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崇县,陈司宇到影楼匆匆瞧了几眼,翻看一下近几日的流水账单,然后便出门,开着那辆黑色越野车滑入车流之中。
根据赵霁的提示,陈司翰所在的那片高级住宅区坐落在一座山上,山并不高,陈司宇穿过狭窄的山道,把车停在一边。这附近只停了三十多辆车,从停泊的车辆来看,这里住的人不多。而能住高级住宅的人,都非富即贵,豪车是必不可少的,陈司宇这辆越野车在所有车辆中便显得有些寒酸了。半山腰中,风呼呼地吹着,有些阴凉。
关上车门,陈司宇下车在附近徘徊,不一会儿他就找到了陈司翰住的那栋豪宅。透过门栏,陈司宇可以看到里面的假山与游泳池,旁边有一间凉亭,主屋则是哥特式建筑的风格。两个风格完全不同,这凉亭应该是后面陈司翰自己建起来的。
铁门上安装着指纹锁,看那牌子是松下。陈司宇按下门铃等待着回应。
“希望他在家吧。”
不一会儿,有人裹着浴巾从里面走出来,露出浴巾的部分肌肉虬结,陈司宇能看到他的八块腹肌。他的年龄看起来在三十至四十之间,眼睛往外突出,鹰钩鼻。陈司翰的年纪与自己相仿,虽多年不见,但绝不是这般模样,陈司宇有些失望。那人在门后探着头,同时在打量着陈司宇。
“我是陈司翰的健身教练,他刚刚出门了。请问你找他有事吗?”
“嗯,也不算多大的事。我是他小学同学,找他叙叙旧而已。”陈司宇回答道。
“他应该快回来了,你要不进来等他吧。”
跨进垂拱的玄关,里面十分宽敞,陈司宇看到里面摆放着各种健身器材,甚至还有一张台球桌。他跟着那男人上了二楼的客厅。
“喝点什么?”男人笑着对陈司宇说道。
“茶,谢谢。”陈司宇坐在沙发上,好奇着这个男人将这当成自己家一般,看起来与陈司翰关系莫逆。
闲谈中,陈司宇知道他叫做牧天君,是陈司翰的私人健身教练。
聘请个男人做私人健身教练,并且在自己家中住下,这关系显然太不一般。
“我觉得你也需要健身,看起来你身体……有些瘦弱。”牧天君斟酌着对陈司宇说道。
“还好吧,健身这方面暂时没这考虑。”陈司宇啜了一口茶。
“听说他的妻子前段时间去世了?这可真是个不幸的事情。”
“是啊,谁能想到在他这样钟情于一个女人的有钱人身上,会发生这种事情呢。”
陈司宇观察着牧天君的表情,看起来十分自然。
“陈司翰不会是出去买醉了吧。这可不好,斯人已逝,但生活依旧得过啊。”陈司宇端起茶杯,叹息着说道。
“不是,陈司翰这段时间精神状态还好。他是出去处理公司的事情了,陈司翰父亲前几年给了他一笔资金,算是历练增加经验吧。”
“看起来,你当他私人教练时间不短了。等我有空,如果想健身,一定向你请教。”陈司宇笑着说道。
之后,陈司宇没有过多的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他不想因此被陈司翰所反感,不然关于后面调查祭祀的事情就无法展开了。
陈司宇提出要下楼去院子里看看,牧天君脸上表现出紧张的神色,却没有表示出异意,只是亦步亦趋地跟在陈司宇的身后,像是监视一般。
看来院子里有些不为人知的东西。
“你看起来腿脚不便?”牧天君注意到陈司宇走路一瘸一拐的,问道。
“小擦伤,没多大事。”陈司宇回答。
庭院中种着两颗柏树,假山下面几条锦鲤在清水池中游动。
松柏生命极强,四季常青。但不妥的是,这两种树一般都是在坟头种植。但陈司宇在之前已经在赵霁那里了解到,陈司翰父亲,对于庭院甚至家具摆放之类的都极为讲究,每次在搬动家具之前,都势必要请来风水师。这两棵庭院中的柏树显然不合常理,想到这点,陈司宇心念一动。陈司翰如果痴念着他妻子,或许会做出些极端的事情,比如祭祀,又比如,在自家院子内藏着妻子的尸体。柏树之下便是坟也不是没有可能。
陈司宇走到其中一棵柏树下,然后蹲了下来,故意装作不经意地瞥向牧天君,他正百无聊赖地给池中的锦鲤喂食。
“奇怪,难道我猜错了?”
在庭院中瞧了一段时间,陈司宇并没有得到其他有用的发现,这时铃声响起,牧天君站起身甩手把手中的鱼食都洒了下去,然后走远之后,才接听电话。
陈司宇离得远,听不清牧天君在和手机那边的人聊着什么他知道这很有可能是一个好的切入口。但毫无理由地上去偷听,那么在这之后与陈司翰有关的事情,他也无法再插手。再三思量之下,陈司宇选择趁着牧天君不在身边,观察下这两棵柏树。