有其他嘉宾。我以为这一切都是梦。”
“不是梦吗?”苏洁倏然间睁大了眼睛。
万博宇摇摇头,“男人……做没做过自己很清楚。我能,能感觉出来,那晚上我肯定是做过了。而且还是和一个女人。我不记得女人长什么样子,只记得她的声音非常好听。”
苏洁发现,讲述这一切的时候,特别是讲到“特殊”经历的时候,万博宇的脸上没有丝毫回味的神情,反而有些恶心。
“怎么了?你不喜欢吗?”苏洁笑问。
万博宇苦笑着揉揉眉心,说:“我不知道自己的前世怎样,这辈子,我对女人没兴趣。所以……”
哦!所以,他不但没有任何的快乐,反而觉得有些恶心。
那一晚奇怪的经历过后,鸿鹄会所的人并没有对他做出任何解释。万博宇有些气恼,但以他的修养和身份,不会去质问。
大约过了一个月,也就是过完了农历新年,万博宇又收到了同样的邀请函。
“你去了吗?”苏洁问道。
“我本来不想去,但是我想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万博宇低声说道,“所以,我拒绝出席仪式之后,偷偷去的。”
万博宇以为,其他嘉宾也会像他一样,拒绝参加古怪的意识。但是他想错了。嘉宾不但没少,反而多了几个。
当时,万博宇隐藏的并不好,被鸿鹄会所的人发现了。他们很礼貌地请他到二楼的一个房间详谈。谈话的负责人他认识,但那人话里话外警告他,不要多事。万博宇是什么人?他会甘心被别人威胁?当即反击了几句,却没想到,那人拿出证据来。
“你能想到吗?那些混蛋居然录影了。”
“你跟梦里那个女人的录影?”苏洁反应快,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
万博宇点点头,说:“录影是从金色面具男人走进来开始的。金色面具的男人掀开天鹅绒布,从里面捧起一个东西。他在每个人面前停下来,让我们摸那个东西。我还看到自己的手在周围摸索,但是我的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当时他明明感觉到有人在耳边呼吸,还有人抓住了自己的手腕。为什么录影里什么都没有?
正在万博宇冒出冷汗的时候,他看到录影里的自己忽然站了起来。
“我看到自己猛地站起身,开始大喊大叫。跪在金色面具男人的面前,朝着他行大礼。是那种五体投地式的大礼。然后,有一个女人走过来把我扶起来。”
“金色面具的男人对那个女人说了什么,她就带着我离开了地下房间。另外一份录影,是我到了客房之后。女人摘掉我的面具,试图让我躺下来安静安静。但是我……”
说着说着,万博宇懊恼地咬咬牙,“你不明白!我不可能那么做!如果对方是个男的,帅气的,或许我还有可能动动心思。但那是个女人,我怎么可能?”
“那女人反抗了吗?”苏洁比较重视这一点。
万博宇不屑地冷笑一声,“当然反抗了,而且表演的非常到位。不然的话,他们用什么来威胁我?”
这种手段,在苏洁眼里真算不得什么。而万博宇明白是被鸿鹄的人坑了,也没处说理去。谁让他真的动过那女人呢。
万博宇苦笑道:“其实,就算他们录了影,对我来说也构不成很大的威胁。大不了花钱摆平。关键是……”
见他吞吞吐吐,苏洁淡定地问:“身体出问题了吧?”
万博宇瞪圆了眼睛,无法相信苏洁是怎么猜到的。苏洁哼笑一声,“可以威胁到的不是家族名誉就是身体健康。名誉问题,他们那点手段真不算什么。那么剩下的可能性,可以让你讳莫如深的只有健康问题。”
从被威胁后,万博宇经常感觉到浑身无力、易疲劳、精神不济。他数次去找医生,结果都没什么问题。开些药,也不见效果。但是,只要去过一次鸿鹄会所,这种情况就会好很多很多。渐渐的,万博宇也品出滋味儿了,鸿鹄会所远比他想的要可怕,在没有查明身体异样的原因前,他必须保持沉默,并按期去鸿鹄会所。
“我定期验血的。”万博宇说,“我怀疑他们的酒水里含有毒p成分,但事实上并没有。”
听到这里,苏洁也清楚个大概了,便问道:“是不是每次去,你都能闻到类似檀香的气味?”
“对,他们那里一直都在燃香,从没断过。”
苏洁告诉万博宇,你是彻底被耍了。所谓的什么前世来生都特么的死是扯犊子!你们很有可能是被催眠了。进门之前不是喝了一杯水吗?那水里必然有问题,甚至包括你们听到的音乐,也有猫腻。而那种香,问题最大。你做的那些梦,并没有任何意义,但是可能因为体质关系,你最早有了反应,所以才会无意识地行动起来。他们将目标锁在你身上,正是因为这个。
但是,鸿鹄那班孙子忽略了一个最为重要的问题!
“什么?”万博宇紧张地问。
苏洁似笑非笑地说:“他们没想到,你不喜欢女人。显然,那个女人造成你心理和生理上的厌恶。所以,他们必须放弃利用你进行后面一系列计划的打算。“说到这里,苏洁略想了想,问道:“你又见过那个女人没有?”
正如苏洁所料,万博宇在几乎忘记那段恶心事的时候,见到了那个梦中的女人——江蕙!
