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权衡一番,怎么都觉得把宁欣留在最好,而且南宫瑾身体痊愈了,夏晴年龄大名声又差,有点配不上他。皇上开口道:“欣欣公主一片诚心,朕……”
“父皇,儿臣有事禀告!”南宫瑾打断皇上的话,走到他身前,附在他耳边嘀嘀咕咕了几句。
皇上面色一阵青一阵白,眼神如刀一般不时的扫向夏晴,让夏晴感觉非常莫名,这腹黑的闲王到底对皇上了什么,竟让皇上用这种目光看自己。
嘀咕完后,闲王闪身退到夏晴身旁。
皇上沉静一番,继续道:“欣欣公主一片诚心,朕非常感动,但瑾儿与晴晴的婚事乃朕亲口下旨,金口玉言,怎可出尔反尔,让天下人笑话?除了已有婚约之人外,你二人可随意选择,朕定会支持!”
宁欣看了南宫瑾和夏晴一眼,忽然笑道:“闲王和夏姐情深意重,我也非常感动,闲王如此痴情,我更加放不下他!夏姐,我喜欢闲王绝对不比你少,不如我们做姐妹,一同嫁给闲王如何?”
众人惊掉了下巴,都想这欣欣公主莫不是疯了,她一介公主之尊,竟要和臣子之女共同嫁给闲王,这事如果传出去,天下人定会笑话西凉公主降低身份倒贴,丢西凉的人。
皇上也很意外,欣欣公主一看便是心高气傲之人,怎么会愿意和夏晴一起下嫁南宫瑾,但这样子对庆国来无疑是件好事,他当即道:“欣欣公主对瑾儿果真情深,朕甚为感动,既然欣欣公主执意如此,朕便允了!”
全场鸦雀无声,都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欣欣公主和夏晴同时嫁给闲王,那么谁是正妃,谁是侧妃,欣欣公主身份地位自然比夏晴高,理应正妃,可是夏侯只有夏晴一个女儿,一向非常疼他,肯定不会甘愿自己女儿做。
夏晴知道这个时候该自己上场了,对她来,这桩婚事根本算不上婚事,她更不可能把闲王当成自己的丈夫,只是迫不得已的权宜之计罢了,正妃侧妃更是无所谓,既如此,不如主动让位,显得自己懂事识大体一些,所以她主动开口道:“感谢皇上垂怜,女能嫁给闲王实在是三生有幸,欣欣公主温良贤德,才貌双全,自当正妃之位,女无才无德,能做闲王侧妃已是万幸!”
皇上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没想到夏晴如此识大体,不用他自己出来这点。
夏瑞风面色微沉,宝贝女儿要给别人做侧妃,他自然是不乐意的,可是他了解皇上,更清楚目前的局势,知晓让欣欣公主嫁给闲王是对庆国非常有利的选择,这件事他不能阻止,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夏晴另择夫君。他看向夏晴,夏晴对他眨眨眼,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巴上,示意他不要话。夏瑞风叹气,这个女儿太有主见了。既然是她的选择,那便随她吧!
“如此,真是皆大欢喜!”事情圆满解决,皇上非常开心,他转而向宁梓凡道,“除了夏姐外,宁太子可还有中意的人?”
宁梓凡深深望了夏晴一眼,而后回道:“多谢皇上关心,在下方才所言只是为了成全妹妹罢了,既然事情得到圆满解决,妹妹能够成为闲王正妃,在下也可以安心归国了!”
宁梓凡端起酒杯,继续道,“在下敬皇上一杯,多谢皇上三年款待!”
“宁太子客气了!”皇上执起酒杯,冲宁梓凡的方向举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众人都归座后,皇上笑道:“今天真是个好日子,趁着大家开心,朕再宣布一件喜事!旭儿已到婚配年龄,且与朱家女朱如玉情投意合,朕今日便为二人指婚,望二人永结同心,白头到老。朱爱卿,你我君臣真是有缘,又要做亲家了!”
南宫旭闻言面露欣喜之色,急忙起身朝皇上跪拜,“谢父皇恩典!”
众大臣表情就有点复杂了,谁不知道朱家和苏家是死对头,皇上此举却是要让朱家和苏家联姻,废太子没有希望回朝,朱如玉如果做了四皇子妃,朱家很有可能支持四皇子登基,这样四皇子身后便有朱家和苏家两大助力,继承皇位的可能性最大。皇上这是表明态度要让四皇子继位吗?
朱家现任家主,朱如玉的父亲朱皓广也起身跪拜,“微臣叩谢皇上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朱如玉忽然冲出去,跪在地上,泪如雨下,“女,女……”她声音哽咽,想什么,似乎又难以启齿。
皇上面露不快,锐利的目光直直盯着她。他让她嫁给自己儿子,她竟哭成这样,明显的不愿意,这不是打皇家的脸吗?
