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童夏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她气得就连胸口都在不停地上下起伏着,可是也看得出来,她正在尽力隐忍着自己的愤怒了,她怒视着郑北源,许久之后才说道:“跟我谈一谈。”
“在这里不能谈吗?”郑北源看了看这四周,这样看起来就很肃穆的会议室不是最合适的会谈场所吗?她还想要去哪里谈一谈?
“我说了,跟我谈一谈!”石童夏到最后几乎是用吼的,看样子她是已经失控了,郑北源的确是成功地挑起了她的怒火。
“我劝你现在最好在这张合约纸上签字,不然,你的公司可就真的没救了。”郑北源的表情变得十分严肃,而当他抬起眼看向怒目圆睁的石童夏的时候,他的表情也同样淡漠而无情。
不知道是负气还是什么原因,石童夏几乎是在郑北源说完这句话之后的下一秒就拿起了摆在桌上的笔然后在那张合约纸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她将笔直接丢到了地上:“现在可以跟我谈谈了吗?”
郑北源将桌上的合约书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他心满意足地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这也就是为什么后来石童夏刚刚回到家之后就给了郑北源好几个巴掌,她不过是为了宣泄自己心中的怒气还有被人背叛之后心口被赌住的不快之感,只可惜,她最终还是被郑北源给伤到了,最终要认输的人好像还是她……
这么多年以来,其实郑北源就是蛰伏在她身旁的一匹披着羊皮的狼,等到时机成熟了,这匹得到了极好的训练的狼便也有了反抗的勇气,于是就反咬了收养他的主人一口,之后霸占了自己主人的草原,以为真的得到了自己期盼很久的自由还有尊严。
可是很多的情况之下,自由还有尊严的评判标准都是万分多样和复杂的,并不是那么容易便能加以衡量的,或许你以为自己自由了,同时也囊获了尊严,可是最后你却恍然醒悟,原来并不是这样的。
刚刚走出家门的慕纱便被一群的记者所围堵住了,因为记者都知晓了程寒佳登上慕氏企业董事长之位的消息,而她现在的权利骤跌,对她的人生来说也许也是一个打击。
骄傲如她,恐怕也是不好接受这样的事实吧?
于是这群多事的记者又来表示了关心:“慕小姐,对于您落选董事长竞选的事情能谈两句吗?看样子您现在的心情并不好……”
凌墨并不知道竟然有这么多的记者跟了过来,他刚才来的并未察觉,看来是他一时大意了,于是他便赶紧拦在了有点无措的慕纱面前,他知道慕纱不想让这样的新闻见报或者是在电视上播放,因为可能她的父亲会看见,而那样父亲的病情便会加重,而因此可能会导致很不好的后果。
所以慕纱才会这样慌乱,她拼命地想要避开那个摄像机,可是无奈太多台摄像机了,她只是有心而力不足,于是脸上不自觉地就多了几分的慌张和无措。
她拼命地将自己的脸转向别处,但是那些记者似乎根本就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一句又一句犀利的提问都在她的耳边回响着,像是一把一把尖锐的刀子,这些记者是不是觉得他们用言语来犯罪就不该负责任了呢?所以才敢这样往别人的伤口上撒盐呢?
“行了!如果你们继续这样,我就要叫保安来了,难道你们想要被人从这里驱赶着滚出去吗?”凌墨终于还是发脾气了,他伸出手将慕纱揽进自己的怀里,努力不让这群记者拍到她。
记者们果然还是有点害怕了,虽然被保安撵赶出去也是常有的事情,但是每次都还是会有点顾忌,可是有一位记者却在这个时候继续提问道:“你跟慕小姐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这样维护她?难道真的仅仅只是慕小姐的助理这么简单的关系而已吗?据我所知,与慕小姐相关的那个杀人案件发生之后,你好像入狱了,该不会你跟当年的案件存在什么不为人知的关系吧?”
这个记者的提问让一旁别的记者顿悟,于是也开始发问:“如此一说,好像还真是有点道理,两位还是坦白吧,不然等到真相被人挖掘出来,两位可就百口莫辩了,甚至让自己蒙受更多不必要的指责。”
“对啊对啊!既然有机会面对大众说出真相,难道两位还要继续隐瞒吗?虽然杀人案件不了了之,可是万一找到蛛丝马迹,那个案件还是会被人深挖的。”记者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道。
慕纱额头冒出了更多的汗珠,她的眼中满是紧张还有慌张,也许真的是时候下定决心了,不然当年的事情一旦被深挖,她可就真的再也没有机会翻身了,一个有了那样人生污点的人,还指望自己的人生能有多么灿烂和耀眼吗?那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凌墨的脸上出现了瞬间的呆滞,可是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你们想要在这种情况下听到实话吗?我觉得这不太可能,所以请回吧,各位,在我还没彻底发脾气之前。”
凌墨揽着慕纱的肩膀向已经在一旁停靠好的车辆走去,他一直贴心地守护在慕纱的身旁,不让任何一个记者靠近慕纱,因为现在慕纱脆弱极了,就好像是一个玩偶一样,稍微不慎,可能就把她弄坏了。
当车子缓缓地从这群烦人的记者中疾驶离开之后,慕纱整个人就像是虚脱了一般地贴在了座位上,满脸是无力。
凌墨操纵着方向盘,透过头顶上的后视镜,凌墨清晰地看见了慕纱脸上的苍白还有那抹解脱,于是就说道:“你先睡会儿,很快就能到医院了。”
慕纱的父亲自从公司出现了问题之后就状况频出,而这些问题自然都是一些身体上的事情,现在已经入住医院进行治疗了,只是情况都不见好转,为此慕纱也操碎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