公孙锦是第一个知道万博宇交代的情况。他分析道:“他们点的檀香应该不是王平久做的,王平久的香很霸道,小安就是最好的例子。我估计,鸿鹄点的檀香的确有致幻的效果,对人体也有害。你回科里,拿些在姬涵斌家里找到的檀香去化验一下。顺利的话,剩下的几个人应该不会死了。”
苏洁马不停蹄地赶回一科,为了拯救剩下的患者,她必须抓紧时间。
在同一个时间轨道上。
沈绍已经离开了特研所的医院,赶回高尔夫球场的地下室。
洛毅森正站在暖房里抱着丢丢,逗一只比他膝盖还高,色彩斑斓的大鸟吃新鲜水果。瞧见沈绍回来,不冷不热地问:“有什么新线索吗?”
沈绍脱下外衣,甩到一边。朝着洛毅森走过去的时候,动手把薄薄的毛衫也脱掉了。标准的黄金身材让洛毅森眼珠子发热,暗暗气恼自己:有点出息行吗?
沈绍没想着se诱洛毅森,在沈七爷的脑子里压根没有这根弦儿!他如常地走到洛毅森面前,将沈飒和苏北的所见所言事无巨细地说了一遍,末了,告诉洛毅森:“蓝景阳已经去莲县,看工地下面到底有什么。”
“还有吗?”洛毅森低着头,把手里的水果送到大鸟嘴边。
沈绍犹豫了一下,说:“白羽很惦记你。”
“哦……他最近忙什么呢?”
温柔的目光落在洛毅森的脸上,沈绍有些看痴了,随口便说:“帮我计算个人资产,除了一些流动资金外,所有不动产、债券、股票都转到你名下。”
“啥!?”洛毅森吓了一跳,手上失了准头,直接把水果塞进鸟的嗓子眼儿里了。大鸟被噎的直翻白眼,使劲啄了一下洛毅森的手背,“卧槽,你咬我!?”
沈绍蹙蹙眉,用脚把大鸟赶开。将睡的有今生没来世的丢丢从洛毅森的脖子上撕下来,塞进他的怀里,“这个安全。”
丢丢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看到自己抱着的还是洛毅森,又睡了过去。
洛毅森整个人都不好了,“沈绍,你没事吧?干嘛把那些东西转到我名下?”
沈绍也有些后悔,不该这么时候告诉他。可话已经说出口了,干脆解释明白,“流动资金用来投资,我不能私用。其他资产都给你,全部家当。我要是再有哪里骗你、利用你、你可以让我变成穷光蛋,净身出户。”
洛毅森——⊙_⊙
洛毅森的眼睛本来就很大!瞪得溜圆溜圆地瞧着沈绍,着实让对方有些招架不住。沈七爷故意咳嗽两声,避开了洛毅森直勾勾的眼神,说:“不会强迫你接受。以后,我们……你点头了,再签。每个月给点零花钱就行。”
洛毅森傻愣愣问了句:“大约多少钱?”
沈绍:“估计……两个多亿吧。不清楚,等白羽计算。”
洛毅森猛地捯口气儿,一把抓住沈绍的胳膊,“扶我到那边坐会儿,有点晕。”
沈绍笑着伸手扶住了洛毅森,慢慢地走到椅子处,坐下。
这时候,洛毅森满脑子都是“两个多亿吧”这几个字。其他的啥都没记住!
洛毅森琢磨着,这要成了真事,今后每个月给沈绍一点零花钱……麻痹,这不成他包养沈绍了吗?
卧槽!不要太美好啊。
“那个,你……”洛毅森一时间忘了怎么组织语言,“你,你……”
“你休息,我去见肖六坤。”沈绍懂得见好就收,也是让洛毅森有时间消化消化砸到脑袋上的两个多亿。
“去吧,去吧。”洛毅森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脑子昏呼呼的。沈绍什么时候走没影儿了,他都没注意。
等缓过神来,洛毅森把丢丢举到眼前,咯吱丢丢的小爪子。丢丢懒懒地睁开眼睛,似在说:干嘛叫我?不造我是夜行动物吗?
洛毅森看着丢丢,“丢丢,要是你,你要不要?”
丢丢打了个哈欠——我有嫩叶吃就够了。
“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给我吃个定心丸?这丸子也太大了,我被噎死怎么办?”
丢丢困的很,就着被举起的姿态继续呼呼大睡……
“丢丢,别睡觉,起来陪我说话!”洛毅森粗鲁地摇晃着丢丢,胖乎乎的树袋熊被他摇的东倒西歪。有些恼了,扭扭肥乎乎的身子,跳了下去。
“丢丢,别跑。”洛毅森一把抓住丢丢,搂进怀里,打量四周,“那货又干嘛去了?”
一拍脑门,想起沈绍好像说去见肖六坤。
忙不迭地跑进监控室,在心里抱怨着:有点出息啊洛毅森,才两个多亿而已!
他拉开丹尼斯身边的椅子坐下。丹尼斯瞥了他一眼,又指了指屏幕里的沈绍和肖六坤,“你怎么想?”
“钱太多了!”
“什么?”
洛毅森意识到自己说走了嘴,不轻不重地抽了自己一记耳光。通红着脸,一本正经地说:“进行到哪里了?”
丹尼斯撇撇嘴,“刚开始。”
房间里,沈绍稳坐在沙发上,肖六坤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便当。洛毅森给的东西,他不敢吃,只有沈绍给的,他才敢下咽。
小恩小惠,足够让肖六坤完全依赖上沈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