夏晴扭头看了下古皓然,只见他盯着朱氏父女,面无表情。她再看向朱如玉,有些不懂朱如玉为何会哭成这样。夏晴一直以为,朱如玉是一个识大体的女子,圣命难违,即便她再不喜欢南宫旭,也不该表现出来才对。
朱俭忽的奔出去,跪到朱如玉旁边,抱拳道:“皇上,妹早就期盼能够嫁给四皇子,如今得偿所愿,心情激动,略有失态,还请皇上不要怪罪!”
朱皓广也急忙道:“是呀,如玉这是喜极而泣,请皇上恕罪!”
皇上大笑两声,“如玉现在就高兴成这个样子,嫁人当天还了得?可要好好控制下情绪啊!”
朱如玉泣不成声。
“微臣定会好好教导妹,谢皇上开恩!”朱俭跪谢之后,将朱如玉搀扶起来,回到座位处。
秦相再次带头贺喜,“恭贺皇上双喜临门,恭贺闲王和四皇子大喜将至!”
众人反应过来,纷纷贺喜。宴会上顿时笑声一片,看上去非常喜庆。还有很多人过来向夏晴和朱如玉道喜,朱如玉强颜欢笑,谁都看得出来她不愿嫁,夏晴则眉开眼笑,看上去非常开心。
喧闹的宴会终于结束,皇上留夏侯叙事,其他人暂且散去。
还是来时那辆马车,还是同样的三个人,只是古皓然情绪异常低落,眼神忽明忽暗,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夏名扬没有注意到古皓然的变化,只是拉着夏晴的衣袖,不停的:“晴姐姐,你为什么不嫁给师父,却要给闲王当侧妃?师父刚才好伤心,他好喜欢你的……”
“大人的事,孩不要多嘴!”夏晴不想跟他解释什么,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师父真可怜,要一个人回去了!”夏名扬嘟嘟嘴,“晴姐姐,我们以后还能见到师父吗?”
“等你长大了,见面机会多的是,不在乎这一时!”夏晴只是随口一,却没想到未来他们真的会经常见面,地点却是在战场上。
回府后,夏晴先将夏名扬送回去休息,然后将古皓然带回她的房间,亲自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姐……”古皓然端着茶杯,茶水的温度渐渐温暖手指,心中却一片哀凉。
夏晴走到窗前,将窗户关上,背对着他,沉声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朱家人中,你最恨朱如玉,可是如此?”
古皓然捏紧茶杯,茶水在杯中颤抖,他问:“你如何猜到?”
“你看她的眼神和看朱家其他人不一样。”夏晴转身面向他,缓缓的,“一直没有问你,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仅仅你一人幸免于难?”
古皓然沉默许久,忽的放下茶杯,提起桌上的酒壶,对着自己的嘴巴一阵猛灌。酒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浸湿了他的衣襟。
夏晴继续道:“我猜测,你当晚之所以幸免于难,肯定和朱如玉有关。是她救了你?”
“不,不是的!是她害了我,害了我全家!”古皓然又灌下一大口酒,“你知道的,我们本是青梅竹马,从就在一起玩,朱古两家关系也很好,我只等自己长大了可以娶她为妻,从来没想过朱家会对我们下毒手。我父亲肯定也没想到这一点,不然也不会被杀个措手不及。那晚之前分明没有任何预兆,只是事发前一天,朱如玉托她的贴身丫环碧萝送给我一个香囊,她以前也经常送,而且总在香囊里藏纸条,这次的香囊也不例外,里面有张纸条,她约我第二天一早在城门附近的一个破房子里面见,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亲口告诉我,如果我不去,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她了。我看她得那么严重,非常担心她,第二天天未亮便偷偷潜出古府,一路跑来到破房子里。我们之前经常在那个破房子里幽会玩耍,那里可以是我们俩的秘密乐园,我站在院子里等她,却只等到了碧萝。”
古皓然咕咚咕咚咽下几口酒,眼眸里露出深深的沉痛之色,继续道:“碧萝又递给我一个香囊,是朱如玉让她送来的。我接过香囊,感觉味道和平常的不太一样,就凑近鼻尖仔细闻了一下,然后便昏倒了……那个可恶的女人,她竟然在香囊中加了迷香,把我迷倒了!等我醒来,发现天已经完全黑了,我躺在一辆马车中,碧萝正坐在前面赶车,赶得飞快。我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要带我去哪里,碧萝跪在地上,哭着递给我一封信,朱如玉写给我的信。我打开一看,才知道朱家准备今晚对我家下手,朱如玉让我走得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回去……我将信撕得粉碎,不敢相信这一切,当场就要回家,碧萝死命拦住我,时刻已过,我家人恐怕早已被杀光了,我现在赶回去也无济于事,还白白把命送上。我恨她,恨她和朱如玉一起骗我,恨她对我下迷药,恨她告诉我这一切,我只想回去看看,她却拼命拦着,不让我走,我当时失去理智,一剑刺穿了她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